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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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顆大顆的淚珠砸下來。 這一點倒是能夠感同身受的,讓人難以想象,蘇蠻皺了皺眉。 “可笑我母親死之前,我竟然都還在幫她對付妖魔,還在幫她完成門派任務(wù)。她卻如此恩將仇報!” “她辱我害我,讓我家破人亡,又奪走我心上人來這秘境的機會。只因為,她見不得我好。只因為,她嫉妒于我。便如此為非作歹。” “所以,我——我必須,要去紫霄仙府。我不能再放任她破壞我的生活,傷害我身邊的人。我必須!” 她咬牙切齒,眼眶通紅。 “救人救己!” 抹了把臉,才發(fā)現(xiàn)雖然已經(jīng)強忍著不爆發(fā),可不知不覺中,還是滿臉淚痕。 “多謝諸位救命之恩,這令牌,恕我不能給,此后我對各位恩情,定當(dāng)涌泉相報!” 倒真是話本子里忍辱負(fù)重,逆境重生的主角。 這修真界從來不缺可憐人,孤兒一抓一大把,畢竟修真界死亡率高得驚人。指不準(zhǔn)爹娘哪天就在突破時被雷劈了一下,又或是與人斗法失了手,一不小心就嗝屁。 但不代表修真界所有人都已然漠視生死。 可憐人多,血氣方剛的人更多——不論男女。 這恩將仇報、有口難言之事,最能煽動人的情緒。 聽少女這帶著哽咽悲痛絕望的一說,便是石鴉魔也轉(zhuǎn)過了頭,喉嚨深處冒出個表示高貴的音節(jié):“也罷,我九幽絕地之人,向來不殺大仇未報者。” 少女還捏著手,半日不能平歇胸中想要引燃自己玉石俱焚的恨意,默不作聲。 蘇蠻將她扶了起來。 “你且在這里休息休息,等我們同伴回來了,我們自會同他們說。他們?nèi)撕芎茫厝徊粫焕斫饽恪!?/br> 少女點了點頭:“多謝。” “喏,擦擦。” 蘇蠻遞給她一方手絹。 少女垂著頭,憋了許久不曾對人訴說的心事此刻對陌生人吐露出來,雖然,是為了活命。可也驚醒了她,讓她明白了自己在尋求什么,明白了自己真正的心思,難以再活得天真無邪、渾渾噩噩。 她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了心頭那跳動的痛苦,在她傾訴出來后,決了堤,沖潰了她的淚腺。她忍住哭聲,安靜壓抑地用手絹不停擦著洶涌的眼淚。 她從未這樣算過賬。 原來她已承受這般多。 氣氛太凝固了,屋外風(fēng)雪又起,云澤獨坐在一方巖石上,聲音正直蒼茫。 “你仇人叫什么名字?” “對。”蘇蠻附和,“說不定,我們能幫幫你。” “阿鳩。” 少女頓了一下,可恨自己到現(xiàn)在還叫著她小名。她從鮮血淋漓中挖出這個名字,咬牙道:“鐘啾啾。她叫鐘啾啾。” “鐘啾啾?” 三個人都突然轉(zhuǎn)過了臉。 少女不曾察覺他們的視線,低著頭,一身果決敢死,一字一頓。 “太初宗,鐘啾啾。” …… 哦豁。 …… 做選擇,只需要一息時間便可——這甚至不需要做選擇。 一個是同生共死半個多月的同伴,一個是話中不知真假的外來者。 片刻后,蘇蠻站了起來,指指藤蔓簾子,隨時嫵媚笑著的臉上沒了表情。 “你休息好了沒?若是休息好了,便走罷。” ??? “什么?——” 少女一愣,幾乎失聲。 “你走吧,我們這里不需要你。”蘇蠻淡淡的,“給了你果子吃,救了你,我們已經(jīng)仁至義盡。” “為、為什么?”少女琥珀色的眼睛映著篝火,寫滿錯愕,一想到外面的天寒地凍,便止不住瑟縮一下,“我若是現(xiàn)在離開,只會死在這風(fēng)雪之中。” “與我們無關(guān)。” “可……” “也不用急著走。”石鴉魔突然開了口。 少女仿佛吃了顆定心丸,看蘇蠻的眼神里已然多了冷漠,卻感激地瞧向穿黑金布衣的男人。 “謝……” 話音未落,便聽對方說:“我九幽絕地雖然不殺大仇未報之人,卻從沒說過,不搶大仇未報之人。” 少女又是一愣。 石鴉魔提起雙刺,重cao舊業(yè),獰笑:“將你令牌交出來!” 第72章 我有道侶哦。 啾啾和章聞古回來營地的時候, 屋子里正在煮兔rou湯,暖呼呼的熱氣在整個屋子中飄蕩。 石鴉魔扔給章聞古一塊令牌,又扔給啾啾三塊。 “你不是把你的令牌都平分給我們了嗎?現(xiàn)在公平了, 我們一人三塊。” 說著, 為了防止鐘啾啾不相信,石鴉魔還給她展示了一下自己拿到的令牌。 其他人都點了點頭。 啾啾發(fā)愣:“這是從哪兒得到的?” 幾個人詭異地沉默了一下, 互相交換眼色——大概是從你仇家的人那里打劫來的。 沒想到那叫柳鵲的姑娘將自己令牌攥得死緊, 深知其重要性, 還懇求他們不要讓她進不了紫霄仙府, 結(jié)果她自己手上就有七枚令牌。 他們跑了這么多個島, 才總共收集到八枚。 說這小姑娘沒有奪走過其他修士的令牌,他們是不相信的。 古怪的氣氛讓啾啾歪過頭:“怎么了?” “呃……” 石鴉魔作為主犯沒有給出明確答復(fù), 倒是負(fù)著手滿臉浩然正氣的云澤悠然道:“打了頭野豬, 豬掉的。” “對對對。”石鴉魔急忙點頭, 又猛地一停, 直起身子, 偏過頭抬起了下巴, “那邪魔為冰雪所封印, 又為我幽冥之火所消融, 罪孽蠻橫之力即將擊碎護御之崖, 卻在我強大力量的阻擋下,徒勞化為血與淚。” 翻譯一下就是,一頭雪里的野豬朝他沖撞過來,被他處理了。 啾啾點了下頭,沒有再多問,而是和章聞古一人展示了一個袋子。 “整座山的果子都被我們搬空了,現(xiàn)在這堆, 應(yīng)該夠我們吃一個月。” 說不定吃到離開這座島都可以。 眾人都打起了精神。 有了御寒之物,那就走吧。 穿過風(fēng)雪,向著下一座島,向著紫霄仙府,前進! …… 而另一邊,渾然不知自己在別人的故事里扮演了一次野豬的棠鵲,在風(fēng)雪中踽踽獨行。 到了這會兒,她大概也品出味兒來了。 ——那些人之所以對她態(tài)度大變,是因為他們都是鐘啾啾的朋友。 少女忍不住攥住手。 風(fēng)雪磋磨著她的肌骨,冰冷得可怕,胸腔卻仿佛被一把燒紅的細(xì)劍貫穿,攪得她渾身血液倒流。 從一開始,她便抱著愧疚于啾啾的心思,放棄了自我,單純地對她好。 帶她認(rèn)識自己的朋友,帶她到集體之中,又屢屢出言維護她。 而鐘啾啾的朋友…… 真是諷刺。 鐘啾啾的朋友,沒有一個,喜歡她。 甚至豈止是不喜歡,他們殺掉了她母親,拆散了她與棠家人的情誼,現(xiàn)在又奪走了她的令牌,將她置于這一片冰天雪地之中,想要消滅她,除掉她。 棠鵲嘴角勾出一抹嘲諷,目光冰冷又了然。 這就是她與鐘啾啾之間的區(qū)別。 ——光是這一件關(guān)于朋友的小事,便能窺見端倪。 她維護關(guān)照她,而她卻嫉恨挑撥她。 是自己識人不清,自食惡果。 這世界素來殘酷無情,冰冷不公。大抵都知道,惡有惡報不過是一句無能的安慰,事實上,好人在這世上,素來都沒什么好結(jié)果。 棠鵲迎著風(fēng)雪前進著,絕不屈服,一身白衣獵獵作響。 之前對鐘啾啾隊友所說的那些,非但沒有壓垮她,反而讓她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昂揚戰(zhàn)意。 她都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