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愿意。”

    *

    “弄干凈了嗎，我怕得病。”

    沈識棠從來沒有自己做過這樣的事，其實不甚熟練，身體還十分不適。

    到底抬頭去看了毫無反應的唐映秋，還是輕輕說道：“應該干凈了，東西——”

    “都丟了吧，我嫌臟。”

    折辱至此，沈識棠沉默。

    沒能等到意想中的狂風暴雨，只是身后多了一個熱源，一雙手從自己腋下穿過，另一只手摟著腰呈現出一種環抱的姿勢，自己的頸窩里枕著唐映秋的腦袋。

    自己有些緊張，就聽到人哼哼抱怨了兩聲，“放松點，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就這樣，等到聽到身后傳來均勻細密的呼吸聲后，自己的眼皮也再也撐不住，臨睡之前也還驚訝著今天的遭遇，終是進入夢鄉。

    ……

    離開了四年，雖然定期會有阿姨來收拾屋子，但是總歸還是有些不適應，唐映秋將鋪在家具上的防塵布都扯下來一股腦丟在了洗衣機里，正準備按下開關的時候又猶豫了一下改道去了廚房。

    這里沒什么吃的，唐映秋也只好讓人送了食材過來，雙手都忙著還要用肩膀夾住手機放在耳朵邊上，臉上沒有什么表情，“查到了嗎？”

    所指昨天在小巷里遇到的事。

    “查到了，確實是有關。”電話里響起了敲鍵盤的聲音，很快慵懶的男聲再次響起，似乎還帶著笑意，“你是不是太過激動了？”

    “我沒有。”唐映秋用一只手握住了手機，復又說道：“這不是你該管的。”

    “啊哦，我只是想為你擇取最優方案而已，你這樣，我多難辦啊。”

    唐映秋扯了扯嘴角，“那你說說你的最優方案？”

    “派出你的誘餌，然后請君入甕，來一招關門打狗！”

    “我哪里有誘餌？”

    “唔……你的舊情人？哎——別掛，那個沈教授，你不是說他和唐艾初關系很好嗎？”

    “是，話是這么說——”

    “你不會還喜歡他吧！”

    唐映秋瞬間冷下來，“沒有，我并不喜歡和別人共享同一個東西。”

    聽著電話那邊傳來了一聲曖/昧的氣聲兒，唐映秋立馬掛斷了電話，再去管自己手上的東西，然后就聽到了身后傳來了聲響。

    來人身上裹著昨晚蓋的那條被子，但是效果不盡如人意，被子似乎沒有達到合適的大小來遮住整個人，堪堪遮住了關鍵部位，腿修長且白，直接戳在地上，還沒穿拖鞋，腳尖點在地上，腳趾肚圓滾滾泛著粉紅色。

    哦，還露了一個小腦袋出來，頭發有些亂，翹起來，臉整個都是紅的，可能是剛剛睡醒的原因，眼神也有些迷離，蒙著水霧，像一只活了的小蘑菇。

    然后小蘑菇氣鼓鼓地走到了自己的身前，“我衣服呢？”

    “你的衣服問我，那我去問誰？”

    聽到唐映秋的理直氣壯的回到之后，沈識棠自己也有些心虛了，悄悄說道：“昨天的衣服我放在沙發上了。”

    “那你就去管沙發要，你來這里質問我算什么本事。”

    “可是昨天這里蒙著防塵布來著，現在沒有了。”

    大抵是剛剛睡醒的原因，現在的沈識棠實在是可愛得打緊，唐映秋也不知道自己是存了何種的心思，硬是想要逗一逗人家，才說道，“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你衣服在哪。”

    然后小蘑菇好像真的當了真，真的往自己這邊走了過來，他要過來親自己就往后躲，再啄再躲，然后被小蘑菇圈在了桌子上，勢在必得的樣子。

    沈識棠回過神來了，發現了現在這個局面，皺了眉頭就要離開，然后就被人一把抓了手腕使著力給抱了起來，自己想要掙，手去抓唐映秋，結果失去了提攜的被子就隨著重力往下滑，沈識棠那還敢動，感覺抓了被子起來。

    自己被人放到了床上，正要拿枕頭去丟，結果又被人圈住，“醒了？”

    沈識棠偏開頭，淡淡問道：“我衣服呢？”

    “我說了我不知道。”說罷，唐映秋還把衣柜給打開了，里面空空如也，“我和你一樣都是新到這兒，你不知道的東西我也不知道。”

    沈識棠看到了唐映秋衣領處漏出來的一截皮膚，小聲說道：“你身上有衣服。”

    唐映秋低頭，被子布料光滑，里面人的皮膚也細膩，折騰個幾下的功夫已經又下滑了一截，手又撐在身后，胸膛正中的那顆朱砂痣扎眼睛，唐映秋覺得有些焦躁，問道：“你想穿我的衣服？”

    “誰的衣服都好，我要離開這兒。”沈識棠輕輕說道：“我要回家。”

    也不知道自己的話戳中了唐映秋的哪個雷點，身上的人突然就下了床，背對著自己下了樓梯，說道，“那你走吧。”

    即使是現在他已經不再是自己的學生，即使是自己的行為也絕不像一個老師。

    沈識棠等唐映秋走后走到了鏡子邊上，脖子那兒被人啜出來了一溜兒的紅痕，眼神黯了黯。

    事情也絕不該這樣發展。

    自己這樣做是對的嗎？

    沈識棠走的時候看到唐映秋在陽臺上，翹著二郎腿，正在接電話，手邊擺著一杯咖啡，有菜香味道，匆匆看過一眼卻是做到一半沒再繼續下去的模樣，心中倏然一動，想要去打個招呼，終究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