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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頌干巴巴說:“小仙師可是說我三皇兄?” 秦子游手中握劍, 笑盈盈說:“是, 我聽旁人喚他‘公子封’。” 姬頌眉梢一抖。 他試探:“三皇兄出門游歷, 按說總要隱去名姓?” “這我就不知道了。”秦子游還是笑, “我見他時, 他去了楚國鴻臚寺。” 姬頌沉默。 他意識到,一定有什么超出控制的事發生。再算時間,從最后一封信到現在,過去約莫三月,足夠姬封回到姑蘇——原先,他是自己欲隨儒風南行。現在來看,恐怕是不得不走。 他截殺姬封,姬封若還活著,大約也要禮尚往來。留在姑蘇的人那么久不傳消息,姬頌此前拿這點安慰自己。可當下看,興許已有變故。 但面對秦子游時,姬頌只說:“鴻臚寺?三皇兄去那里作甚。” 秦子游說:“我亦不知。” 他客客氣氣,始終帶點笑,與姬頌講話。姬頌看他,摸不準這少年是何立場、有何來路。 但姬頌生于深宮,長于宮廷,心性強大。他見屋門緊閉,少年站在院中,始終沒有請自己入內的意思。這在旁人看,恐怕是明晃晃的“逐客”。可姬頌多問了句:“我聽江真人講,小仙師是與你師尊一同去秘境。我來拜會,還是該打個招呼。小仙師看,能否引薦則個?” 秦子游心想:你確是能屈能伸。 他回答:“我師尊在屋內,不見客。”就連秦子游自己,這兩天,都沒見過楚慎行。 姬頌琢磨著他話里意思,口中慢慢說起秘境的事。見院中有樹,樹下有石桌石凳,姬頌還提議,自己帶著茶,身上也有些糕點,不如邊吃邊聊。 秦子游原先覺得:誰要和你聊啊? 但開口時,卻說:“什么糕點?我此番來吳國,的確開了些眼界。” 屋內,楚慎行聽到這里,笑著搖了搖頭。 這不算徒兒沒戒心。只是于已經邁入筑基期的少年來說,姬頌的一言一行,都如清冽小潭之底,一眼便能望明。 所以楚慎行沒再留心。 他重新看回面前靈火、火中溶體,再加上火下魚皮。楚慎行沉吟片刻,手指微動,引溶體下落,滴于金輪魚皮。溶體在魚皮上形成一層薄膜,宛若魚鱗再回,卻更加牢固、不易攻破。 這期間,院中響起兵戈相接的鏗鏘之聲。秦子游與姬頌皆未用靈氣,后者此番腳踏實地,比在蓮池上時安心數倍。面對提出要與自己再戰一場的少年,姬頌考慮許多,自己該贏還是該輸,是要留手亦或全力以赴。但慢慢地,他察覺到,自己原先便不用想這些。 秦子游很認真。 他說:“你若不來,我或許會去找儒風弟子比劍。”這是假話,但姬頌不知,“既然來了,不妨一起練練手。” 姬頌微微瞇起眼睛。 他持刀相對,雙腳立于地。秦子游很快察覺,此人下盤甚穩。兩人相斗,刀劍相撞,秦子游虎口發麻,往后退了數步—— 情形與在水上截然不同。 他記起從前自己對師尊講過的話。 姬頌刀重,日影劍卻輕靈許多。長久相斗,姬頌會疲憊許多——此刻姬頌不動,扎根于地,恐怕也是打的類似主意,要看秦子游消耗。 秦子游不怒反喜! 他眼睛發亮,喝彩:“好,再來!” 姬頌無奈,發覺:我越上心應對,他越高興。 這不是壞事。若能抹去從前蓮池中那場“勝之不武”,換來一個“不打不相識”,對他來說,就是好結果。 所以姬頌在這小院里待到深夜。直到明月升,涼風起。秦子游不覺困倦,姬頌卻畢竟堅持不住。他沉默地、靜靜地想,對啊,我只是個煉氣修士。 所以皇父不會看重我,不會愿意將江山交到我手中; 所以我與秦子游斗法,哪怕雙方一樣不用靈氣,他最先被我壓制許久,到現在,我卻敵之不過…… 他正考慮這些,未留意許多。過了些時候,才察覺,少年已經收劍。 姬頌沒有發現,前一刻,劍鞘已經帶著風,襲向自己手腕。秦子游已經留守,未用劍鋒。可看姬頌疲憊、堅持的樣子,忽而覺得意興闌珊。日影劍入鞘,被他抱在懷中。 石桌上,茶涼,糕點只剩些渣沫。 姬頌大概知道,秦子游師徒從楚國來。前面見過姬封的事,大概只是意外,沒有其他意思。但姬頌沒想明白,為何這少年不拜入歸元宗。 或許是與自己一樣,不喜大門大派居高臨下的態度? 這么一想,姬頌又覺得好笑。 秦子游:“哎,你若累了,便回去休息吧。” 態度比姬頌剛來是緩和一些。 姬頌聽他這話,回神。 他手腕酸麻,原先還不覺得。待一口氣卸下去,才覺得有些提不起刀。 姬頌:“好。”他的確疲憊,“小仙師,明日再見?” 秦子游說:“好。” 姬頌離開。 秦子游看他背影。屋外小道斗折蛇行,姬頌很快消失其中。而秦子游立于院中,腳下是婆娑樹影。明月懸于天,月光傾于地,樹影漾于其中,宛若水中藻荇。 秦子游神色一點點淡下。 楚慎行推門而出,就見徒兒背影。 聽到背后聲響,秦子游眨了眨眼睛,轉身回望,叫:“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