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唐艾初就聽到了門解鎖之后的嘀嘀聲，沈識棠說道：“我進來了。”

    “去二樓，走廊的最末尾，去那個房間。”

    “我不認路。”

    “都來我這一個多星期了，不認路真的說不過去了。”唐艾初威脅似的說道：“我想讓你去看看。”

    沈識棠不知道唐艾初葫蘆里賣得什么藥，正如他所說，這一個多星期里兩個人做得最多的事就是聊天，最過分的事是倒茶的時候一不小心碰到對方的手。沈識棠嘆了一口氣，終于妥協(xié)。

    打開門的那一瞬間，沈識棠就把門關(guān)上了。

    聽到關(guān)門聲后，唐艾初笑了一聲，說道：“怎么，不喜歡嗎？”

    “沒有。”沈識棠啞了嗓子，靠在墻邊，說道：“我只是有點……不太適應(yīng)。”

    那是一個干凈整潔的房間，是自己曾經(jīng)暢想過的裝潢。這些都還好，更讓自己無法忍受的是里面那些零碎的擺件，大多承載著自己年少時在江北的記憶，而那些記憶中無一不例外的有唐艾初的出席，那個時候他還叫艾初，不是唐艾初。

    “我到樓下了，你來接我。”

    沈識棠走下樓梯給人開了門，面前就出現(xiàn)了一大捧玫瑰花，唐艾初笑得像一個青澀的毛頭小子。

    沈識棠后退兩步，沒有打算接過來，唐艾初也不尷尬，把花直接放在了茶幾上，笑著說道：“我以為你會喜歡。”

    “謝謝你，可是我并不需要這些。”

    唐艾初像沒有聽到一般開始自說自話，“很早之前就裝修了這間屋子了，你去秦野之后我都心里就跟空了一塊兒似的，那時候卻不知道這是為什么。”

    沈識棠皺了眉頭，正打算放空自己不讓自己聽到唐艾初的這些話，他卻察覺到了，慢慢說道：“我承認這樣的行為對你對他都不公平，但是識棠，允許我自私一回，映秋他現(xiàn)在被爸爸關(guān)在了家里，又有那么多事要忙，這些事都要我來處理，我也是一個活人，也會累，也有汲取溫暖的本能。”

    言下之意就是，你沈識棠得呆在我身邊，我高興了，唐映秋的處境就會好很多。

    沈識棠不傻，也知道這件事，除去在這里呆著以外也再沒有了別的辦法。

    “我今天其實很忙的，你能幫幫我嗎？”

    “好。”

    沈識棠跟著唐艾初去了他的書房，站在一邊看著唐艾初處理公務(wù)，時不時去揉一揉自己的肩膀，沈識棠也就走到了唐艾初的身后，伸手去給人按摩，以前跟父親按摩復(fù)健學過，手法尚可。

    唐艾初舒服地呻/吟了一聲，說道：“你太好了。”

    “你繼續(xù)工作吧。”沈識棠說著，要躲避唐艾初的眼神只能低頭，眼睛里又撞進來了幾個字，似乎是有關(guān)于這次的風波的。

    唐艾初伸手握住了沈識棠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問道：“這是有關(guān)他的文件，你想要看看嗎？”

    “不用，你繼續(xù)吧。”

    “好，你想看的時候就跟我說，我不會瞞著你的，任何事都不會。”

    沈識棠沒作聲，只看到唐艾初把這沓文件收拾到了公文包里，電腦上插著的u盤里似乎也是這個內(nèi)容，被一并放進了包里。

    站起來的時候，唐艾初很夸張地開始活動筋骨，說道：“自從你離開之后再沒有人的手法這樣好了。”說完就牽起來了沈識棠的手，說道：“手多酸呀，我也給你按摩。”

    沈識棠抽手被人警示性地握住，唐艾初細細揉過手上的每一層肌膚，目光停在左手無名指上久久沒有離開，看著上面細小的紅痕問道：“戴戒指戴的嗎？”

    “是。”

    “實話實說，我也想在這里留下我的痕跡。”說完之后，唐艾初真的拿出來了一枚戒指，在沈識棠的手邊比了比，抬頭去看沈識棠，笑著說道：“我盲買的，剛剛好。”

    沈識棠屈了手指，想要躲開。

    唐艾初笑了笑，說道：“他又不在，我就看一次，看一次就好。就這一次，我多給TS投一份錢。你選擇，我不逼你。”

    “好，你戴吧。”沈識棠閉緊了眼睛，自己已經(jīng)快要三十五，不過是一個戒指而已，正像他說的，唐映秋又不在，這筆生意不虧。

    唐艾初苦笑一聲，說道：“你高興一點呀，看著我。”

    這個要求實在是不過分，曾經(jīng)唐映秋或許是他的替身，可如今自己卻要靠著看見唐艾初這雙眼睛去回想和唐映秋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不然實在是笑不出來。

    唐艾初舉起了沈識棠的手，笑著印上了一吻，動作緩慢，無比虔誠，“你穿婚紗的樣子一定很美。”

    沈識棠的眼里有些悲哀，顫巍巍地說道：“我不穿這個。”

    “好，那就不穿，我們一起穿西服就好。”

    ……

    錄像帶寄到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唐映秋坐在床上，說好的所有有關(guān)于沈識棠的東西全部交給付清音處理，到底是自己忍不住，明知道這個是唐艾初拿來的。

    打開之后重復(fù)播放，音頻似乎是被剪輯過，但是畫面不會騙人。

    自己真的要把他推給唐艾初嗎？

    不行的。

    唐艾初他是畜生，做了那么多壞事，又怎么可能對他好呢？

    可是自己又對他好了嗎？

    如果自己也對他好的話，他怎么可能會愿意戴上別人的戒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