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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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在看摯愛。 荊梵音還來不及驚訝,猛然被他一扯,拉進懷里,跟著兩人前后一換,她就聽見聲槍響,耳畔又是尹似槿的聲音,很輕“當然介意的,梵音,只能跟哥哥死在一起,旁邊誰都不能有……” 帶著溫柔病態的笑。 第56章 56 尹似槿背后中了一槍,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為她受傷。 那兩人根本沒想讓她和靡音任何一個活。 當她走到尹似槿面前, 挾持她的那人退回了原處,緊跟著, 便是一槍對準她腦后。 死掉一個不重要的, 不僅能威懾人,讓人慌亂, 還能減少負累, 帶兩個人質總不如帶一個人質來得輕松, 所以那兩人才會提出讓尹似槿自己選, 放一個, 留一個。 可尹似槿顯然早就猜到他們的意圖, 卻佯裝不知, 將計就計,做出選擇, 又在第一時間將她拉進懷里,為她擋下。 幸好因為身高差距, 原本瞄準她后腦勺的一槍, 最后只打在他肩后,避過了要害。 警鳴聲、槍聲、晃動的暗黃光暈,仿佛又一一浮現,荊梵音曲腿坐在床下, 靠著床沿, 一雙小手握著尹似槿的一只手, 忍不住緊了緊, 貼去自己臉頰上,攏起了眉心。 她看著尹似槿陷入昏迷的蒼白側臉,心情很不好,眼睫半闔,小臉上神情鮮見的認真。 島內進出把控極其嚴密,步微生更是將島內信息安全系統做到近乎無敵,她不認為歐文能憑自己的能力偷渡進來。更何況,荊梵音記得,之前歐文跟尹似槿談判時,曾說過一句:跟美人死在一起,總好過沒錢出去被人砍死。 這說明被尹似槿趕出島后,歐文在外面生活得并不好,他缺錢,很可能還借了高利貸。一個缺錢借了高利貸的人,沒有資金,沒有關系,如果不是有人暗中幫助,荊梵音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可能,他們能這么順利偷渡入島。 而且歐文他們敢開槍殺人,就更加說明,他們背后有人,所以不怕尹似槿報復,他們認為背后幫他們的人,一定會保他們,因為害怕他們將他或她供出來。 這又說明,很可能是那背后的人,主動找上歐文,主動提供資金和其他方面的幫助,要求歐文幫他或她辦事,所以歐文才會這么有恃無恐。 從她被弄暈前,模糊聽到歐文跟他同伴說的話能知道,他們真正要抓的是她,不是靡音,而抓她的其中一個目的,是向尹似槿勒索。 但這應該只是歐文的目的,不是那背后幫助歐文的人的目的,既然有資金有背景,能幫歐文成功偷渡入島,那人求的應該不是財,求財的只有歐文和他的同伙。 所以,那背后幫歐文的人,針對的不是她,就是尹似槿。 跟尹似槿有恩怨的人,荊梵音暫時沒有頭緒,他是尹家這一代的獨苗。從尹術平時的言行,荊梵音隱約知道,尹氏中幾乎沒有反他的聲音,而且她也不認為,能跟、敢跟尹似槿結仇的人,會蠢到用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方法激怒他,得不償失,看不到什么實際可獲利益。 而如果是針對她,荊梵音心中,倒是有幾個懷疑的對象。 第一,不惜雇人行兇,這么激進,說明對方跟她積怨頗深。第二,地點選在學校,說明學校是這人熟悉的地方,很可能是學校的學生,或者,曾經是。第三,要冒險找已經被逐出島的歐文,大費周章幫他偷渡入島,說明對方很可能也已經不能回學校,無法隨意入島,所以需要假手他人。 還有一點,如果那人真是讓歐文來對付她的,那么那人必定還知道,當初歐文被尹似槿趕出島的時候,她也在場。這樣歐文出于自我意愿,因為當初的憤恨,對她做了什么,才合情合理,不會讓人懷疑,背后還有其他人指使。 也就說明,那人曾密切關注她,或者尹似槿的一舉一動。 可歐文被尹似槿趕出島的時候,會關注她的人,最多想著找機會整她,怎么可能細致到每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窗外已經全黑,窗簾沒有拉上,樓外遼闊的星河縮映在潔凈的落地窗玻璃上,臥室里只開了盞小夜燈,光暈朦朧。 尹似槿寬闊的黑白色調臥室里,荊梵音垂下薄翼般的眼簾,攏眉望著尹似槿好看的指尖,一根根修長,宛如尚好的白玉雕琢而成。 她其實有那么一瞬間,懷疑過靡音,但當她想起,尹似槿做出選擇后,歐文他們放的是她,不是靡音后,便迅速打消了這個念頭。 如果是靡音,目的便大抵是想徹底取代她,那么當時不管尹似槿怎么選,放的都應該是靡音,因為將她作為人質劫持在手,再出海殺害,才是最穩妥的方法。 復雜的問題想多了,荊梵音覺得很煩,心里有點難受,眉心凝得更深,眼眶也酸得很,她忍不住低頭,臉埋進尹似槿手心里,這會兒他手都被她捂熱了,可人卻還沒醒。 尹似槿的掌心很寬,肌膚細薄,一點點溫意,貼著眼皮,阻擋掉所有光芒。 荊梵音在他手心里埋了一會兒,一股熱忽然往眼眶沖,沖得不止眼眶發酸,鼻頭也開始發酸了,她抿緊了小嘴,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憋得雙頰發紅,還是執拗地抱著尹似槿一只手,像幼貓尋求安全感,一個勁亂蹭,蹭得他手心一片濡濕,也只當沒察覺,反正人沒醒,又不知道是她干的。 “梵音小姐……” 門口方向忽然響起尹術的聲音,很輕,也不知道是怕打攪誰。 荊梵音一怔,縮在床邊的小身子僵了僵,像是撓沙發搞破壞的貓,忽然被抓了個現行。 過了半晌,她才清清嗓子,佯裝淡定地抬頭,腦袋抬到一半,又忽然想起什么,迅速低下,用力擦了兩下眼。 確定大概是擦干凈了,她才繼續把頭抬起來,喊了聲:“尹管家,有什么事嗎?” 嗓音軟乎乎的,隱約還有些些沙啞。 說著話,荊梵音偷偷把尹似槿的手心蓋在床單上蹭了蹭,若無其事地銷毀證據。 尹術站在門口沒有進來,稍弓著身,壓低了音量,溫和問:“梵音小姐,我看您下午便沒有進食,想來問問,您是否有什么想吃的,我讓人做好給您端過來。” 荊梵音聞言搖頭,“我不餓?!币娨g抬眸看過來,一副想勸的模樣,荊梵音笑了笑,玩笑似的又說,“我之前幾天嘴饞,吃太多了,現在是真的不太餓,尹管家你放心,我有分寸的,不會虐待自己?!?/br> 尹術聞言,靜了靜,最后也只能應一聲,“好,那梵音小姐有需要時,請務必叫我們,我便先出去了?!?/br> 尹術轉身,正準備離開。 荊梵音又忽然叫住他:“尹管家!” 尹術頓住,回身問道:“梵音小姐,有什么吩咐?” 荊梵音思索一番,出聲時,口吻依舊有些猶豫:“晏家、呂家、薄家,這三家,跟尹家相比,怎么樣?” 尹術怔然片刻,臉上浮現一絲詫異,然而,很快他便如實回答,話音中帶著些收斂的笑意:“在這座島上就學的,尚沒有任何一家敢與尹家為敵,梵音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請盡管吩咐即可,不必憂心?!?/br> 荊梵音還是踟躕了幾秒,才開口說:“你讓人盯著晏憐霜、呂瑈還有薄爾珣這三個人,先不用做什么,盯著就好。” 尹術沒有遲疑,直接應道:“梵音小姐放心,我明白怎么做了?!?/br> 應完話,又等了等,沒聽見其他吩咐了,尹術稍抬眸,瞧見梵音小姐秀眉微攏,目光一瞬不瞬,落在床上昏迷的少爺身上,尹術欣慰一笑,又很快收斂表情,悄聲退了出去,將門掩上。 彎月披上薄云,窗外星辰似乎換了一種分布。 荊梵音抱著尹似槿的手,半攏愁眉,慢慢朝前趴,自己手臂墊著下巴,手指時不時勾勾他指尖,倦倦懶懶,卻又樂此不疲。 雖然不知道具體幾點,可她猜現在應該已經很晚了,飛機在學校機場備降時,太陽就已經快落山,這會兒……沒兩三個小時都該天亮了吧。 困意已經襲上大腦,眼皮也開始打哆嗦,但就像睡前玩手機,總告訴自己,就看最后兩分鐘,最后一分鐘,湊個整數,下一個整分就睡覺,又不小心過了兩秒,那就再看兩分鐘吧…… 直到身體困得不受大腦控制,眼皮耷拉垂下,才終于睡過去。 - 翌日。 海平線上升起一輪橘紅的日盤,薄云絲絲縷縷散開。 潔凈的落地玻璃窗透入暖橙色陽光,一厘厘將室內的明暗交界線往里推,爬上了純黑色的大床,撫過一截奶白的腳踝,印在一段柔軟的卷發上,又橫在少年清俊的眉宇間。 黑羽般的長睫顫了顫,緩緩掀開,尹似槿意識醒轉的那刻,便意識到身前有人,又不過一瞬,便知道縮在他身前的是誰。 淡淡的奶香味,混著水果的清甜。 很誘人的味道。 視線很快從朦朧變得清晰,身前熟睡的少女鼻尖一點嫩白,耳垂泛粉,透著絨絨薄光,很可愛,紅潤的小嘴微微張開條縫,鼻翼翕動,雙頰嫩白,又有點憨。 尹似槿看得仔細,目色從澄澈無痕,漸漸變得濁沉,想要抬手,將人抱近一點,剛動了動指尖,便發現被幾根柔軟的小手指纏住,他的手心與手背也都分別貼著一片細膩的溫熱。 這小股溫熱仿佛滲入了肌膚,在血液中肆意流淌。 尹似槿勾起唇角,打消了抬手的意圖,轉而勾動指尖,與被下的小手纏著更牢。 手上抓著的東西動了動,荊梵音緩緩醒過來,意識還有點模糊,因為睡眠不足,眼睛有些酸澀,她松開被下握著尹似槿的一只手,抬起來揉了揉眼。 揉了會兒,她松開手,似有所感抬眸看上去,便倏然撞上尹似槿已然褪盡了濁色,恢復一片溫柔清明的眼眸。 荊梵音怔了怔,旋即驚喜得雙眼霍然全睜:“哥哥,你醒了!” 不等尹似槿做出回應,她又擔憂地半起身,想碰他又不敢碰的模樣,攏著眉心,目光焦急地在他身上逡巡,又問:“你有沒有覺得哪里痛,哪里不舒服?我馬上給你叫醫生過來!” 荊梵音剛準備掀被子下床,還揣在被子里的那只手,一根手指的指尖忽然驀然一痛,被掐了下。 “嘶”一聲,荊梵音回過神,又皺起了眉,本就因為睡眠不足酸澀的眼眶,這會兒都微紅了起來,她委屈又不解地看向尹似槿。 做什么掐她? 尹似槿臉色白得不見絲毫血色,輕微勾唇一笑,卻仍能溫柔如初春微風,催生人心頭枝上的新芽。 “躺下?!毙┪l啞,音質卻依舊悅耳,尹似槿輕聲說,“打電話叫人。” 荊梵音愣了半會兒,才“哦”一聲,先是聽話地又躺下,然后躺好了才發現,想拿手機打電話還得再轉個身。 她皺了皺眉,沒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多此一舉,剛剛直接先拿手機不好嗎,但剛醒來的腦子轉得就是慢,直接尹似槿一個指令,她就一個動作了。 好不容易把手機拿了過來,荊梵音立即給尹術打去電話,告訴他哥哥醒了,可以讓醫生來看看了。 她剛說完讓醫生過來,就聽見尹似槿聲音沙啞又慵懶,在旁邊補了句,“送份早餐過來……”話音稍頓住,荊梵音見他望著她,過會兒,又聽他說,“再送兩個冰袋來?!?/br> 為什么要送冰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荊梵音還沒想明白,冰袋可以消減哪種不舒服,就聽手機里,尹術應了聲“是”,隨后又問他們,是否還有其他需要。 荊梵音看著尹似槿,見他眼簾又徐徐闔了下去,看上去十分虛弱疲憊,她小小聲對尹術說了句,沒有了,掛斷了電話。 輕輕將手機放去身后的枕邊,荊梵音望著尹似槿靜靜合上的長睫,高挺的鼻梁,不如往日鮮紅,有些蒼白的唇,冷玉似的膚質。 昨日一幕幕又在腦中浮光掠影般閃過,最后停留在他伏在她肩頭,在她耳畔低語的那句——當然介意的,梵音,只能跟哥哥死在一起,旁邊誰都不能有…… 笑著,極親昵的口吻,帶著一種詭異的滿足與柔情。 叫人禁不住骨寒毛豎。 荊梵音陷入了陣糾結,她很想對尹似槿說點什么,又不知道應該怎么開口才好,心情復雜又緊張,手指忍不住蜷縮起來。 被下糾纏一塊兒的指尖輕微一動,尹似槿便察覺了,他又倦倦地掀開眼簾,瞧著眼前少女微顰眉,垂著眼,一副為什么為難的模樣。 尹似槿沙啞著嗓音,輕聲問:“在想什么?” “在想……”荊梵音下意識就要答,抬眸對上尹似槿的眼,又倏然怔住。 安靜對視了少頃,像是鼓足了勇氣,荊梵音挪了挪身子,乖巧地靠近了點,一雙小手又在被下握住尹似槿的一只手。 “哥哥……” 聽見尹似槿面帶溫柔的笑,輕輕應了聲。 水汪汪的一雙桃花眼,柔柔地望著他,荊梵音語氣軟糯,用最柔軟的姿態說,“以后你心里有什么事,都跟我說好不好?你知道,我沒那么聰明,如果你有意隱瞞,我基本是猜不到你喜歡什么,討厭什么的。所以你以后都主動跟我說,好不好?” 尹似槿沒有出聲,唇角笑容仍是那點弧度,眉目清秀干凈,眸光點滴不動,猶如一幅精美的畫。 荊梵音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心尖小幅度跳動,速度越發快,她見尹似槿沒反應,以為他沒聽明白,想了想,又說,“就比如……不是,如果,如果你不喜歡我跟靡音親近,你可以告訴我,那我以后就可以注意一下,盡量減少跟——” “我為什么不喜歡你跟靡音親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