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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你在這睡我就沒地方睡了?!?/br> “為什么?” “一張身份證只能開一間房?!蔽覠o奈道。 “我問的是,你為什么不能在這睡?” 他抬起頭,眼中的困倦慢慢散去,單純清澈的眸子里,有些我看不懂的東西。 他額間有碎發掉了下來,落在了他眼睛上方,我忍不住伸手把他將碎發拂開。 半空的時候,他突然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沒我的大,盡管是成年男子的手,卻只能抓住我的掌心。 他將臉,輕輕的蹭到了我的掌心上。 一片柔軟,軟的心底最深處的地方,都開始酸酸澀澀。 他說:“耿嘉友,你離婚了。” 我說:“可還沒有簽字?!?/br> 我強迫自己把手拉出來,摸了摸他的頭:“衛鴻信,在我徹底離婚簽字前,我不會有任何逾越?!?/br> 我說:“因為我想讓你干干凈凈的?!?/br> 我想拉你入凡塵,卻不想讓你沾染一點塵灰。 我沒有離婚,就始終是個已婚男人,我不配碰你,也不能碰你。 我甚至,不敢喜歡你。 我站起身,衛鴻信的頭隨著我的動作慢慢上抬。 他問我:“耿嘉友,那我可以等你嗎?” 我來不及回答他,鈴聲打破了寂靜的空氣。 我隔得遠遠的,看見了床頭柜上的手機,亮起的屏幕上,寫著張謙兩個字。 自從有保姆后,張謙要是找我,都讓保姆打電話。 這是張謙近六個月以來,給我打的第一個電話。 衛鴻信問我:“張謙是誰?” 我沒有回答,可他應該猜到了答案。 我走過去,接起了電話。 不是別人用張謙手機打的,就是張謙本人。 聽筒里他的聲音聽起來脆弱又堅強,這是他一貫最擅長的說法方式。 我指的是,面對我的時候。 他似乎有一套熟練的方式,專門用來對付我。 不夠大多數時候,他只需要流露本性,什么也不用做,就能得到我全部的寵愛。 可現在,他難得的用上了這個套路。 他問我:“耿嘉友,你今晚……回家嗎?” 第9章 chapter9 Chapter9 回……家? 這兩個字從張謙嘴里說出來,意外的諷刺。 我不想讓衛鴻信聽到這些,和他示意了一下,拉開門去了酒店外面的公共陽臺上。 我沉默了太久,讓張謙有些慌,忍不住喂了兩聲。 我輕描淡寫地嗯了一聲,沒有直面回答他的問題,轉而問道:“你現在不是在醫院嗎?” “醫生說問題不大,可以出院了,好好休息就行。”張謙有些難為情一般道:“保姆走了,就剩我一個人在家,我……有點害怕。” “你現在已經在家了嗎?” “嗯。” “什么時候回去的?” 張謙似乎不理解我為什么要問他是什么時間回去的,但還是試探著回答我的問題:“是……今天你走了后不久,我就回去了?!?/br> “我回去的時候是上午九點多,也就是說你最遲十點就到家了,是嗎?” “是……是啊,怎么了?” 外面的風有些冷。 我慢慢的說著,也不知道這些話是說給張謙聽的,還是自己聽的:“保姆十一點的時候給我發了短信,說如果我真的不打算聘請她,那她今天就不干了。” “嗯……”張謙聽到我提到保姆,開始同我委屈上了:“昨天她都沒送我回家,直接就走了,枉我還待她一直都還這么好……” “那你怎么回去的?” 我這句話問出口,兩邊都陷入了沉默。 張謙不是一個習慣撒嬌的人。 他在吳春羨那從不撒嬌委屈,因為沒有用,吳春羨不吃這套,對張謙好壞與否全憑吳春羨心情。 他在我這從不撒嬌委屈,因為沒必要,我永遠比他先一步發現他的委屈,并替他妥帖的整理好一切。 我從不問他為什么,從不質疑他,從不否定他,從不忽視他。 所以他難得的撒一次嬌,在我這賣點委屈,他大概本想著我會和曾經一樣,心疼的跑過去,抱著他的肩膀,說別怕,我在。 但可惜他不知道,我現在的心疼早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是愛而不得,一部分是絕望至極。 所以他忽視了一件事,一件我們之前都理所當然的默認,一件我都裝作看不見,但他實際存在的事情。 “是吳春羨送你回去的吧。”冷風吹的我做不出表情,“你們一起吃了飯,一起過了一整個下午晚上,現在他走了,你才想起一個人害怕。你害怕沒有人照顧,害怕沒有人管你,所以你才來找我?!?/br> 張謙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我不敢閉眼睛,我怕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張謙挺著大肚子,和吳春羨像兩條rou蟲一樣,在那張我精心挑選了兩個月的床墊上糾纏翻滾的樣子。 然后吳春羨提上褲子走人,張謙悵然若失的呆了一會,因為膽小和驚慌,不得已給我打了電話。 “我會和保姆說,讓她過去的,今天的錢我也會算給她。”我道:“你休息吧?!?/br> 我掛了電話回到房間,衛鴻信已經整理好了衣服,一副準備走人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