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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武道:“你想說什么?” “醫藥費你該出吧?” 童武冷哼一聲:“這點醫藥費我還不至于出不起。” “作為一個成年人,道歉你總會吧?” 童武從牙縫里擠出聲音來:“我有什么歉要道?” 吳春羨走到我身邊,拍拍我的肩膀:“你不得和嘉友道歉?我被你嚇到了這都不是事,主要是張謙和嘉友,人媳婦被你推在地上了,你不道歉?” “我……”童武張了張嘴,咬牙道:“我會和嘉友道歉,但我不會和張謙道歉。” “你無故推人你還有理了?” “我……”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你這……” “張謙。”我喊了一聲張謙,打斷了吳春羨的話。 一直窩在被子里默不作聲的張謙抬起頭來看著我。 我問他:“你想怎么解決?” 他看了看吳春羨,又看了看我,最后又落回吳春羨身上,猶豫著開口道:“我覺得……我覺得學長說的挺對的……” “我沒問你對錯,我問你你想怎么做。” 他顯然沒料到我會逼問他,愣了一下,眼圈霎時就紅了:“耿嘉友……你在兇我嗎?” 我放平語氣,聽起來像個機器人:“你想怎么做?” 張謙咬咬牙:“這個事情……雖然是童武沖動了,醫藥費他答應付,我和學長也不想追究。但他先是推了我,又打了學長一拳,他必須要向我們道歉。” 我又轉頭,看向童武:“你想道歉嗎?” “耿嘉友!”童武眼中有幾分掙扎,他看著我,似乎是要從我臉上看出什么。 可我知道,我現在沒什么表情,眼底也一潭死水,他什么也看不出來。 他捏拳的手抖了好一會兒,才松開。 我看到童武眼底有很深的陰霾與失望。 對他好哥們耿嘉友的失望。 然后我聽見他道:“好,我道……” “我知道了。” 我再次打斷了他們的話。 只是這次打斷的,不是吳春羨的自說自話,而是童武的道歉。 “我知道了。”我又重復了一遍這句話,而后走上前,抱住了童武。 “對不起。” 我在他耳邊輕聲道。 童武顯然怔住了,他沒想到我會這么做,吳春羨和張謙也沒想到,都呆愣的看著我。 我低頭親聲道:“張謙,我這些日子都沒碰過你,可你的脖子上有剛吻上去的唇印,你和吳春羨只是聊天,能聊成這樣嗎?” 張謙驚慌失措的捂住自己的脖子,吳春羨也忍不住望過去,趕緊就想解釋:“那個……那個是因為……是因為蚊子叮的……” 我問:“你怎么不說是保姆親的?” 張謙有幾分羞怒:“耿嘉友!你怎么……” 他慌張的舉起手機自拍照自己的脖子。 可什么都沒有。 張謙無措的放下了手。 我低聲道:“我騙你們的,張謙,你脖子上什么都沒有。” 依舊很白,白到發光。 可落在我眼底,卻骯臟無比。 我突然想起那個酒吧里的男孩子,他也很白。 那才是真的干凈。 想起那個男孩子,我就不免的想到那個亂七八糟的早上,我替他擦著身上的污穢,像擦洗著雪地。 他湊過來,用毛茸茸的頭,蹭了蹭我。 那是我活了二十多年,最滿足的時候。 如果我不曾體會過這霎時的快樂,恐怕我會覺得和張謙這樣糾纏一輩子,就是我本該有的宿命。 可我現在貪心了。 我開始像一個突然懂事的孩童,對這個世界,忍不住的,開始索取什么。 張謙給不了我想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甚至要利用我的愛,來傷害我的朋友。 張謙可能一輩子都不明白,這是我的底線,誰也不能碰。 所以我先是望著保姆說:“你被解雇了,今天晚上我跟你結算工資,以后不用來我家了,鑰匙一會直接還我。” 保姆顯然有些措手不及:“耿先生……” 我偏過頭不理她,余光看見她求助的望向張謙,張謙猶豫了片刻勸說道:“耿嘉友,保姆跟了我這么久,你不要這么不分青紅皂白就解雇她,她把我照顧的很好。” 保姆趕緊道:“是是是!我把張先生照顧的很好的!” “無所謂。”我面無表情道:“以后你想照顧張謙可以繼續照顧,只是不用來我家了,去哪都行。” 房間里包括保姆在內的所有人都不可思議的看著我,仿佛我不是耿嘉友,而是個什么不請自來的外星人,保姆道:“耿先生……這……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說。 “我累了,張謙。” 我看著張謙的眼睛,認真道:“我要反悔了,我沒辦法按之前承諾你的那樣,一輩子照顧你了。” 張謙慢慢的瞪大眼睛,似乎預料到了我要說什么。 我如他所愿。 “張謙,我們離婚吧。” 第7章 chapter7 Chapter7 “離……離婚?” 我這句話似乎像什么巨型航母失控撞進了大海里,濺起的巨浪撲的所有人都做不出表情。 張謙似乎聽不懂我在說什么一般,喃喃的把那兩個字念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