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臨匆匆趕來，見到男子大吃一驚：“是你？”

    男子怒斥：“你居然和他同流合污？虧我還以為你是個好警察！你是不是想給他報信？”

    呂臨嘆了口氣，示意裴恒放開男子：“劉俊，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恐怕真的認錯人了。裴恒喜歡的是男人。”

    劉俊不信，剛重獲自由，就立刻去攻擊裴恒。

    呂臨無奈，只能先制住他：“你聽我說！如果有證據(jù)，我怎么可能不抓他！而且你女朋友的案子發(fā)生在三年前，我可以確定不是他！”

    “可那段時間就是有個叫裴恒的在sao擾她！她出事前，也跟我說是被裴恒叫走了！”劉俊異常憤怒，這些年他為了找兇手跑遍了大江南北，誰知兇手不但過得有滋有味，還成了萬眾敬仰的世界冠軍，叫他怎么能不氣！

    裴恒猛然想起一件事。

    這會不會是方錫華做的？

    他望向呂臨，顯然呂臨也想到了同樣的事。

    周圍有路人好奇地圍觀，呂臨不想把這事鬧大，對劉俊道：“我已經(jīng)有懷疑的人，明天一早就準備去取證。火車票都買好了，不信你看。”

    呂臨拿出手機，把訂票記錄給劉俊看。

    劉俊半信半疑：“誰知道對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只知道是裴恒殺了她！”

    裴恒心累：“真不是我……”

    “就是你！畜生！”

    裴恒都不想反駁了。

    呂臨道：“證據(jù)里有一枚指紋，如果是他的話，怎么可能不抓他？”

    劉俊大聲喊：“你徇私枉法！”

    “行，我今天給你驗證一下。”呂臨示意裴恒把左手拇指拿出來，“現(xiàn)場遺留的那枚指紋是左手拇指的，那是個流紋，通常稱作筲箕。你還記得吧？”

    這些東西三年來劉俊早就爛熟于心，紅著眼點了點頭。

    呂臨把裴恒的左手拇指遞給劉俊看：“但裴恒這個是渦紋，這么明顯的不同，都不用去檢驗科再查。你自己看。”

    昏黃的路燈將裴恒的手照得泛起一層淡薄的橘光，上面的確是漩渦狀的指紋，與案發(fā)現(xiàn)場遺留下的指紋完全不同。

    劉俊愣在原地，不可思議道：“可那個人的確叫裴恒……而且……他們長得也一樣……”

    呂臨語重心長地告訴他：“臉可以整容、身份可以竊取，我們還是要講證據(jù)。”

    劉俊不甘心：“呂警官，你懷疑是誰？我也去，我要親手報仇！”

    “現(xiàn)在案件還在偵查階段，我不能給你透漏太多。你這個性格也太沖動了，剛剛?cè)f一傷到裴恒，你不是把自己也給賠進去了嗎？”呂臨板著臉說教。

    鑒于裴恒那張臉，劉俊并不想給他道歉，惱恨道：“我想給萱琪報仇……她……都是那畜生！”

    提起亡故的女友，劉俊一個大男人，哭得像個孩子。

    “你的心情我理解，剩下的就交給警方吧，千萬別再沖動行事。這是得虧是裴恒，如果真的是兇手，你要是沒報仇，萬一自己也死了怎么辦？你這都算故意殺人未遂了，自己去警局自首吧。”呂臨苦口婆心地教育了好一通，劉俊才擦著眼淚離開，坐上了圍觀群眾報警喊來的警車。

    等他離開，裴恒這才開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上人來人往，不方便說太多。呂臨和裴恒去了約好的烤rou店，找了個偏僻的位置，說起這件事。

    馮萱琪是三年前死在海城的，她原本是海城一家花店的員工，工作時被一個名為裴恒的人看上。

    這位裴恒調(diào)戲未果，就一直去他們家訂花，指明由馮萱琪送上門。

    后來有次她送完花之后再沒回來，男朋友劉俊覺得不對勁，報了警，才發(fā)現(xiàn)她被jian殺了。

    海城是最南端的一個海岸城市，與錦城距離很遠。這案子一開始并不歸了呂臨負責，但最近他們內(nèi)部系統(tǒng)升級，組了個新的刑偵部門，呂臨是總負責人。

    今天下午，呂臨在查閱卷宗時發(fā)現(xiàn)這個案子有問題，就聯(lián)系了劉俊。

    裴恒覺得奇怪：“案子是在海城，怎么你今天聯(lián)系劉俊，他就到錦城了？”

    “他把你誤認成兇手，早就到錦城了，一直在訓練館門口蹲守你，就為了報仇。”呂臨要說的重點不是這個，“我之所以覺得案子有問題，是因為里面缺少了一個很重要的證據(jù)。”

    裴恒不解：“什么？”

    “名字。劉俊口口聲聲說他把‘裴恒’這個線索告訴了警方，但我拿到的案卷中從頭至尾沒提到過這個名字。”

    裴恒錯愕：“你是說有人故意毀掉了這個證據(jù)？”

    “我本來在想會不會是劉俊說謊，但看他今天殺你這股沖動，應(yīng)該不是假的。”呂臨說著一頓，掃視了圈裴恒的臉，“當時提取到了兇手的指紋和DNA信息，但因為數(shù)據(jù)庫內(nèi)無法查找到對應(yīng)人選，所以案件一直沒有進展。案發(fā)后，那個名為裴恒的人就消失了，而且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就像如今的穆立新。”

    裴恒恍然大悟：“你懷疑是穆立新幫這個裴恒處理掉了痕跡？還幫他逃出海城？”

    呂臨微微頷首：“如果你沒跟我說穿書的事、沒提過西洲那個方錫華，這案子恐怕很難有進展。我明天就打算去西洲看看，他如果真的是兇手的話，恐怕沒福氣享受楚總的好意了。你也能省筆錢。”

    裴恒的心情有點復雜，既希望方錫華是，這樣能早點讓被害人瞑目，又希望方錫華不是，畢竟不能總把人往壞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