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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識棠想,自己大抵是有初戀情結(jié)的,唐艾初的形象也沒有辦法一下就在心里全部抹去,只是說現(xiàn)在見著,沒有什么悸動的感覺,就很平常。無法忘懷,也拒絕更深的交往。 唐艾初敲了敲還沒落下的車窗,“怎么在那傻站著,上車?” “你怎么在這?”沈識棠走近。 “說好的約畫展,你倒忘得挺快。”唐艾初看了看表,“去你家沒找著你,你今天又沒課,我賭你在這兒?!?/br> 沈識棠無奈地笑了笑,自己不是沒有拒絕過,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生活簡直是枯燥乏味,三點一線,說是很喜歡的老先生的畫展,到頭來又不是特別的想去。 上車之后,沈識棠把備忘錄打開,將“和艾一起去畫展”這個字條刪掉了,記得,想躲,結(jié)果還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蹤跡。 唐艾初看著沈識棠在手機(jī)上點來點去,然后又發(fā)起了呆,看了沈識棠手中的那本書,勾了嘴角,“我記得你是把這首詩都背的滾瓜爛熟了,還買一次?” 被人點破,沈識棠低頭,致橡樹三個字溫柔地陳鋪在封面上,手指甲時常修剪,輕輕摳上去也不會留下什么痕跡。 沒有聽到沈識棠的答復(fù),艾初繼續(xù)說道:“當(dāng)時說什么要讓你上去表演朗誦可把你急得,就捧著這首詩念著,我想想啊,是初二,還是初三?” “忘了。”沈識棠微笑,“人老了,有什么事也記不得了?!?/br> 唐艾初拍了拍方向盤,偏頭,“你沒變過,也不老,至少在我心中。” 沈識棠沒有答話,等到車緩緩?fù)O碌臅r候,才張嘴,一番話想了許久,最后就彈出來了幾個字,“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你不比以前了。” 唐林病故,唐未平隱退,唯一留下的艾初成為了唐氏的總裁,而就算這樣,唐映秋沒有回來過,只能從只言片語種重新去了解這個人的生活,到底再與自己無關(guān)。 唐艾初走下車,正好兩個人隔著車身相看,關(guān)了門,“和你在一起不算浪費時間。”看著沈識棠手上還緊緊攥著買來的書,“放車?yán)锇?,拿手上怪不方便。?/br> 沈識棠聽了話,跟在唐艾初身后走進(jìn)展廳。 故去的老先生的畫展一票難求,沈識棠也知道唐艾初有這個能力拿到這個入場的機(jī)會,甚至說是貴賓通道。 場館內(nèi)人很少,有竊竊私語聲,沈識棠站在原地不知道往哪里走,然后就聽到身邊的人笑出了聲,“你怎么跟以前一樣呆,都這么大個人了,往這邊走?!?/br> 才說著,唐艾初朝沈識棠伸出了手,冰冰涼涼的觸感,然后在接觸到的那一瞬間,沈識棠像是很激動一樣把手彈開,整個人也像應(yīng)激一樣往后退了幾步。 又覺得有一些不妥,沈識棠悄然把手背到了身后,彼時唐艾初的手還停在半空中,默默把手放回了身體兩側(cè),自然垂下。 沈識棠自己也無法確定這樣的感情到底算作是什么,但是現(xiàn)在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是,自己好像從什么時候開始并不喜歡唐艾初的觸碰,即使皮膚渴望一種溫度,也似乎不是他能給的。 沈識棠五官本就溫和,從側(cè)面看才覺得更加立體凌厲一些,睫毛彎彎翹翹,一遇到什么讓他緊張的事就會閉眼睛,眼皮抖著,讓睫毛跟蝴蝶翅膀一樣煽動,不怎么曬太陽,平時笑也不多,生的白,也沒有什么皺紋,像白瓷一樣,易碎且美麗。 唐艾初覺得喉頭有些干渴,可以確定自己并不喜歡男人,可是面前的人卻能燃起自己的征服欲,只是需要一步一步的來。 知道唐映秋和他有瓜葛也是偶然,或者讓自己那不可一世的弟弟看到這個人對自己投懷送抱,會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我又不會吃了你,你怎么開始這么怕我了?”唐艾初后退兩步,慢慢說,“最左邊的走廊那里有吃的,你順著這個欄桿線走就可以,是我考慮的不周到,和你分開看,你覺得怎么樣?” “嗯?!鄙蜃R棠點了點頭。 唐艾初走開之后周圍的空氣似乎是輕松了許多,給了自己更多的空余時間去觀賞和思考,自己無心提過,也不知道唐艾初會把十多年前的一句話放在心里。 這又令自己心亂如麻,總覺得有什么東西很奇怪。 腦袋用著力氣,就難注意腳下,也不知道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跑到了哪里,再去找欄桿已經(jīng)沒有了蹤影,只能順著整個大堂走,裝修有些像迷宮,這次的畫展主題就是“謎·語”。 “par ici s'ilvousplait.”(這邊請。) 就在自己苦苦尋找著出口之時突然聽到了一個富有磁性的男聲,只知道是外國語,卻不知道是什么語言,只是能在記憶中捕捉到這樣的聲音。 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又害怕真的是他,想要探尋又想要退縮,站在原地不得動彈,聽到了噠噠的腳步聲,沈識棠又趕緊逃離開,生怕是他。 等到做足了心理準(zhǔn)備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那只是一個侍應(yīng)生,問自己是否需要幫助。 是啊,他怎么會回來呢? 自己開始拒絕唐艾初的貼近,卻總出現(xiàn)他出現(xiàn)在自己身邊的恍惚,這是自己沒有意料到的副作用。 甚至是沒有想過他會給自己帶來這樣大的影響。 沈識棠自嘲地笑了笑,看到了還在場館中賞畫的唐艾初,其實應(yīng)該也不算賞畫,好歹也是一個公司集團(tuán)的總裁,又是在這樣的畫展里面,難免遇到些認(rèn)識的熟人,總免不了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