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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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劇烈顫抖起來,目光流露出nongnong的哀傷。原來,這種感覺是這樣糟,縱然她來前做了心理準備,可一旦站在他面前再強大的心理防線也要一寸寸崩裂。 她還是受不了,受不了這個男人這樣羞辱自己。 就在她羞憤欲死之際,他收回手,露出惡意的笑:“我隨便說說而已,你肯給我也不要,安小朵你自己去照照鏡子,就你現在這副尊榮還真不值得我為你費任何心思。” 她閉了閉眼,眼角有顆淚珠滾落下來。 “黎孝安,這樣羞辱我你會開心嗎?”她說這話時,眼底氤氳著一層水光,但那雙漆黑的眼瞳褪去了迷惘和恐懼,“如果你開心,我怎樣都無所謂,你喜歡我以前的樣子是吧,我只是太瘦了,好好吃飯就能恢復。” “樣子可以恢復,死去的人能活過來嗎?”黎孝安定定地看著她,良久挑了挑嘴角,“無論是現在的你,或是從前的你,我都沒什么興趣了。” 他抬腕看了看時間:“好了,我還有事,你請吧。” 安小朵眼里露出濃烈的絕望,她執著地又說了一遍:“求求你。” 黎孝安毫無反應地看著她。 安小朵被他冰冷的目光刺得幾乎站不住,想到父親的處境,她心中一片酸楚,淚水洶涌而出模糊了視線,隨即感到眼部一陣刺痛。 沙發后面立著一個酒柜,柜上的玻璃門折射出她此刻狼狽的模樣,她已經卑微至此,不愿再被他看見丑態,于是跌跌撞撞地沖向玄關。 黎孝安盯著她雪白的脖頸,忽然眸光一閃:“那枚戒指呢?” 安小朵置若罔聞,她正手忙腳亂地將帆布鞋往腳上套,腰上突然一緊,身體被一股蠻力攬了過去,她聽見黎孝安用極慢的語速說:“你不是一直戴著嗎?” 安小朵沒想到他會忽然問起這個,在他陰鷙的緊盯下,她驚慌失措地捂住胸口。 這個舉動證實了黎孝安的猜想,他的眼底躥出一絲怒意,箍住她腰身的手也加大了力氣:“賣了?” “不是……” “那在哪里?” “我……我弄丟了。”是真的弄丟了,那天她從監獄回來就找不到了,但她確定不是掉在監獄,因為出來打車時她清楚地記得那根串著戒指的項鏈還在脖子上。她回憶了下,覺得東西可能是掉在出租車上,可當時她光顧著想父親的事,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壓根沒留意到車牌號。后來她去出租車公司問,找到了那天載她的司機,但司機說沒有看見過,她無憑無據也拿人家沒辦法。 “我送你的東西,你想丟就丟了,很好。”他的臉色已經不能用糟糕來形容。 “是我太大意了,對不起。”她微弱地解釋。 黎孝安怒極反笑,眼睛深處烏云密布:“我忘記了,區區一枚戒指你怎么會放在眼里,當年你要是去投老唐的懷抱,想來他會比我大方些。” 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安小朵努力睜大眼睛,不讓它掉下來。 “你說得沒錯,老唐……你提醒我了,我可以去求老唐幫我,上一次他都幫了,這次我多求求他,他應該會答應我。” “你以為他會為了你得罪我?你太高看自己了。” “我可以纏著他,你知道他一向心軟。” “安小朵,你還要臉嗎?” 安小朵緩緩一笑:“不要,為了我爸爸,我都可以向你下跪,還有什么是我做不出來的。” 黎孝安鐵青了臉,牙關咬得緊緊的。 天花板又開始旋轉,她無意識地笑起來,黑暗慢慢籠罩下來,闔上疲累酸痛的眼睛之前,她依稀看見黎孝安剛硬冷峻的臉上掠過一絲驚慌。 一定是看錯了,他又怎么會擔心她? 無休止的噩夢糾纏著她,霍然睜開汗津津的眼,外面的天是亮著的,陽光透過紗簾從飄窗灑進來,在海棠色的木地板上留下斑駁的光影。暈倒前的記憶漸漸蘇醒,她發現自己躺在熟悉的大床上。 她掀開被子坐起來,當看到身上穿著睡裙時,她怔住,眸色黯了一下,這并不是她的衣服,當然她也不敢奢望這個大屋里還保留著自己的東西。打開房門走出去,長廊里很安靜,光腳踩在柔軟得像云朵的羊毛毯上,她疑心是置身在夢里。 “醒了?” 黎孝安的聲音將她一下子拉回現實里來,她循聲走過去。 黎孝安坐在書房靠墻的皮沙發上,手里握著一只空酒杯,他穿著一件略顯寬松的淺灰色長袖t恤,配上卡其色的布褲,整個人顯得很舒適自在。 “昨晚你在發燒。”他的聲音平波無瀾,不帶半點感情。 想起昨晚的對峙,她一時心灰意懶:“你就當我沒來過,我走了,謝謝你昨晚沒把我丟出去。” 她轉身要走,卻聽見他淡淡地說:“過來,我們談談條件。” 她錯愕,難以置信地盯著他:“你肯幫我?” “我幫你,但有個條件。” 她低聲問:“你要什么?” “我可以讓安諍然保外就醫,但你要跟他斷絕父女關系,此生永不相見,即使他要死了,你也不許見他。” 空氣仿佛在他說出這句話后膠滯起來,她沒什么反應,只是沉默。黎孝安一點也不著急,他饒有興致地注視著她,似笑非笑的神情帶著一絲玩味。 “我做不到。”她終于開口。 黎孝安也不惱,笑了一笑:“隨便你,我已經開出我的條件,接不接受全在你。” “我爸爸是個好人。” 黎孝安的臉似乎抽搐了一下,他抓起身邊一本雜志砸過去:“安小朵,我警告你,如果你不想安諍然死得太快太痛苦,不要再挑戰我的耐性。” 她為了躲避雜志猛地后退了一步,腰撞在桌角上,引起一陣疼痛,但她的臉上完全沒有顯露出來,只是平靜地看著他:“我知道你不信,但我還是要說,綁架元元的人不是他。” “你想替安諍然開罪也不用編這么荒謬的借口。不是他?那你告訴我是誰?說得出來我就信你。” 安小朵搖頭:“我現在不知道,你讓我見見他,我有辦法讓他說出來。” 黎孝安站起來,雙手插在褲兜里,一副聽見冷笑話的模樣:“想見他就照我說的做,否則免談。” 安小朵撐在桌沿上的手不小心碰到臺燈的開關,光線驟然亮起,她倉皇地轉過身,看見橘黃色的燈光薄薄地灑在書案上,那是她最喜歡的暖光,可此時此刻她覺得冷,很冷,非常冷,宛如置身寒夜。 她失魂落魄地下樓,走到玄關才想起身上還穿著睡裙,只得回房去找衣服。在浴室的換洗袋里翻出自己的裙子來,她匆匆換上,卻發現胸口的位置有一大片微黃的污漬。她一怔,細細回想昨夜,似乎有人強行給她灌了藥,一勺苦藥,一勺蜜糖,她左躲右躲,吐了對方一身,當時她意識很模糊,以為是在夢里。 安小朵走后,黎孝安回到書桌邊,想繼續看前一晚沒來得及處理的文件,可他思緒紛亂,心情浮躁,怎么也靜不下來,眼前不住晃過她那張蒼白的臉,大眼睛里蓄著淚,淡色的唇緊抿著,既脆弱又倔強的模樣,讓他止不住一陣心痛。不該是這樣的,她為什么還敢來?還敢為安諍然求情?她一開口,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氣,他見不得她為安諍然求情,那種人渣不配。 第七章 傷痕是愛的遺產 褚葵進來的時候看見安小朵臉色發白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她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來很久了?” “沒有,剛到一會兒。”安小朵叫來服務生,“我們要點餐。” 服務生拿了餐牌過來,安小朵翻開來看,漫不經心地說:“這家的牛排不錯,要不要嘗嘗看?” “行啊,我就點一客牛排吧。” “兩客牛排,七分熟,我的要加黑胡椒。”安小朵將餐牌還給服務生。 “你是這里的常客啊?” “也不是經常來,我在網上查的,要是我自己吃隨便路邊攤吃碗面得了,知道你講究才選這兒的。” “路邊攤?那多不衛生!對了,你最近都忙些什么啊?何碧璽那部電影不是快拍完了嗎?” “差不多了,再補幾個鏡頭就殺青了。” “那你還繼續做下去嗎?” “我當然想繼續做啊,不過要看何小姐的意思。” 褚葵端起桌上的檸檬水喝了一口:“其實當初你跟我說要給明星當助理、當法語老師,我還真不太看好,想著你最多就堅持幾天。” 安小朵挑了挑嘴角:“人是會變的,我不能一直任性下去,何況何小姐待我確實很好,很關照我。” “那就好。哦,余章文去了黎孝安那間律師事務所,你知道嗎?”褚葵說。 安小朵這才想起余章文本科是法律專業,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他之前瞞我瞞得緊,你知道像他那樣的條件,高不成低不就的,在國內想找份稱心如意的工作也不是那么簡單。” “他干嗎瞞著你?” “大男人心理作祟唄,怕我知道他找不到工作,沒面子,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跟我說,等木已成舟再知會我一聲。” 安小朵笑起來:“也許他不想你擔心呢。” 褚葵連連搖頭:“我了解他。” 服務生送牛排上來,打斷兩人的交談,褚葵忽然想起一個事:“前些天你問我認不認識醫院的人,怎么回事?” 安小朵遲疑了下,說:“兩周前我爸在監獄自殺,幸好發現及時,搶救過來了。” 褚葵正在喝檸檬紅茶,冷不丁被嗆到,邊咳邊問她:“什么?為什么?” “他是幫人頂罪的,但他不想我查出真相。” 褚葵大吃一驚:“幫誰?” “我不知道,他不肯說,我只知道是個女人。” “我記得你說過你爸爸出事前是在一家外貿公司當倉管員,你有沒有去問問他的同事?” “問過了,他們說我爸爸為人孤僻,上班時間沉默寡言,下了班他根本不跟同事打交道,他們連他住在哪里都不是很清楚,更不知道他都跟什么人有往來。” “這么看確實棘手。”褚葵不知想到什么,眼睛突然一亮,“你問過你mama沒有?” 安小朵笑容暗淡:“我mama的態度不會比孝安好多少,她痛恨我爸爸,不允許我在她面前提起他。” “有個事我一直沒敢問你,當年你爸媽為什么離婚啊?是有第三者介入?” 安小朵搖搖頭:“具體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是我爸有錯在先,不然我媽不會那么恨他,我媽雖然脾氣大,但是個講道理的人。” 她拿起刀叉,將牛排切成小塊:“我媽怕我爸會來看我,離婚后就變賣了房子,帶著我去投靠她遠在鄰省的朋友。” “你媽做事也挺絕的。” “我爸后來跟我說,是他對不起我媽,但具體什么原因,他也閉口不談,好像那是一個禁忌。” 說到這里,安小朵嘆了口氣。 “這幾天我跑遍了梧城幾個醫院,可是都查不到我爸爸的下落,后來去監獄那邊問,才知道他在救回來的第三天就轉回監獄了。” “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點告訴我?”褚葵忍不住埋怨老友,“你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以前我不在國內就算了,現在你還跟我見外?雖然我不見得能幫上什么,可至少我可以陪你一起去醫院找啊。” “不是見外……褚葵,我心里很亂,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你爸幫人頂罪的事,你有跟黎孝安說嗎?” 安小朵微微點了點頭,她還是沒忍住,想到那天他的回應,她的心涼了一大半。也難怪他不信,她說的時機不對,換做是她也不會信的,除非她有真憑實據,否則他只會認為她在為父親開脫。 “我現在不求別的,只希望我爸別再做傻事了,他不想我知道我就當做不知道,就算他不能離開監獄,活著總是有一線希望。”安小朵雪白的臉露出沉思的神色,手指輕輕摩挲著杯子,“我爸爸以前是學繪畫的,他本來可以成為一個優秀的畫家,我五歲那年,調皮爬到樹上玩,不小心摔下來,我爸在樹底下伸手接住我,我一點事都沒有,可他傷到了手筋再也拿不了畫筆。他是個很有才華的人,如果不是我害他不能再畫畫,他哪至于去當倉管員,每天扛箱子搬貨累出一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