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shí)真正悔恨的從來都不是她做出選擇的那一刻，而是平靜下來后面對他的聲音，他的笑，某一刻她想到自己曾經(jīng)滿心滿意，想到她曾經(jīng)暗戀的零碎期許。

    面對他，或是不面對他，那都是凌遲。

    **

    沉明月恍恍惚惚站在夜晚的冷風(fēng)中，她像是風(fēng)中絮般，迷茫無助，沒了方向，好半響她臉上冰涼刺骨，水珠流在她嘴角，她才知道伸手感受。

    深吸一口氣，她想著回頭離開，轉(zhuǎn)身卻對上周琳的眼。

    周琳看著她，幾秒后，她轉(zhuǎn)身對里面喊道：“班長，我和沉明月有事要先走了啊，你們繼續(xù)，不好意思啊~”

    沉明月撇開頭，想轉(zhuǎn)身離開，周琳卻過來走到她身邊。

    “哭什么。”她雙手插在外頭口袋里，側(cè)頭看著沉明月泛紅的眼尾。

    “沒事。”沉明月不想跟她多說什么，要伸手打車離開，周琳卻先她一步打了車，拉著她上車。

    “干什么！”她不想跟周琳糾纏再多，她情緒繃緊如一根弦隨時都能斷裂一般。

    周琳轉(zhuǎn)頭看著她笑道：“喝一杯？就我們倆。”

    “我不會。”她想也沒想拒絕。

    周琳慫了慫了肩：“怕我？”

    沉明月不說話，要讓司機(jī)送她回家，周琳卻說道：“我嫂嫂開的小酒館，正經(jīng)地方，怕什么，你回去做什么，你爸也不在家。”

    沉明月看著她的臉沒說話，默默撇開頭。

    周琳帶她去的地方就在一個小巷，確實(shí)是個很懷舊的小酒館，兩個人進(jìn)去的時候一個女人正在那擦酒杯，周琳跟她打招呼，屋里人不多卻也溫馨。

    沉明月不會喝酒，老板娘給她推了一杯果酒，周琳坐在她身邊看著她，她突然想起周琳那天在廚房里提過她父母的一句話，她問周琳：“那天，你為什么問那句話。”

    周琳看著她笑道：“我跟你說你能信嗎？”

    沉明月默了默，周琳說：“那我不說了。”

    “你說吧。”沉明月看著她。

    周琳看著她臉上笑容變淡：“其實(shí)也沒什么，我也不確定，只是當(dāng)時你遞給我手機(jī)，我接的時候聽到你爸聲音不對勁罷了，那種聲音，我猜想吧……”

    她撐著下巴笑著沒點(diǎn)透，沉明月卻知道她要說什么，一瞬間涼了心。

    沉明月晦暗的眼神周琳看在眼里，她開口呢喃：“那有什么，你看你，你自己也清楚吧，性和愛自然是可以分得開的，我原以為你能共情的小月。”

    她直起身，從包里拿出一盒煙敲出一支，沖她擺擺手見沉明月沒有阻止她緩緩點(diǎn)燃。

    煙霧在交纏，她身上多了一種名為苦澀的氣味，火星映在她眼里綻放，沉明月靜靜的看著。

    “怎么又在抽煙呢琳琳。”那邊她喊嫂子的女人過來瞪她一眼，周琳沖她鬼笑說，哎呀她很少抽了已經(jīng)。

    她轉(zhuǎn)頭看著沉明月輕笑道：“其實(shí)讓人崩潰的東西很簡單，也許雙方的語氣不對，也許是誰不耐煩的情緒，也許是各種忽略和無視，任何一方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愛情來的也快去的也快啊。”她垂眸點(diǎn)了點(diǎn)指尖煙蒂，眼里灰暗。

    沉明月指尖輕顫，她不得不承認(rèn)周琳說的是對的。

    她說：“飯和誰吃都香，電影和誰看都行，玫瑰花誰送都挺浪漫的，沒有誰能一直喜歡誰，何況你沒站在你父母的角度。”

    沉明月口中澀然，她嘴巴苦的厲害，艱澀難當(dāng)。

    她想到曾經(jīng)的林晴和沉聽瀾，沒有誰會一直喜歡一個人，他會嫌你煩會覺得你敏感多疑，莫名其妙的各種大小事情都是無理取鬧。

    她想到周蘊(yùn)川，想到自己。

    沒有誰能一直喜歡誰嗎周蘊(yùn)川，她堅(jiān)信自己愛他，可她也跟林建上了床。

    她心口涌起一陣陣惡寒的嘔吐欲，她看著周琳，周琳也看著她。

    “怎么了，你又想起那天來了？”周琳問她。

    不知是什么東西磨去了她眼里的光。

    “人啊，就是滿身欲望的小月，你仔細(xì)想想，這個世界真好，每天都有不同的難過。”她噙著笑。

    她曾對周琳說：‘你很成熟。’

    這一刻沉明月才知道，她不是成熟，她是死了。

    有的人在海底，沒人拉她上岸，于是她要某個人與她感受同種難過和放縱。

    那晚她喝的有點(diǎn)多。

    “自始至終，我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會有人真的帶著誠意來愛我，他們只是欲望上頭，出現(xiàn)后又會離開，無論是什么關(guān)系。”

    周琳看著她。

    “我不能再等了，等別人來愛我，我得自己愛自己。”

    那晚之后，沉明月就沒再見過周琳。

    PS:到這周琳就下線了，大家對她不怎么感冒關(guān)于她我就不多說了，周六再給大家加更，我實(shí)在忙的頭都要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