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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楚生轉動著自己的手環,將二人押入死牢,派專人看管。 他太清楚鳳眀奕這個仇人,那男人平生最是優柔寡斷,注重感情,如今駱云嵐二人在他手中,一位是那人恩師太傅,一位是他埋藏在宮內多年的眼線。他不信,這二人的生死,鳳明奕會置之不理。 瑞康四年,小寒這天,鳳眀奕收到了鳳楚生給他的親筆密函。 吾兄眀奕: 一別經年,如今可還安好? 弟甚是想念,今年祭祖,終不是愚弟一人,你可愿趕來上京,與愚弟一同給母皇、太上皇上柱高香。 倘若你能答應,愚弟便讓駱太傅與太醫院太醫丞王德思一并,下棋上茶,你看可好? 愚弟 鳳楚生 鳳眀奕拿著手中的信件,黑眸沉沉,他將手中的信件捏成一團,扔進府中的池子里。 如今屋外冰天雪地,水池很多地方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塊,信團兒在冰上蕩了一圈兒,落入水中,很快沒了影兒。 鳳眀奕背著光,他的神色掩在陰影里。 “殿下,你不能去!”賈時弦站在書房的一側,垂著手勸道。 “若是不去,兩位師姐恐兇多吉少?!彼窘车吐暤?,心中雖然擔憂兩位師姐,卻也知道,此乃鳳楚生請君入甕之計,去便是找死。 “只是師弟,此事萬不能沖動……” “殿下三思!” “殿下三思!” 書房內,幾人臉上俱是盛滿了擔憂。 鳳眀奕的眼神卻沒有投在三人身上,他淡紫色的墨眸飄向遠方,聲音低沉而冷靜:“諸位不用擔心,龍潭虎xue,這一場遠行也必是得闖。原本,這場奪權的戰爭,便是我與他之間的戰爭,倘若非得勞民傷財,征戰殺伐,倒也不必。這天下,當年他是怎么得來的,如今本殿也想讓他如何還回來!” “殿下所謂何意?” 三人眼睛齊刷刷的看向鳳眀奕,原本以為進京赴死,可殿下所言,卻…… “你三人一并守在營地,此番我喬裝打扮,一人去闖便是,別忘了,我手中可是有龍鳳手鐲,擁有手鐲的前太子殿下,足可號令三軍,上京那群勛貴世家,很多蟄伏在一側觀望,如今去上京,也好運作一番,老家伙們,該敲打敲打……” “殿下,萬萬不可!” “萬萬不可!” …… 三人幾乎齊齊說出口,一人闖上京,即使知道殿下武功高強,可是一人難敵四手,更遑論……此番必是危險重重,龍鳳手鐲可號令三軍,然而今時不如往日,鳳楚生將三軍首領換成了他自己的人…… “我心意已……” “我不許!” 鳳眀奕的聲音,被打斷,他愣愣的扭回頭,幾人的視線齊刷刷的落在屋外的女君身上。 她身著一襲天青色的織錦綢緞,頭上的青絲被發帶松松垮垮的束在身后,絕美的臉上黑黑沉沉,帶了絲不容置喙的威儀。 鳳眀奕快步上前,他捉住她那雙冰涼的手,揣入自己懷中,一只手,掃落她肩頭的雪花,修眉微蹙:“妻主,天氣冷,如何不多加件披風,若是挨凍受涼該如何是好?” 在場的三人面面相覷,眸中俱是盛著一抹笑意。 他們的太子殿下,在萬民面前是威儀的、肅然的太子??墒窃谥x女君面前,卻可立馬轉換為溫柔的、小意的郎君。 賈時弦曾經與范寒苑對賭,太子殿下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愛上女人。卻不料,那樣冷清冷性的男子,卻真的愛上了一個女君,可以在她面前做另一種自己。 賈時弦心中有些酸,眸內含了半分羨慕,什么時候自己也可找上那樣一位與自己情投意合的女子…… 一時慌神,卻忽略了范寒苑回頭看向他的溫柔希冀的眼神。 正事談到此處,就算不疾而終。鳳眀奕回頭掃了一眼幾人,三人對視一眼,垂頭退下。 屋外大雪紛飛,屋內燒著地火。 鳳眀奕拉著謝瓊暖的手,走到炭火盆邊,搬來一個繡凳,讓她做了上去。 可是眼前的人卻一動不動。 她琉璃色的杏眸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眀奕,你可記得,當年你從嶗山離開我時答應了什么?” 鳳眀奕雙眸有些閃躲,他與她說過的每一句保證,他都銘記于心,可……此番。 “你可知鳳楚生是什么樣的人物?” 謝瓊暖臉上笑意全無,她的杏眸嚴肅而認真。迫的鳳眀奕不得不與她對視。 “子徹當然知曉,當今帝上鳳楚生,笑里藏刀,心細如發、擅長謀略,揣度人心……” “你既知道,卻還要去,嗯哼?”謝瓊暖抬起素手,在他的臉頰上,用力捏了捏,火光中,太子殿下冷峻的側顏一下子變得緋紅。 “此番京城之行,雖是兇險,但倘若運作得當,便能迅速直取鳳楚生首級,群龍無首……” “你便可順勢以龍鳳鐲奪回帝位,也可借此還當年鳳楚生宣武門殺你之仇?!敝x瓊暖斜眼晲他,將他的心思直白的說出口。 鳳眀奕哭笑不得,在她灼灼的視線下,笑得低低沉沉,他湊近她,大膽的在她唇角輕啄了兩口。 謝瓊暖原本心氣兒不順的神色一愣,看向對面之人,卻見他那張俊美無鑄的臉上露出一抹偷腥的滿足,深紫色的眸子甚至還有些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