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是傅恩錦大伯家嫡出的女兒,傅恩錦的親親堂姐傅恩妍。 “綰綰,我娘讓我們去街上逛逛,挑些新的花色錦緞和首飾頭面,好為宮里的中秋宴做準備呢。” 傅恩妍有一張美的溫柔的臉,不像明亮嬌艷的傅恩錦,她身上的氣質嫻靜,是大房從小按照冢婦來培養的女兒家。 上一世得知她要下嫁俆紹鴻,傅恩妍勸過她,她卻未聽,直至傅恩妍后來嫁人了,每每給她的信中也還在擔心她。 傅家嫡出的女孩兒不多,也就大房的傅恩妍和二房的傅恩錦,是以傅恩錦其實是很親這個堂姐的。 她湊上去抱著堂姐的手撒嬌,“好呀好呀,堂姐你等我哦,我換個衣裳就出門!” 沒過多久,兩人便帶著下人,手挽著手上街去了。 京都里賣衣裳首飾的老字號鋪子是霓裳閣,在玄武街西邊兒。 霓裳閣的東西金貴且質量上乘,京都的貴女們都喜歡在這兒逛,傅家也是這家店的常客,直接被迎上了二樓的雅間。 兩姐妹在雅間里左挑右撿的選了好些錦緞和首飾,覺著滿意了,便讓掌柜的打包直接送到府上劃賬。 而后相攜下了樓,準備去旁邊的蘭花苑聽會戲。 沒成想,在霓裳閣的門口被人攔住了。 “綰綰,這幾日你怎的不見我,可是我做錯了什么惹你不喜了?我向你賠罪可好?你不知這幾日我對你實在想……” “徐公子!姑娘家的小字公子一介外男直呼怕是不妥吧!”傅恩妍護犢子般的把傅恩錦護在了身后,皺著眉頭打斷了來人的孟浪之語。 在大廳里攔住他們的不是別人,正是這幾日天天吃閉門羹的俆紹鴻。 傅恩錦現在看著他那張臉,心里只覺得惡心。 她掩在袖里的手攥緊了,指甲在掌心里劃出月牙似的印記。 在心里深吸了一口氣,她告訴自己要克制,可不能就這樣沖上去掐死他了,得慢慢來。 拉了拉傅恩妍的袖子,傅恩錦朝她搖搖頭,嘴邊勾起一抹瀲滟的笑,看著俆紹鴻的眼睛里卻沒有溫度。 “徐公子,我想你是誤會了。恩錦年紀小,喜歡外表好看的事物,之前對徐公子多有叨擾,都是因為徐公子這張臉呀,那可是太好看了。只是這新鮮勁兒來得快去得也快,徐公子并未做錯什么呀。” 傅恩錦說到這兒頓了頓,臉上的笑更燦爛了些,接著道,“我呀是這幾日瞧上了別的,便覺得徐公子的臉也很一般了呢。還好未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誤會,徐公子你說對吧?” 旁邊悄悄看熱鬧的一眾女眷們聞言都偷偷笑了起來,這可不就是說俆紹鴻是個小白臉嗎。 俆紹鴻的臉色有些難看,可他還是得端著,傅閣老家的大樹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攀上。 只見他眼神微動,突然上前一大步,想要拉住傅恩錦的手。 這大庭廣眾的,跟外男拉拉扯扯那可不好看,于傅恩錦來說名聲會有很大的損傷,更何況她還未許人家。 傅恩妍急了,護著meimei想往后躲,身后卻被放著首飾的木柜擋住了腳。 傅恩錦見俆紹鴻竟然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當下就想甩他兩個大耳光,就是她右手不便,左手反應又慢了半拍。 有人的反應卻比她快。 只見身形高大的男人一大步踏上門前的臺階,側身擋在她面前,左手扣住了俆紹鴻的手,再反手一擰,俆紹鴻便哀嚎出聲。 裴獻卿扣著俆紹鴻的手紋絲不動,然后回身,目光看向了身后有些呆住的傅恩錦。 就見女孩兒看到他,大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嬌軟的叫了一聲: “將軍!你來啦!” 裴獻卿因著她甜軟的嗓音,心里泛起一絲癢意,耳尖又悄悄紅了。 他克制的將目光移開。 “嗯。” 第3章 將軍正練鐵頭功呢(小修)…… 裴獻卿因著她甜軟的嗓音,心里泛起一絲癢意,耳尖又悄悄紅了。 他克制的將目光移開。 “嗯。” 霓裳閣的一樓大堂里,圍觀的幾個姑娘家見著裴獻卿,都興奮的抓住了旁邊丫鬟的手,紅著臉盯著他看。 一樓的物件兒相對平價,是以在一樓的姑娘鮮少有高門大戶家的小姐。 裴獻卿自回京以來,京里便都在傳他這次平定北境讓皇上龍心大悅,一時風頭無兩,大將軍府也跟著水漲船高。 京都里各家的女兒對裴將軍這般大英雄,又豐神俊朗的人物,就沒有不心生思慕的。 小戶人家的姑娘們平日里沒得機會看見他,現下自然是忍不住盯著。 只是聽聞裴將軍軍營生活十幾載,對女人毫無興趣,婚事也拖延至今沒有著落。 之前他偶爾回京,打扮的花枝招展往他懷里湊的人不在少數,都是還未近他身,人就已經被他狠厲的眼神震住。 待人被請走了,裴將軍還要讓人將周圍掃撒一番,據說是受不了女人身上的脂粉味。 只是現下看著他擋在嬌小的小姑娘面前,下意識的伸手護著她,兩人站的極近,他卻也面不改色的,這傳言怕是有誤吧? 裴獻卿是辦事路過玄武街的,恰好就看見了這一幕。 本來傅恩錦拒絕了將軍府的提親,他已想好此后就不再打擾她了,可看到她被欺負,卻是無法不管的。 將俆紹鴻帶出了霓裳閣,讓手下小廝押著去了醫館。 他看著小姑娘跟他一樣還吊著的右手,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眉,面上神色卻未變,只是淡淡叮囑了一句:“右手傷了,多在府里好好養著。” “嗯!” 小姑娘黑葡萄似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重重的點了一下頭,眼角眉梢的笑意一直掛著。 裴獻卿本就不是話多的人,抿了抿唇,意識到似乎沒什么可說的了,便朝傅恩錦點頭示意,然后轉身走了。 待裴獻卿走遠,兩個姑娘上了馬車,傅恩妍便忍不住了。 “綰綰,我聽母親說,裴將軍前幾日來府里提親被你拒絕啦?”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這都只能怪我爹呢!” “那裴將軍怎么會來我們家提親?他不是前不久才調回京都嗎?” “是啊,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么呢……” 傅恩錦喃喃自語,又想起剛剛裴獻卿單手扣住俆紹鴻,側身擋在她身前的那一幕,不知怎的覺得有些臉熱。 將軍他,有點威武呢。 一直到回了府,傅恩錦還捧著臉在出神,早把自己心里之前懷疑的什么“感同身受”拋到了九霄云外。 至此又過了些時日,傅恩錦的右手莫名其妙的好了,也不疼了,又活蹦亂跳了。 俆紹鴻這個負心漢不知是那日被裴獻卿警告了還是怎的,近日居然未曾來糾纏她,不過傅恩錦覺得,以她上一世對俆紹鴻的了解,他定會想別的法子來攀龍附鳳。 沒了右手的束縛,傅恩錦一身輕松,本以為終于可以跟好姐妹們一起出去游園,聽曲兒,放風箏了,誰曾想,意外又是來的猝不及防。 沒幾日,傅恩錦一覺醒來突然覺得頭疼的緊,就跟被人用東西打了似的,她甚至覺得頭上起了個大包。 御醫來了,診斷無果。 又沒幾日,傅恩錦正繡著花,突然大拇指一陣劇痛,宛若抽了筋,她咋咋呼呼的哭著讓金梨揉了好久也沒緩和。 御醫又來了,診斷無果。 又又沒幾日,傅恩錦正坐在桂花樹下的搖椅上品茶,突然胸口悶疼,一口茶噴了出來。金梨已經非常訓練有素的跑了過來,給她拍背順氣。 御醫又又又來了,診斷無果。 陽光下,和風朗朗,方御醫卻連汗都下來了,他看著坐在位子上不怒自威的傅閣老,小心措辭: “傅老,事不過三,傅尚書家的嫡小姐我實在查不出是何病癥,下官有一建議,或許傅老可以讓小姐去泰寧寺再拜拜?” 傅閣老皺著眉頭嘆了口氣,“罷了,這段時日辛苦方御醫了。” 方御醫虛虛擦了擦汗:“看診倒是不辛苦,就是這段時日宣威大將軍府也總招下官過府,下官兩邊奔波,這才麻煩了些。” 這兩人也不知怎么回事,病都病在一塊兒了。 這話被捂著胸踉踉蹌蹌走來想問下自己到底是什么病癥的傅恩錦聽個正著。 她當即覺得自己如遭雷劈! 是了,她怎的忘了這一茬呢! 還看勞什子的御醫,她到底要看看自己這一身病啊痛的跟裴將軍有沒有關系! 傅恩錦麻溜回了玉笙院,重新躺上了床,面上一陣安詳。 “金梨,你過來。” “小姐?” “你派個機靈的小廝去給我打聽打聽,宣威大將軍府近日到底是因何故頻頻招御醫。” 她現在每天醒來都還頭疼,手疼倒是好了些,但是還有胸疼也有點讓人難以忍受! “小姐,你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裴將軍上次在俆紹鴻那個小人手下維護了我的名聲,我關心關心怎么啦!聽話,快去辦!” 金梨拗不過自己小姐,只能聽了吩咐去辦了。 隔了兩日,傅恩錦的閨房里,金梨小小聲的向自家小姐回報。 “小姐,派出去的小廝說,將軍其實也沒什么事,只是前段時間從泰寧寺回來不知怎的迷上了鐵頭功,近日正練著呢。將軍府的老夫人擔心將軍天天拿頭撞墻有個什么閃失,才招了御醫來。” “什,什么?!” 傅恩錦在心里可憐巴巴的咬枕頭,鐵頭功?將軍這要是天天練下去,那她哪遭得住啊…… “還有么,一次性說完,我扛得住。”傅恩錦一臉生無可戀。 “小姐,你在說什么?”金梨看著自家小姐奇奇怪怪的,忍不住問了一句。 “小姐我說什么不重要,你繼續說。”傅恩錦擺了擺手。 “哦,然后小廝還說,將軍前些時候練武撇到了手指,不是什么大事,也是老夫人非要請御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