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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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消息很顯然是張晶他們放出去的。 但池柳覺得,張晶應該沒有這么傻,這樣明著面和她挑破關系。 “昨天我剛下飛機,那邊的確給我打電話過來,我借著倒時差身子不舒服,就沒有過去。” 池柳理由找的心安理得,魏緒和老宅眾人的關系在圈里本來就不是秘密,一年到頭也就過年和過生日回去待上半天,張晶又是后媽,她怎么可能上趕著過去。 “那你打算怎么辦?” 天圓有些擔心,圈里殺人向來于無形,一點風言風語都能鬧起來。 何況池柳最近風頭大盛。 “我本來不想理她。”池柳托著下巴,有些可惜,“現在人家都把巴掌打到臉上了,我也不能太弱了。” 魏家老宅里,張晶正在發火。 魏家老爺子自從魏緒接管了總部之后,滿世界飛來飛去,也不cao心生意上的事情,對大伯小叔子侄子一概人等對魏緒做法,全當看不見。 偌大的老宅別墅里,只有張晶和魏靜然住著。 張晶閑來無事,喜歡在院子里養花種草,頭幾年魏父還在國內的時候,墨菊,蝴蝶蘭等等名貴的品種,擺滿了一院子。 圈里人沒少嘲笑張晶是個種花的姨娘。 魏父當初在一眾姨娘中看中張晶,讓她上位成功,一多半是看在她識時務,安靜的份子上。 張晶向來有自知之明,哪怕魏父這么大歲數還在國外又添了小姨娘,她也全當不知道。 不過,眼下她是氣的極狠,胸口上上下下起伏不定,ds家的珍珠耳墜在她的臉頰兩側來回晃悠。 魏靜然站在沙發前,還一臉的不認錯。 “我說的是事實,你叫她回來,她就是沒有回來。” 張晶使勁深吸一口氣,堪堪壓住脾氣:“那你能隨便說出去,傳的人盡皆知?” “那怎么了” 窗外疾風掃過,沉悶了一天的云,終于落了下來,細細密密的夾雜著雪花。 冷空氣北上,據天氣預報說,今天晚上可能迎來今冬的第一場雪。 庭院里的蝴蝶蘭和素冠荷鼎上被打了不少冰冷的雨水,風打著卷兒的吹過,雨水又被拍打到不遠處屋檐下的風鈴身上,撞擊出清脆的音符。 張晶此時卻顧不得去讓人把花搬進來,只覺得那風鈴發出來的聲音沒由來的厭煩。 她看著魏靜然仍然是一副不服氣的表情,只好耐著性子又解釋了一遍。 “我和你說了多少遍,大人的事情你不要摻和。魏緒是好招惹的?咱們在家里什么處境你不清楚?” “魏緒是我哥。他和池柳結婚,不過就是普通的商業聯姻,從前池柳巴巴的上趕著去找我哥,我哥都不多給她一個眼神。” 這話從魏靜然嘴里說出來,讓張晶徹底變了臉,語氣里夾雜著數不盡的失望。 “你懂什么!” 張晶騰地站了起來,披風從身上滑落下來,她用手指點著魏靜然的額頭,“你一口哥叫的歡,他承認嗎?你在他眼里,和個私生女有什么差別?!” 這話說的不假,魏靜然出生的時候,張晶還沒有成功上位,哪怕這么多年,魏靜然在圈里的地位依然非常尷尬。 這話顯然戳中了魏靜然的痛楚,她小臉孰的變得蒼白,皺著眉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張晶,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幾步。 張晶知道口不擇言,有些后悔,魏靜然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直接沖進來雨里,從廊下繞到庭院,砰的一聲沖到車庫里,隨即就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 張晶閉了一下眼,拉緊了身上的亞麻色系的披風,有些頹然坐在沙發上。 保姆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這時候剛從樓上下來,問張晶需不需要把花搬進來。 “搬吧。” 張晶很快就恢復如初,好像剛才的爭吵都不存在,又成了那個溫婉的魏夫人。 廊下雨淅瀝瀝,張晶干脆讓保姆搬了椅子放到廊下,她十分有興致地坐在那里看保姆在雨里忙活。 只是那風鈴聲音太吵,讓她心里的煩悶怎么也減不下去。 張晶點了一下下巴,讓保姆把風鈴取下來。 “太太,這……” 保姆有些為難起來。 * 這風鈴不知道什么來頭,上次魏靜然要摘,魏父就發了好大的火。 “摘了吧。” 張晶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固執,反正這家里也沒有外人,她可以做主。 保姆自然照做,順便給張晶拿了毯子過來,悄悄進了屋。 到底十一月,外面風霜雨雪,實在不是什么好去處,有錢人的想法,很難讓人琢磨。 - 張晶閉著眼,腦子里卻不停。 池柳回國第一天沒有來老宅的事情,在外人看來就是個信號,是他們兩家實打實有嫌隙的信號,也讓人白白看了她的笑話。 不然也不會有那么多人明著是來勸慰她,實則就是嘲諷。 從來到這個圈里到現在,她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可總是事與愿違。 魏緒就不該從鄉下回來,生生斷了她生兒子的念想,也不該繼承公司,那么大的公司,和她沒有半點關系。 人都是貪心的。 現在關鍵是,她不知道池柳什么性子。 從前池柳喜歡魏緒的時候,天天跟在他身后,哪怕魏緒不耐煩,她也總是樂呵呵。 看起來不像是什么聰明人。 明里暗里,她在這個圈子混了這么久,對付一個小丫頭還是可以的。 池柳那邊卻犯了小孔雀病,她把扔遠的奶茶重新拿過來,咕咚喝了兩口。 隨即深吸一口氣,給司呂打過去電話。 “準備禮物,越多越好,趁著下雨天,我們去趟老宅。” 王雪曼挑眉:“你這是要打上門嗎?” 池柳:“哪里,我這是去請罪。” 天圓差點沒笑出聲。 外面下著雨夾雪,就因為池柳下了飛機沒有及時趕過來,硬生生把她叫過來賠禮,這傳出去張晶就真的不好做人了。 池柳攏了攏頭發:“我太久沒有下場了,都不知道圈里現在流行什么路數。不過對付她,越直白越好了。” 王雪曼從前沒少和池柳針鋒相對,還不知道她是什么脾氣? 池大小姐對外人,向來是一點虧也不吃。 司呂那邊掛了電話,就如實向魏緒匯報,順便說了一下前因后果。 魏緒看文件的手頓了一下,把眼睛移過來,“既然太太吩咐你這么做,你就去準備吧。” 司呂忙恭敬應了,抬腿離開的時候,魏緒的聲音又傳來:“太太以后吩咐你什么,你直接去做就可以。出了什么事情有我兜著。” 司呂忙神色一凜,應了下來。 黑白灰三色調的辦公室里,重新恢復了安靜,只能聽到外面噼里啪啦的雨滴聲。 魏緒干脆從辦公桌前起身,走到窗戶邊,透過雨霧繚繞,望向樓下撐著傘的路人。 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想起有一年,他去英格蘭出差,彼時公司還在魏家大伯手里,魏家子侄內斗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容不得一點差池。 那天開完會還有半天的休息時間,魏緒垂眸看了手表,計算了一下來回兒路程,直接坐了飛機到池柳的那個城市。 這不是他第一次來這個城市。 不巧那天也下了雨,英格蘭的人早就習慣了如此的天氣,打傘的人并不多,很多都冒著雨走,至多披上雨衣。 濕漉漉的地面并不好走,魏緒坐在車里,就這樣等了將近兩個小時,才看見池柳從公寓里出來,撐著一把透明的雨傘,抱著懷里的書悶頭走路。 這是她來英格蘭的第三年,他們兩個已經有將近一千天沒有說過話。 魏緒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了許久,看著她的眼角眉梢的神采,看著她撐傘的那只手,甚至連她懷里抱的專業書,他全部都記在了腦海里。 直到她消失在街角。 就那么短短幾分鐘,就足夠在走投無路無人支持的深夜,反反復復的回放,讓他繼續可以踩著荊棘前進。 不過,老天爺對他還不錯。 魏緒收回停留在雨傘上的視線,按了特助的內線電話,嘟嘟嘟三聲過后,司呂的聲音直接透過話筒傳了過來。 “總裁。” “備車,我陪太太過去。” “是。” 司呂知道魏緒不是沒有分寸的人,只是每一次多了解幾分,就知道池柳知道魏緒心里的地位,到底有多重要。 哪怕是這種專門上面欺負別人的戲碼,他也舍不得讓池柳自己一個人去。 網紅奶茶店裝修的不錯,各種淡雅有格調的燈明明滅滅,在陰雨天里也格外有氛圍。 老調的音樂在空間內飄來飄去,池柳因為有事,看時間的次數大大增多,等的差點沒有了耐心。 很快,一輛黑色的賓利直接開到網紅奶茶店門口,司呂忙從副駕駛上出來,下車給池柳撐傘開門。 臨走之前,天圓和王雪曼還不忘讓池柳及時匯報宮斗進程,不要墜了曾經第一名媛的稱號來。 池柳一邊答應,一邊開開車門。 ?? 四目相對,池柳踏進車門的腳尷尬起來。 “你,你怎么在這里?” 魏緒扯了一下唇角:“不可以嗎?快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