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舒寧就一個想法,得虧她喝了絕嗣湯,至少幾年內都不用擔心懷孕,不然以謝澹對此事的癡迷,舒寧真擔心自己一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馬上就要在這個世界體驗什么一胎二寶、三年抱倆什么的。 平時要演深情,不好拒絕謝澹的熱情,終于盼到每個月必來的大姨媽了,舒寧的心里,比春節放假還高興。 就這樣,謝澹還忍不住抱著她動手動腳。 舒寧只想睡個好覺,幾次撥開他的咸豬手他又湊上來,舒寧不高興了,抱著被子坐了起來,瞪著他道:“你到底還要不要讓我睡覺?” 不得不說,那事的確容易拉近兩人的關系,謝澹在她面前越來越放得開,舒寧也可以恃寵生嬌不用再只裝溫柔小意了。 謝澹見她眼睛瞪得那么亮,知道這是真生氣了,笑著賠罪道:“臣有罪。” 舒寧哼道:“光嘴上道歉有什么用,明晚開始,你去前面睡,我何時叫你回來你再回來,平時都睡不好覺,這幾晚不許你再鬧我。” 謝澹想了想,放個誘惑在面前卻不能碰,的確也辛苦,就同意了。 舒寧這才裹緊被子,挪到最里面,睡覺。 第二天,謝澹去宮里做事,舒寧喊來采菱,把她當心腹似的道:“你去敲打敲打前院的那些丫鬟,別以為我與太傅分房了,她們就可以癡心妄想。” 采菱笑道:“公主放心,她們沒那個膽子。” 待到傍晚太傅回來,采菱悄悄將公主的吩咐稟報了上去。 謝澹失笑,小公主還挺緊張他的,一邊惱他貪,一邊怕他碰別人。 用晚飯時,連謝澹自己都沒察覺,他看九公主的眼神,一直帶著笑。 第101章 舒寧住在宮里時, 身邊的人就都是謝澹安排的,現在嫁進了太傅府,舒寧更無人可用, 根本不可能派人去刺探謝澹的行蹤。 但同住在一個屋檐下, 舒寧還是摸清了謝澹的生活規律,每日謝澹回來, 都會先在前院的書房待一會兒, 短則一兩刻鐘,長達一兩個時辰,有時候他自己待著,有時候會見一些人物,包括大臣、門客,還有一些猜不到身份的。 作為一個一邊謀劃篡位一邊必須將政事打理得井井有條的攝政太傅,謝澹無疑是個大忙人。 舒寧猜,等謝澹過了剛成親的新鮮勁兒,他對那事的熱衷應該也會淡下來。 謝澹去宮里做事,舒寧在家悶著也沒意思, 便帶上采菱,在兩個謝家侍衛的暗中保護下, 出門去逛街了。 在宮里悶了五年,一朝走在人來人往的京城街頭,舒寧只覺得這個世界都變開闊了。 舒寧本身對什么朝堂權謀半點興趣都沒有, 為了做任務不得不辛辛苦苦地演戲,與謝澹、郭榮周旋,比較而言,同是古代環境,她在《皇朝權臣》里面做個小買賣還更自由, 忙也忙得充實。 經過一間茶寮,里面有個老頭在說書,吐沫橫飛,一眾布衣茶客紛紛叫好,舒寧腳步一頓,然后領著采菱走了過去。 眾人見她一身光鮮亮麗的綢緞,臉上蒙著面紗,身后不但有侍女,還有兩個侍衛保護,就猜到她非富即貴,不禁都放低了聲音,也不好再講什么葷話調戲了。倒是說書老頭,見有貴客捧場,興致更高了。 舒寧聽了一場,趁老頭休息的時候,使喚采菱去問問老頭,有沒有聽說過葛無憂葛神醫。 說書老頭聽過,第二場就專門給舒寧講了個葛神醫的傳說。 舒寧就笑了,面紗擋住了她的臉,可那雙眼睛也是笑盈盈的,別提多滿足了。 采菱心想,公主是怕太傅大人誆她呢,還特意來問問。 傍晚采菱就把這事告訴了太傅大人。 謝澹點點頭,若無其事地去了后院的次間。 舒寧在暖榻上靠著,手里拿了一本話本子,古時候的話本子都很簡短,越短內容越精悍,各種奇思妙想不比現代人腦洞小,打發時間還挺有趣的。 聽到挑簾子的動靜,舒寧隨意地看過去,見是謝澹,她似是想到什么,不太好意思地低下頭,眸光如水,嬌俏動人。 謝澹笑著坐到她身邊,目光投到她手里的話本子上。 “這種書,太傅也有興趣嗎?”舒寧閑聊道。 謝澹笑笑,靠近她的耳朵道:“臣對看書的美人更感興趣。” 舒寧立即將書拍到了他身上。 謝澹則將她按到榻上,壓著連續四晚沒同床而眠的小公主親了起來,直親得舒寧捂著裙子提醒他月事還沒結束,謝澹才不再亂動,緩了會兒,他拉著舒寧一起坐好,低頭理理衣裳,又變成了道貌岸然的太傅。 舒寧輕輕呸了他一口,挪到矮桌對面坐著去了,臉上還帶著剛剛玩鬧出來的紅暈。 采菱端了茶送上來,擺好再退下。 謝澹倒茶,解了口渴,才目光溫柔地問對面的小妻子:“公主今日出門了?是不是一個人待在府里太悶?” 舒寧點點頭,悻悻道:“不過外面也沒有我想的那么有趣,街頭的東西聞著香,吃起來也就那樣。” 謝澹笑道:“那是公主沒找對地方,后日休沐,臣陪公主走走。” 舒寧挑眉:“太傅日理萬機,還有空陪我?” 謝澹看著她,面容俊美的太傅大人,笑起來眼睛像含了無限柔情:“公主的事才是第一大事。” 舒寧嗔了他一眼,心里卻想,她要演戲應付jian臣,謝澹也要演戲應付公主老婆,大家一起累,誰也沒占什么便宜。 “對了,我的身子養得也差不多了,讓葛神醫開方子吧。”舒寧假裝心思都在重新打開的畫本子上,很是隨意地道。 謝澹定定地看著她。 那目光灼熱,舒寧想忽視都忽視不了,瞪他道:“你這樣看我做什么?” 謝澹啞聲問:“公主如此心急為臣生兒育女嗎?” 雖然心知肚明大家都是在演戲,可這樣的調戲,還是讓舒寧紅了臉。 她扭捏否認道:“誰著急了,我是怕耽擱的時間長了,不好治。” 謝澹趁機表真心道:“只要公主心里有臣,便是治不好,臣也不在意。” “不許你這么說。”舒寧瞪他,隨即低下頭,繃著小臉道:“你不介意,我介意,丈夫的心都容易變,只有孩子會一輩子都孝順母親,我要生一個自己的孩子。” 謝澹并不贊同這話。 人心最復雜,有時候不相干的人一時腦熱可以為了陌生人付出性命,有時候血脈相連的父母子女兄弟姐妹反而會互相算計,任何一種親緣關系,反目成仇鬧出人命的例子謝澹都能舉出幾個給小公主聽。 “誰告訴公主,男人心易變的?”謝澹為她倒了一碗茶。 舒寧自嘲道:“還需要有人告訴我嗎?先帝就是例子,貴太妃當初那么受寵,就因為膝下沒有皇子,先帝后宮養了多少美人。母后當年能因為生了兒子一步登天,我,將來我年老色衰了,也會因為沒有子嗣被太傅厭棄。” 謝澹端茶的動作一頓。 沒想到,她會有這么深的感悟,也許,她真的很想要孩子,喝下絕嗣湯完全是二公主的算計。 面對這樣一個嘗過世情冷暖的公主,謝澹說什么保證,似乎不夠份量。 “先帝求子是為了皇位傳承,臣這太傅之位想傳給孩子也無法傳,需他自己上進,所以,臣并不是非要……” “你不想要,做何夜里不讓我安穩睡覺?”舒寧氣沖沖地打斷他,瞪著他問,“太傅嘴上說的跟實際做出來的根本不一樣,就不用再哄我了!” 謝澹:…… 難不成這小祖宗,還以為夫妻倆夜里睡覺只是為了生孩子? 也是,她幼年喪母,這些年忙著教養小皇帝,二公主一心攛掇她對付自己,哪有時間給她傳授夫妻之道? 對上她亮晶晶的清澈眸子,謝澹驀地渾身一熱,恨不得現在就壓著她做點什么。 “臣知罪,公主莫急,咱們明日就開始服藥。”謝澹垂眸,怕被小公主看出更多壞心思。 晚飯后,謝澹回了前院,叫來府上養的郎中,讓他開一副給女人調理身子的方子。 是藥三分毒,這種需要慢慢調理的毛病,最好還是食療,謝澹也決定采取這個辦法,但擔心小公主不信藥膳能養好,他還是讓郎中開了一味味道極苦的調理藥方,哄騙小公主說每次月事后連著服用三晚。如此,既令人信服,又不用讓她白吃太多的苦。 到了假神醫葛老頭的口中,就是湯藥與藥膳雙管齊下了。 詞都是謝澹編好的,鶴發童顏的葛老頭念出來,還挺像那么回事。 舒寧面上高興,心里不禁嘀咕,難道這神醫是真的,真能養好她的病? 幸好按照這個藥方至少也要調理一年,舒寧忍不住幻想,也許一年后她成功感化了謝澹,謝澹不想反了呢? 但舒寧只是閑得沒事做做夢罷了。 她遇到三個反派了,《都市神醫》里的沈穆因為廢了手才變態的,后來手好了,被愛情一滋潤,他犯不著老是針對陸修遠,于是放棄了反派事業。《皇朝權臣》里的穆王少年時期吃了太多的苦,舒寧穿書后做了那么多美食溫暖他,再加上當時的任務只需要得到穆王的愛,穆王后期會不會爭奪帝位根本沒時間表。 謝澹與他們都不一樣,他有篡位的天時地利人和,皇位的誘惑那么大,不可能輕易放棄的,舒寧只能一邊試著感化他一邊增加他篡位的難度,逼著他不得不死心。 轉眼到了謝澹休沐的日子,他仍是在宮里忙了半日,下午才趕回來,陪舒寧出門。 舒寧坐在馬車里,眼看著馬車離開繁華的京城大街,拐進了一條冷冷清清的小巷子。 她用懷疑的眼神看著謝澹。 謝澹笑道:“公主放心,稍后保證你滿意。” 一刻鐘后,馬車停在了一個看起來非常有年代感但收拾得干凈整潔的面館前。 謝澹扶她下車。 開面館的是一對兒五旬年歲的夫妻,對謝澹很熟悉,看到謝澹就跑過來熱情地打招呼,稱謝澹為官爺,看起來也并不知道謝澹身份的樣子。 謝澹笑著給二人介紹舒寧:“這是內子。” 夫妻倆還是笑,只夸舒寧美貌,沒行什么大禮。 謝澹點了兩碗招牌面,引著舒寧挑了一張桌子落座。 “你常來這邊吃嗎?”舒寧四處看看,問。 謝澹笑了笑,并未解釋。 他并不常來,只有想讓心靜靜的時候,才會來這小面館吃一碗他最愛吃的面,一年最多兩次。 誠然,謝澹喜歡這里的面,但越是喜歡,謝澹越想克制,免得過于頻繁膩了味道,下次再想在鬧市獨處,還要重新物色一個地方。 天陰沉沉的,兩人的面剛端上來,下雪了。 等兩人吃到一半,飛揚的雪花已經變成了鵝毛大雪,無風,靜靜地落在地上。 一片雪花從窗外打著旋飄進來,舒寧正垂眸挑面,只覺得眼前晃過什么,下一刻,鼻尖一涼。 她呆住了。 一只修長白皙的手伸過來,輕輕地抹走了那片雪。 舒寧抬眸,對面的太傅大人朝她溫潤一笑,在飄雪的背景下,俊美不似凡人。 這樣的臉與溫柔,舒寧能守住理智,可到了晚上,她的身體會隨著他的熱情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