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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自己挺不過去,眼角余光瞟向側手邊的床柱,祝蓮咬住牙關,閉著眼,朝著床柱,狠狠砸去。 在昏迷的那一刻,祝蓮唇邊帶著一抹嘲諷的笑。 她可真厲害,如此烈性的藥,她都能擋得住誘惑,往后還有什么困難沒有辦法辦到的呢? 她是十二歲后發現自己喜歡同性,從一開始的惶恐、遮掩、自我厭棄,直到最后坦然對待。 她們同性戀有同性戀的尊嚴,倘若真的被藥物控制,就平白無故的與個男人上床。 她知道,如果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圖了這一時快活,待明日清醒過來,怕是將留下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她有自己身為女同的自尊與堅持。 -- 今日是個特殊的日子,每年這天,帝上會把自己關在乾清宮內一整天。 驅散宮內所有守衛人員,雖帝上如此命令著。但隸屬于帝上的影字部侍衛仍舊會守在乾清宮的外圍。 只是今日出了岔子,正午十分,太夫的善寧殿內突發走水,帝上派人盯著的影十前來報道。 紅杏身為影衛首領,自是察覺蹊蹺,往常善寧殿若有風吹草動,定是要向帝上報告。 只是今日,時間特殊……紅杏思考了一瞬,囑咐影三守在殿下寢殿,自己親自去善寧殿探明情況。 影三雖不及紅杏心細如發,卻也是一并跟著帝上,奪位走來的老人。 他如往常一般隱在暗處,哪里知道,今日注定不太平。 他隱藏在乾清宮的屋檐之上,卻發現遠方有黑衣刺客。 若是往常,通知宮內駐守的侍衛隊便可。 紅杏走時,千叮嚀萬囑咐,絕不能離開殿下半步。他心中自是清楚輕重緩急。 只無奈他見著了刺客右側肩繡著的燕子標記。 帝上剛登位之初,遭遇過五次刺客暗中刺殺,有一次甚至險些失去了性命。 五次遇到埋伏都是同一波人,他們黑巾蒙面,只肩膀上繡著“燕子”標識。影三一大半的同伴,都死在“燕子”手中,包括他的親生jiejie。 刺客身形極快,飛檐走壁,似乎在宮內探查地形。 影三眼睛一瞇,整個人身形極閃,朝著刺客的方向掠去。 只可惜,他的輕功到底不抵來人,刺客帶著他兜兜轉轉大半個時辰,末了隱匿于市井,消失無蹤。 影三這才意識到事態不對,心中暗叫糟糕。待回到乾清宮,與從太夫寢殿回來的紅杏,碰了一個正著。 兩人對視一眼,臉上黑黑沉沉。 乾清宮外,堵著一群老臣。 有當朝成國公府的簡國公、武國公府楊國公、寧陽侯府李女侯……內閣德高望重老臣。滿朝文武齊齊聚集的場面甚是壯觀,只是俱不敢擅自入內。 寢殿內。 簡崇眼眸滑過一絲不愉,他陰沉的覷了一眼床上撞破頭,昏迷不醒的女人,心內翻江倒海,呵!這還是個烈女? 江湖上盛傳,但凡用上一夜生歡藥的女人,除非她不能人道,否則定會…… 簡崇從不懷疑一夜生歡的藥性,因為當年為了與羅君床上助性,他曾花下重金,在拍賣行,得上過一瓶。用上那藥物后,那滋味兒……至今令人心中悸動。 傳說中,一夜生歡乃由蓬萊暖生閣司神醫親手調制,但凡用上此藥的人,會被心頭沖動驅使,勇猛如虎。與人共赴云雨,快樂似神仙。 很多達官貴人為了行那等子事兒時,盡興,都愿意嘗上一嘗,只可惜,司神醫為人神秘,坊間由她親手研制的藥物并不多。 好在,月余前,他與左丞相暗結珠胎,為了不讓人發現,特地親自去太醫院,敲打專門為她請脈的太醫丞王得思。卻在御藥庫內,看見了一夜生歡。 簡崇明面上父儀天下,克己復禮,實則這些年,守寡時間長了,對那方面的沖動特別強烈,好不容易找上一個合自己心意的面首,利用自己母家的權勢,將她扶上臣相之職,目的便是能與她日日笙簫。 是以,看見御藥庫內有這種好物,當然是據為己有。 原以為等自己誕下腹中胎兒便能再嘗上一嘗其中滋味兒,卻不料,最終以這種方式用在了別人身上。 簡崇狠狠的盯著床上的女人,這么烈性的藥物,竟然都不能讓她將他那好兒子,給強上了…… 廢物!廢物! 簡崇氣的牙呲欲裂,視線移動到床的內側。 他那好兒子已經醒了,為了蒙混過關,他酒中所下的蒙汗藥劑量并不重。 鳳眀奕半坐在鋪著明黃緞子的龍床上,他慢條斯理的扣著身上的盤扣,穿衣的動作優雅又美觀,唇邊溫文的笑容始終沒有消散。 明黃色的衣袍穿好,他直起身。覷了眼龍床上昏迷不醒,躺在外側的女人,唇邊的笑容愈發盛了些。 他的腳跟踩踏在她的小腹之上,越下龍床。 乾清宮內,只有簡崇一人。德高望重的老臣們俱都守在門外。 鳳楚生側耳細聽,似乎還能聽見屋外交錯不齊的呼吸聲。 他臉上似笑非笑,黑色的鷹眸清清冷冷,輕飄飄的瞥了眼站在前方的太夫,殷紅色的唇親啟,聲音再不是往日刻意偽裝的溫和,冷的仿若屋外掛著的冰渣:“原想留你一命的。畢竟曾經你我父子一場。呵?” 簡崇的眸中盛著恨意,聲音帶著兩分喪失理智的尖細:“收起你那可憐的憐憫,哀家的女人,哀家的女兒都被你害死了,早就沒打算活著。原本你也該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