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
第298章 值錢 電視劇里那都是騙人的! 齊悅捂著額頭氣急敗壞的想著, 全都是人工美化的結果, 那樹下哪里是好呆的地方, 河邊本來就潮濕, 樹下草叢里藏著不少蚊蟲,偏生她剛剛聽了一耳朵的情話腦袋激動著,就沒反應過來, 額頭上硬生生被叮了個大包。 也不知是哪里跑出來的蟲子,毒的很, 咬下的地方又疼又癢,拿手指摸去, 紅腫的地方都快有小拇指節那么大了。 后面那人還在那兒笑呢,真可氣,怎么蟲子就不咬他? 胤禛沖著齊悅無辜的一攤手,他也納悶啊,明明自己個露的地方更多,可蟲子就只往小格格臉上啃, 這能怪他嗎?“許是悅兒的身上香, 蟲子聞著味才來的,你瞧瞧四哥, 臉黑皮硬,一看就不好吃。” 這倒是句大實話。齊悅伸手摸了摸四大爺那張臉, 早就不是當年嫩得跟水蔥似的白皙了,這幾年跟著皇上天南地北的到處跑,臉也黑了, 皮也糙了,往年青澀的樣子愣是一點都看不出來了。 之前要是說穿上袍子跟書生似的,這會兒倒像是書生他爸爸了,打氣質上看就不像是個文弱的讀書人,行事沉穩瞧不出個差錯,面無表情的一臉高深莫測,越看越像那些電視劇里的四爺樣子。 齊悅感嘆一句,得虧她穿得時間早呀,要是那會進府伺候的是這個時候的胤禛,她那些小花招肯定瞞不了人,更別說愛到這個程度,只怕人家連交心的話都不會跟她說上半句,完事就走。 快到三十歲的四爺見慣了女色,他老人家心里裝著的是朝堂大事,心心念念的是部堂差事,可沒十來歲年輕人那么空閑,有時間在后院里打轉,他沒那個功夫了。 要不,怎么現如今日日都往齊悅的院子里歇息呢,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實在沒空去思考別的東西了,保持這樣的生活不也挺好的。 白日上朝,回來考察考察孩子們讀書的進度,晚上一家子坐在一起用飯,膳畢自己或看書,或練字,小格格就與孩子們坐在邊上玩笑,燭火映照下,胤禛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安定了下來,這樣的生活多好。 他回過神來,就看著齊悅還握著他的手,眼里滿是都快溢出來了的可惜,一點兒都沒藏住,看得他怪好笑的,“那你還要這待下去嗎?” “不待了,不待了!”齊悅迅速就抽回了手,轉身趕緊往街上走去,情話也聽過了,還站這里干什么,才一會兒呀,她臉上就多了個包,要是再呆下去,只怕頭先吸血的蚊子該回家呼朋喚友,招呼全家族的人來這找兩二傻子飽餐一頓了。 他們耽擱的時間不算短,可等著人回來一看,弘昭和札喇芬竟然還在那仰著頭看煙火,他們也不嫌脖子累? “成了成了,”齊悅拍了拍手,召回兩個孩子的魂,“我說,你們都看好一會了,再呆下去夜深慢慢刮起風來,能一直吹到人骨子里去,凍出病可不是玩的。你們要是還想看,趕明兒就讓你阿瑪去外頭買些煙火,咱們在院子里痛痛快快的放一天,由著你們看。” 反正他們阿瑪有錢,鈔能力是無所不能的。 札喇芬忙轉臉期望得看著胤禛,想問出個真假,“阿瑪,真的買煙火嗎?”見她阿瑪真就點了頭,身子一蹦有三尺高,在那歡呼起來:“噢——我要剛剛那個紅色的煙火,像星星一樣。” “買,都買。”胤禛痛快的應允下來,他朝蘇培盛使個眼色,把這個任務交給了他,眼神里明明白白寫著,要是買不回來,你就別回府了。 蘇培盛:……明……白,明白! 不提蘇培盛皺成菊花似的老臉,孩子們知道能買煙火后,就對現下放的那些暫時失去了興趣,只拉著齊悅與胤禛興致勃勃的逛著攤子。 札喇芬自不必多說,弘昭也很積極,他心里清楚,阿瑪能開口去買煙火,可卻不一定能開口買這么多的攤子,這次出門機會實在難得,借著jiejie的口,他也能“勉為其難”的收下東西。 實在是劃算!弘昭小大人似的默默點著頭,反正他是被逼無奈,再三推辭,拒絕不了被強行塞過來的玩具,可不是他主動要的╭(╯^╰)╮。 倆人就這么默契的合力,最后采買的玩意愣是裝滿了整整一輛馬車,回到府里的時候,一兩個奴才還拿不了,七八個小太監抬著拎著的往小院走,聲勢浩大浩浩蕩蕩,齊悅本來想瞞住的事情,愣是就這么露出了馬腳。 ------ “你瞧瞧,我說什么來著?” 后院,李氏所住小院的西廂房里,大格格齊布琛特意請了二格格松克里來她這邊商量事,準備在今年她們阿瑪生日的時候,兩姐妹聯手送上一個小炕屏做禮物。 這會聽到丫頭回的消息,齊布琛當即就垂下了眼眸,嘆口長氣道:“明明我們也是阿瑪的女兒,可怎么出門就只帶了札喇芬和弘昭?問也不問一聲我們,難道我們就不能出門賞燈嗎,也太偏心了。” 她對面坐著的,就是二格格松克里,這話又沒壓低聲音,松克里自然聽得清楚。 她在后院其實并不怎么有存在感,只是用來做個橫插在大格格與三格格之間的序號罷了,有時連娘娘都忘記還有個二孫女的存在,叫人進宮都沒捎帶上她。 這也不能怪娘娘,為著松克里早產,從娘胎里生下來時就受了虧損的緣故,她身子是真不大好,一年三百六十天,倒有三百天都待在屋里,瘦瘦弱弱的好似一陣風都能把人吹到,宋格格把人看的跟眼珠子似的,輕易不讓她出門,只待在屋里好吃好喝調養著。 一直等到后來胤禛發了話,把他們幾個小的都帶去書房念書,才總算是見了他人。 也因此,松克里性子天生就靦腆,一般情況下不會與人鬧別扭或是紅臉,只安安靜靜的呆在那兒,她要是不出聲啊,就像是個活擺件,說不準都會忽略了過去。 就像這一回,聽見大格格請她過來,她人就過來了;又邀她一起做針線禮物,她人就點了頭,兩人坐了一下午,齊布琛愣是沒聽人說話超過一雙手的數。 聽見大姐這樣的氣話,松克里依舊低著頭沉默沒搭話,只看著手里的絲線發呆。 齊布琛也知道她的這個性格,今天的話本來就不是對松克里這個悶葫蘆說的,她便自顧自就往下說,“你年紀小,恐怕還不知道吧,像咱們這樣的格格,將來等年齡到了恐怕都會去撫蒙,嫁到蒙古塞外去。” “那里一年到頭都是風,吹得人身上,頭發上都是沙子,干燥得渾身上下都起皮,沒有住的這些亭臺樓閣,沒有戴著的金銀首飾,沒有穿著的錦衣綢緞,這樣的日子,你能受得了?你就是心里受得了,你的身子呢,嫁過去恐怕沒幾年好受。” 齊布琛見松克里依舊低著頭,干脆加了把火,直戳她的命脈,“宋額娘可就只有你這么一個女兒,要是你遠遠的嫁去了蒙古,只怕到死母女倆也見不上面了。” “大jiejie!”松克里猛得一抬頭,打斷了齊布琛的話語,她神色不安道:“天色不早,額娘該催我吃藥了。” 好,有反應就好。齊布琛并沒因松克里的態度生氣,反而和緩的笑道:“是我疏忽了,meimei還要喝藥呢,出來這么一會,宋額娘肯定擔心了。” 只要松克里想明白過來,她們姐妹倆同心齊力,肯定能送札喇芬那個蠢貨去塞外,她那么愛跑,就在塞外跑個夠。 齊布琛正想著,就見小丫頭捧了一盞花燈過來,是杜鵑花樣式的,紙雕上色倒也有點意思,她現下心情高興,就捏著桿子帶笑的問了一句,“是誰送來的?” 小丫頭老實道:“是側福晉院里的喜公公送來的,說是三格格在外頭買的,特地挑了送給格格玩耍。” 哼,原來是她! 齊布琛手一松,就將那盞花燈丟棄在了地上,外邊隨隨便便買的花燈也能用來送人?她就這么看自己的? 破爛東西,誰稀罕呢。 ------ 札喇芬不單給大格格送了燈,兩位jiejie一個都沒落下,等松克里回到院子時,她桌上就已經擺放上了一盞亮堂堂的芙蓉花燈。 宋格格歡喜得不行,圍著花燈一個勁得打量夸贊,“瞧瞧,瞧瞧,你三meimei心里多記掛你這個jiejie呀,便是跟爺出去,還想著替你買盞花燈呢,人一回來就特意送過來了。” 燈不值錢,可這里頭的情意,就是拿銀子也買不過來呀。 第299章 思索 宋氏在松克里面前絮絮叨叨念得嘴巴都快干了, 也沒瞧見她人有什么反應, 倒是臉繃得緊緊的, 像是有些不耐煩。 這是什么個意思?宋氏還從來沒見過女兒板著臉的樣子呢, 奇怪道,“誰惹你了?” 她的這話活像是加了柴火的茶爐子,水噌一下就燒開了, 沸騰的水面將壺蓋炸起,松克里抿緊嘴巴看著宋氏道:“額娘總說三meimei對我好, 那改明要是皇上指我去撫蒙,難道三meimei還會因為姐妹情意替我去嗎?” 這話要是松克里十年后說, 宋氏鐵定把她當正經的看待,可如今人才多點大呀,站直了算上頭發也才到人胸腹部那呢,聽她認真說起婚事,宋氏不由得好笑起來。 “胡說,你才多大, 就擔心起這個來了?誰家婚事是跳著來的, 你上頭還有大格格呢,天破了也有她先頂著的, 哪里輪到你了。再說,皇上要是真發下了指婚的圣旨, 哪還有你們姐妹兩在那挑揀替換的。” 她原先還以為松克里是在那開玩笑,可見自己這樣說了她人卻依舊沉默著,才慢慢覺察出不對來。帶笑的臉上一下就嚴肅了起來, 盯著人盤問道:“這是哪個奴才在你耳朵邊下的歪火挑唆,故意折騰起你們姐妹的關系來?” 不開口?不開口我都能猜著。 宋氏只想想她今天下午出門前可都還好好的呢,打大格格那一回來才成了這樣,不需怎么猜就明白了幕后指使是誰。 “你呀,”她難得發了句狠話,“以后我看還是少去她那為妙,接觸久了心也跟著學壞。小孩子家家傻乎乎的別再想這些個了,難道我這個做額娘的還會眼睜睜看你嫁到火盆子里去嗎?” 傻丫頭,你這是被人當了槍使呢! 齊氏那人可不是個好惹的,表面上大咧咧和和氣氣跟個沒心計的似的,可實際上呢,心狠手毒老謀深算陰險得很,后院哪個沒吃過她給的虧。人現如今的側福晉那可全都是踩著她們這些老人的頭上去的。 大格格知道些什么呢,她這么一個年紀小的孩子,眼睛里只容得下自己,哪能看到別人的厲害處,還想著算計她的女兒,呵—— 宋氏捂著松克里的手冷笑,遲早有她吃苦頭的時候。 不過嘛,她要是得罪了齊氏也好,有這么一個不省心的長姐比對著,像松克里這樣生著病又與她們親厚的jiejie可不就顯出好來了。 ------ 小院里,那個被傳言心狠手辣的女人這會兒唉著聲嘆著氣,兩只手各拎著一個娃娃在那頭疼。 齊悅后悔了,她現在請求把這兩鬧騰鬼塞回去還能行嗎? 先前說過,因為弘曦與得福是同胎的雙生子,所以齊悅她平日里也總是習慣將兩個孩子放在一處照管,可哪想到隨著歲數的增長,這倆能翻滾,能爬之后,就時常的干起了仗,不是抓了對方的頭發,就是咬了對方的手指。 榻上翻來滾去的,往往隔不了半個時辰,就能鬧上一回。 像這次出門回來也是,奶娘瞧見齊悅跟瞧見救命稻草似的,忙把人就給迎進去了,一邊賠罪一邊看眼色,生怕側福晉嫌棄她不會帶孩子,把自己給退回內務府去,伺候得寵側福晉的孩子可比伺候那些個不得寵的要舒坦得多。 齊悅倒沒怪奶娘,她也時常照管孩子,知道這幾個的難纏之處,可老是做救火隊員,她心里也煩,總不能一天到晚的就圍著這兩人轉吧,那她還有什么個人時間,她那宅斗話本可都寫到第五本了,寫作的熱情正澎湃著呢。 怎么著也該想個辦法才行,腦子里像風車飛快的轉悠著,眼睛無意識就看向了孩子們,誒,有了! 齊悅一拍膝蓋,想著辦法了!這大人的精力不行,不還有小孩嗎? 臉上唰一下就揚起了笑容,溫溫柔柔的把才剛陪著她出門的倆孩子就給召喚了過來。 她可還記著最早懷著孩子們的時候,自己還問過她們兩是更喜歡弟弟還是更喜歡meimei呢,可巧兩個現今都得了,既然是他們祈求來的,那就該承擔起責任來,耍賴的人明年十五元宵可不能出去賞燈。 面對這樣明晃晃的威脅,聰明人沉默著就點下了頭,紛紛主動表示愿意替額娘分憂。 齊悅感到很滿意,松開了拿著藤把子的手,讓云雀把它收起來放到花瓶里頭去,很好,它的使命已經完成了。 這么著,她也不過分,一人一個,公平吧。 打從今天起,到了晚上就讓奶娘各自抱一個去東西兩邊廂房里,跟她們的哥哥jiejie培養培養感情,免得日后生疏那多可惜。 反正四大爺跟皇上南巡去了,院子里沒了如來佛鎮著,她就是老大,讓孩子們一起玩耍怎么了,誰敢不怕死的當自己面說這樣有悖規矩呢。 原本齊悅還想著說趁著初春的好時節,帶著四個孩子去百花胡同里讓家里人瞧瞧,哪知道她門都還沒出呢,齊家倒是先著急忙慌的給她遞了口信,讓齊悅千萬千萬,別趕在這個時候出門。 齊文現在是跟著皇上的侍衛營里的侍衛,有時候他的消息比胤禛還要靈通,聽他說得這樣嚴重,十有□□是出了大事。 齊悅從善如流的就接受了她大哥的這個建議,窩家里死活不出門。 開玩笑嘛,這都有人給她警告了,要還是腦袋跟進水了似的硬往外出走,那不是故意找死嗎? 原先還想打聽打聽說到底是什么事兒,可沒等胤禛回府,消息就傳得滿大街都是了,似乎一夜之間整個北京城都知道了個大概。 什么事呢? 朝堂上那位一跺腳就能讓小半個大清朝抖三抖的索額圖索大人,被皇上一道旨意給拘禁起來了,現今就關在了宗人府,生死不知。 這消息一傳出來,整個北京城全都風聲鶴唳起來,要知道,索額圖他可不僅僅只是個官員,人背后可站著太子爺呢。 怎么著?皇上現在查抄起了索額圖,那是不是意味著他老人家要動太子了。 這換誰,想到這里邊的意思都要倒吸一口涼氣,便是胤禛也是如此。 他之前確實想過,猜過汗阿瑪會用什么手段解決索明兩黨之爭,可他從沒想過皇上的手段會是這么狠,這么快,不像是汗阿瑪平日里的作風,倒像是氣急敗壞了做出來的。 索額圖到底是做了什么事? 胤禛皺起了眉頭,竟然能讓汗阿瑪氣成這樣,連太子的臉面都不顧了,當場就發落了人。 第300章 索額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