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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幫黑化哥哥養花[穿書]在線閱讀 - 第9節

第9節

    第8章 08

    荊梵音也很想問。

    為什么受傷的總是她?

    回到明亮如晝的玻璃屋,四周燈色葳蕤,頭頂星辰密布,月色已然濃郁。

    荊梵音坐在那張面對木門的古典皮質黑沙發上,旁邊尹似槿剛用酒精給她清洗了一遍傷口,此刻正拿起鑷子,準備給她挑出傷口里的碎枝葉木屑。

    荊梵音小臉慘白,額上冷汗直冒,盯著尹似槿手里的鑷子,只覺那尖頭冷光熠熠,她心尖也跟著顫巍巍,等到鑷子尖跟她傷口只剩一毫米距離時,她猛然一抖,抽手想逃。

    可還沒等她跳起來,胳膊就被冰冷的指尖掐住,聽見尹似槿說,“別動。”

    他語氣幽沉,略帶冷意,一剎那就讓荊梵音僵直坐立,不敢亂動了,含著兩泡眼淚,揪緊了腿上的百褶裙裙擺,努力忍耐。

    可等冰冷的鑷子尖觸碰到火辣辣的傷口時,荊梵音還是忍不住哆嗦一下,期期艾艾地說,“你、你輕一點……”

    尹似槿仿佛沒聽見,臉上表情淡然,整個人冷漠而精致,手上動作卻很穩。泛著銀光的鑷子與他冷肌白皮修長的手竟相得益彰,要不是情況不對,荊梵音還能好好品味一番。

    但現如今,她是沒閑心欣賞了,慌怕得不行,想不通當時的自己怎么能那么英勇,想都沒想就沖了上去,要是那花盆的角度再刁鉆一點,見血的可能就不是她手臂,而是她腦袋了。

    不過她倒是不后悔就是了,傷條胳膊,總比眼睜睜看著條人命在自己眼前沒了好。

    即使這人對她來說不是什么好人。

    荊梵音紅著眼睛,隔了老遠,還自我安慰似的,沖自己傷口的方向吹氣。

    尹似槿半垂的眼睫經風輕動,似有所感,抬頭看過去,便見受傷的小人,鼻尖眼眶紅通通,一雙清媚的桃花眼濕亮,小臉蒼白,腮幫鼓動,使勁吹氣的小嘴被咬得嫣紅,好不可憐。

    “后悔嗎?”他忽然問了聲,聲音很溫柔,薄唇帶點笑,可眸中仍是清澈凈透,不帶情緒,仿佛不管她怎么回答,都無關緊要,他只是興致來了隨口一問。

    荊梵音一瞬間覺得自己救了只白眼狼,心里憋屈,犟起性子,硬聲硬氣說:“不后悔!”

    可她剛硬氣完,又秒慫,心虛地想自己這語氣是不是不太好。要知道這位好像本來就看她不順眼,手上又有權有勢,不久前才驅逐一人離島,還剝奪了人家島內居民身份。要是再被她的話冒犯了,會不會一時氣不過,把她扔海里去喂鯊魚?

    荊梵音小小抽口涼氣,覺得自己真是沖動,琢磨著要不要亡羊補牢,說點軟話討好下。

    結果還沒等她想到該說什么好話彌補,就見尹似槿徐徐揚開唇笑了聲,笑聲清幽似箜篌一聲輕鳴,那琥珀眸中光色純然,猶如黃昏之際,為歸家人照亮前路的最后一抹暖芒。

    一聲輕笑后,又聽他獎賞似的說了句,“梵音真乖。”

    荊梵音:“……”

    這哄鬧脾氣的家貓的語氣是怎么回事?

    ……這位的心思可真難猜啊。

    算了,您老高興就好,她還是閉嘴吧,多說多錯,等包扎完了她就走人,以后能躲則躲,努力降低存在感,一定要茍到她離開這里那天!

    最后一圈紗布纏上,尹似槿手藝精湛,包扎得干凈又漂亮,連結打在哪里都瞧不出來。

    荊梵音左右看了看,露出滿意的微笑,正準備起身說再見,就見尹似槿捋下白襯衣袖子,一邊整理藥箱,一邊說:“以后每天下午放學后,還是來這里,我給你換紗布。”

    每天??

    荊梵音面露震驚。

    看了看她纖細胳膊上漂亮的包扎處,荊梵音連忙搖頭,剛想說不必了,她這都是小傷,完全不需要每天換紗布這么麻煩,要是耽誤少爺您的工作學習,那她多過意不去……

    然而,她話還沒說出口,玻璃屋入口處,走進來兩個人。一個瘦高挺拔的男生,今天下午也是他來向尹似槿報告,德瓦街四十七號戶主售賣違禁物的事。一個懦懦怯怯的小女孩,金發碧眼很漂亮,揪著手指,臉上的神情敏感又警惕。

    就是那男生,領著小女孩走進玻璃屋,在荊梵音拒絕尹似槿的好意前,出聲道:“會長,先前在德瓦街四十七號,從七樓將花盆扔下來的就是這名女孩,她已經承認花盆是她的。”

    聽了那男生的話,荊梵音很吃驚,隨后就想,肯定是誤會,大約是小女孩在家胡鬧玩耍,不小心把花盆推了出去。

    她見小女孩很緊張,就揚起笑,想讓女孩冷靜下來,好好解釋,尹似槿應該能……

    “是我砸的哪又怎樣!你這個壞人魔鬼!兩個月前你才趕走了查理叔叔,今天又把歐文叔叔也趕走了!你是壞人,是該下地獄的魔鬼!”

    荊梵音震驚了,現在的小孩真勇猛。她不自覺側目,偷瞧尹似槿的臉色,琢磨著要是尹似槿一聲令下,讓人把小女孩扔海里喂鯊魚,她要不要出聲勸,勸了有沒有用……

    卻見人家尹少爺安然若素,似乎完全不將小女孩冒犯的話放眼里,仍慢條斯理地收拾好了藥箱,向后靠去沙發背,與荊梵音并肩坐,長腿交疊,雙手優雅搭在膝頭。

    他看向那女孩,思考性的攏了攏眉,漫不經心開口,“兩個月前,查理……”勾唇笑了下,“那位私下向未成年者售賣紅酒的白人先生?”

    領小女孩進來的男生點頭說:“是的,會長。”

    “這女孩,跟那兩位不討人喜歡的先生是什么關系?”尹似槿問。

    那男生低頭答:“聽周圍鄰居說,那兩位先生經常給周圍的孩子買東西,衣服鞋子學習用具,如果遇到有困難的,也從不吝嗇資助。”

    尹似槿幽幽“嗯”了聲,勾起唇角,話音帶笑:“花錢買人心,花的還是非法所得。果然是兩位不討人喜歡的先生呢……”

    “你才不討人喜歡,你這個暴君!查理叔叔說過,在島外賣香煙與紅酒都是被允許的。只有你!因為自己不喜歡,所以就強迫別人不準買賣。你是暴君,惡魔,撒旦!”

    似乎是見沒人對她不利,小女孩勇氣越來越足,指著尹似槿的鼻子又是一通罵。

    荊梵音聽得心尖直跳,眼睛抽筋似的,不斷往旁邊瞟,生怕旁邊人一個不高興,也懶得扔海里喂鯊魚了,直接就近埋土里,給他的花當花肥。

    眼見著尹似槿那雙漂亮的眼眸緩緩瞇起,荊梵音斗膽咳了兩聲,清清嗓子,說:“好孩子,你查理叔叔只告訴你在島外,煙酒允許售賣,但他卻沒告訴你,就算是在島外,煙酒也是不允許向未成年人售賣的。而這座島上,多數都是學生,尹……尹會長定下不允許在島內售賣煙酒的規定,或許就是基于這層考慮。”

    荊梵音說完,綻放緩和氣氛的溫柔笑容,看向尹似槿,輕聲問,“對吧,會長。”

    尹似槿回頭,臉上隱隱露出抹為難神色,半晌,見她執意尋求他的認可,笑得小臉都快僵了,才好心“唔”了一聲。

    他蹙起白瓷般的眉心,緩聲說,“我倒沒想那么多,會定下這個規矩,的確是因為我討厭煙味,厭惡酗酒者。”最后仿佛怕說得不夠清楚,他還補了一刀,“這丫頭說的倒沒錯。”

    荊梵音:“……”

    笑臉一寸寸垮下去。

    什么是豬隊友,這種就是。

    別看長得一副天妒人怨的精致樣,腦子不清醒,一樣拆隊友的臺!

    算了算了,人家少爺高興就好,她還是老實裝木頭,等著一會兒大赦放行好了。

    荊梵音耷拉下腦袋,垂眸揪著自己衣袖玩,決定將沉默進行到底。

    不料過了兩秒鐘。

    尹似槿又驀然回頭,語帶輕微的責備,“還有,梵音該叫哥哥。”而不是會長。

    荊梵音怔住:“……”

    與眾不同的人,關注點也總是那么的與眾不同。

    荊梵音噎了一下,內心感慨,繼續沉默,當沒聽見。

    最后尹似槿也沒把小女孩怎么著,只讓那領小女孩來的男生,將她帶回家,再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詳細告知小女孩的父母,如何管教,那便是小女孩父母的事了。

    荊梵音沒想到尹似槿對這件事的處理,這么輕描淡寫,畢竟如果今天要不是她,小女孩扔下來那花盆恐怕得把尹似槿腦袋砸出一朵血花。

    早知道,她前面就不替他跟小女孩解釋那么多了,結果還被拆臺,弄得自己賊尷尬。

    荊梵音態度良好地說再見,被尹似槿提醒了聲,明天記得來換紗布,也沒敢再拒絕,干巴巴地應了聲“哦”,連忙跟著那男生和小女孩一起走了。

    玻璃花房獨立于繁星下,荊梵音回眸,莫名覺得它像只碩大的漂流瓶,孤獨徜徉于茫茫海面,里面繁花似錦,燈色葳蕤,卻無人可共賞。

    不算遠的距離,透過潔凈的玻璃,依稀還能窺見那道修長的身影,緩然行走其間,風輕云淡,形單影只。

    路口,車門拉開,秘書部的男生見荊梵音還在回頭望著玻璃花房,出聲提醒道,“梵音小姐,該上車了,我送您回公寓。”

    第一次見有人對她這么客氣,荊梵音還愣了下才回神,點頭說好,鉆進了車里。

    -

    校內網絡安全部。

    步微生懷里抱著個抱枕,兩條腿搭桌上,打了個哈欠,接到會長尹似槿的電話。

    摁下藍牙耳機接聽,壓低哈欠尾音,他懶洋洋地問好:“晚上好啊,會長大人……會長大人有什么指教?”

    步微生揉了揉總想往下合攏的眼皮,一邊聽電話,一邊看著面前數臺電腦屏幕。

    “嗯??”他圓眼一睜,被驚得都有點清醒了,“一星期內,不讓人欺負梵音?”

    “……”

    “她為你受傷了?”更震驚了。就似槿那看似纖弱,實則武力值爆表的體格身手,誰能傷得了他?還需要那么小小只的梵音保護?

    步微生笑得像個搗蛋孩子,歪腦袋又問:“那一個星期后呢?”

    島內另一角,玻璃花房中。

    尹似槿穿過一叢又一叢繁花茂葉,行了一段停住,撥開左手邊糾纏得密不透風的紫藤,露出紫藤下一個半人高的掌紋解鎖裝置平臺。

    他一手輸入掌紋,一手拿著手機,聲音極輕,仿佛怕打攪到誰。

    “一星期后,她的傷就該好了。”

    掌紋錄入成功,眼前忽然浮現一片淡紫色光芒,中間徐徐開出隙縫,才發現,這里竟然還有一道玻璃門,而如果沒有輸入掌紋解鎖,這門恐怕連看都看不見。

    隱秘玻璃門內,空間狹窄,除了白色圓臺上安靜的木槿花,只能再多一人站立。

    另一邊,校內網絡信息安全部門內。

    步微生雙腿放下,嘖了聲,搖頭,心里直嘆似槿心狠,一雙白得過分的手,宛如演奏般在鍵盤上飛快敲擊。

    他下巴壓在抱枕上,嬉皮笑臉地說:“我猜你現在又去看你那盆寶貝木槿花了。”

    耳機里傳來一聲輕笑,霽月清風般,能疏盡人心陰霾。

    步微生聽見那邊似槿笑完后掛了電話,從鍵盤上抽出一只手,敲了敲桌面,他問:“誰有梵音的照片,給我發一張過來。”

    離步微生最近的那人向后一靠,椅子輕微滑動,探顆腦袋問說:“老大,她meimei靡音的行不行?”

    步微生想了想,蹙起眉:“成吧,發過來。”反正倆兒姐妹都長得一個樣。

    那人應了聲,椅子一滑靠近電腦桌,一邊給老大發照片,一邊好奇地偷偷問:“老大,梵音小學妹為會長受了傷,會長就讓老大你親自看著,不讓人欺負梵音小學妹,這么看來,咱們會長還是很善良的嘛,沒你平時說得那么心思扭曲,變態嚇人啊。”

    “你懂個屁!”一個抱枕砸那人后腦勺上,步微生托著下巴,接收了照片,一邊輸入程序,一邊懶洋洋地吊著眼梢說,“木槿有一個傳說,象征報恩。”

    所以無關善良,似槿只是在近乎病態地完成某人賦予他名字的意義罷了。

    一指敲下確定鍵,整座島內監控設備連上程序,自動捕捉特定人物,并會同時識別特定人物面部表情變化,一旦對象露出驚恐害怕痛苦之類神情,程序將立即發出警報。

    步微生一揚唇角:“搞定!”

    第9章 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