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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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下的決定很少會改變。 溫素雪的唇動了動,想要說什么,卻最終沒有開口。 ——他和棠鳩分道揚鑣的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來得很普通,沒有狂風(fēng)暴雨作為背景,沒有撕心裂肺,也沒有愛恨濃烈,就那樣平淡卻銳利掠過胸膛,被風(fēng)吹散。焦火山依舊沉重安靜地佇立在這里。 溫素雪不會太所謂。他應(yīng)該無所謂。生離死別,人來人去,都很正常。他從小到大,早就看過無數(shù)次。 更何況,他一開始就是抗拒棠鳩接近的。 十歲時棠鳩很有黑風(fēng)寨特色地通知他“我中意你,我們做朋友吧。”他便是別過臉,皺了皺眉,平靜而又有些厭惡:“我不需要朋友。” 高傲的少年不會哄人也不會低頭,安靜站了一會兒,神情可有可無,可又攥緊了手,臉白如紙。 正僵持間,背后傳來聲音:“啾啾jiejie!疣果子我?guī)Щ貋砹耍 ?/br> 微妙的氣氛瞬間被打破,啾啾回過頭,立刻看見對她興奮揮手的小虎。 “嗯。”她撩起眼皮。 除了小虎,還有——也許是掏鳥窩時不小心掏到的棠鵲。她正牽著小虎的手。男孩一雙眼睛閃閃發(fā)光,黝黑而幼稚的臉頰不知是害羞還是什么,紅通通的。 哦呼。啾啾覺得自己已經(jīng)見慣不驚了。 棠鵲唇角漾著恬淡的笑:“阿鳩,我來看看你。” 啾啾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接著吩咐好奇打量溫素雪的小虎:“把疣果子放進前面那個坑里。” “好!” 男孩甩開棠鵲的手,干凈利落地照做。 “然后你站到那個圈里。”啾啾叮囑他,“不要動,不管發(fā)生什么都不要動。我保證沒有任何東西能傷到你。” 小虎連連點頭。 男孩有一顆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救哥哥的決心,可到底年紀(jì)太小,察覺到自己肩負重任,不免臉色有些發(fā)白。 啾啾瞧了他幾眼:“拿上這個。” 小虎定睛一看——是他家的砍骨刀。因為多年沒有吃上rou,這把刀被忽略太久,已經(jīng)生了銹。在他手里顯得格外沉重碩大。 “這個是不是被附了仙法,能讓我和你一起戰(zhàn)斗?” “不是。”啾啾淡淡的,“沒有那種仙法。” “那是讓我?guī)е郎恚俊?/br> “也不是。”啾啾平靜,“只是為了讓你心里好受點。” 小虎:“……” 啾啾jiejie真體貼。 被無視了許久,棠鵲實在忍不住,往前踱一步,面露遲疑:“阿鳩,我聽小虎說了,你要對付闇?zhǔn)俊?/br> “對。” “可,”棠鵲皺了皺眉,“那是筑基初期的妖獸,你當(dāng)真要這么做?” 她眸光一掃,更何況,還又用了陣法。明明已經(jīng)告訴過她,爹娘不喜——阿鳩總是這樣,不肯聽話,卻又希望別人喜歡她。 啾啾頭也不抬:“對。” 棠鵲心里有些復(fù)雜,猶豫一下,望了眼不遠處沉默著、與啾啾之間氣氛略顯詭異的溫素雪,嘆了口氣,沉聲:“那,我也來幫忙,我和溫素雪一起。有什么是我們可以做的?” “你們可以一起站到法陣外,玩一個叫一二三木頭人的游戲。然后,不要影響我。” “……” 棠鵲一張俏臉立刻紅了。 被嫌棄的感覺讓她多少有些動搖,片刻后才固執(zhí)地搖頭:“不行!” 她抿唇:“我知道阿鳩你現(xiàn)在不想見我……但情況特殊,我不能對你坐視不管。” 她擲地有聲:“因為你是我meimei!” 啾啾:…… “你想多了。” 出于對不確定因素的考慮,啾啾決定解釋清楚。 “放靈果的這個是聚靈陣,能夠凝聚靈氣,目前穩(wěn)定值99,規(guī)模為11,負荷95。” “放鐵鍬這個是借靈陣,能把聚來的靈力化為我用。穩(wěn)定值97,規(guī)模為8,負荷67。因為負荷值還剩很多,所以我增加了一個‘兵’陣眼,能讓我打人更疼。”她頓了一下,“現(xiàn)在它負荷值高達99。” “這兩個陣法負荷值都很高了,若是再有人進入,陣法便會崩塌。所以,你們老老實實站在外面就好。” 棠鵲愣了又愣,放下手,耳尖緋紅。 “是……是我誤會了。” 這樣一出烏龍,倒顯得她心胸狹隘小人之心似的。 那邊的少年已經(jīng)離開陣圈,站在枯木邊,棠鵲窘迫不已,頓了好久,也攥著袖口慢慢過去。 啾啾把一切布置好,又捏破一枚疣果子,把散發(fā)出臭味的枝葉涂了一些在腕口衣襟處,最后坐到陣法正中,屏息凝神,一言不發(fā)地盯著洞口。 其余人也蓄勢待發(fā)。 時間悄無聲息地走,天空從微明的亮紅色,逐漸變成發(fā)紫的絳紅。 棠鵲有些站不住了。抬眼看看那陣法最中間的少女,絲毫不在意自己形象,蟄伏的模樣甚至與凡人都有些相似。不會發(fā)光,不會仙氣飄飄,不會特意去用一看就很高端的仙術(shù)。 可那少女就是很耀眼。明明—— 棠鵲模模糊糊地記起,在書院念書時,棠鳩作為曾經(jīng)的一個不會詩書、不會四藝的土丫頭,第一次考上榜首時,沒有恭喜,沒有慶祝,紅榜貼出來的那一刻,棠鵲正在聽朋友說笑,溫素雪則一如既往在走神。 所有人討論的都是棠鵲那一手好字、溫素雪那篇好文章。就連爹娘也只備了一桌盛宴,祝賀棠鵲考了榜眼,還是被她提醒后,才意識到另一個女兒考了第一。 一切都理所當(dāng)然。就算棠鳩再出色,也無人問津,毫不起眼。 所以慕以南批評棠鳩不懂感恩時,棠鵲還抱著不贊同,對他搖過頭:“阿鳩以為那樣就可以交到朋友,就可以討爹娘歡心。” 慕以南冷聲:“蠢貨。” 棠鵲懂他意思——被眾星捧月的人,就算不是榜首,也能繼續(xù)發(fā)光發(fā)亮。他們是靠人性的魅力來折服旁人,而不是身外之物。 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 連棠鵲也覺得棠鳩耀眼。 她把自己搞得狼狽不堪,然而溫素雪也好、小虎也好,都定定看著她,只看著她。 棠鵲心里沒來由地起了些讓她自己都不懂的失落和慌亂。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 棠鵲不停安慰自己。 這是好事,不必太在意。 天色更暗了。 闇?zhǔn)]有視力,全靠聽與嗅。熱風(fēng)將疣果子散發(fā)的尸臭一點點送入礦洞,不知道過了多久,洞xue中突然傳出一陣巨響:“咚——” 所有人心口都為之一顫! 天地似乎開始震動,搖搖晃晃,讓人站立不穩(wěn)。 棠鵲不由得抓住溫素雪袖子,少年抬了抬手,默不作聲將她往身后一擋。 咚。 第二聲響動傳來,聲音在一點點靠近。 啾啾站了起來,抬起手。 陣法開始運轉(zhuǎn)。兩個陣法,兩道華光,一白一綠交錯輝映,燦如白晝。 “唔。”棠鵲發(fā)出了點訝然的感嘆。 那更大一圈的白色陣法中,靈果藤枝都在慢慢枯萎,然后從它們身上、地底、半空,浮現(xiàn)出大量靈氣。極其充裕,在這無靈的焦火山上,竟能凝出實體的幽光,水波一樣涌動。 這些靈氣只能歸陣法主人所用。 華光之中,啾啾被過于膨脹的靈力輕輕托起,懸停在空中,衣帶和長發(fā)都如霧氣般朦朧飄動。 從側(cè)后方正好能看見她微垂的眼眸,線條流暢,快到眼角時微微一挑,宛如鳳凰翹尾。 咚。 第三聲,快到洞口了。小虎吞了一下因緊張而分泌出的唾液,死死盯著礦坑,捏緊拳頭。 咚。 第四聲——近在眼前! 半空中的少女突然睜開雙眼,明若星辰,一把抽出被靈氣縈繞得銳利又巨大的長劍,喝了一聲,猛然從空中扎下! “嘶——” 隨著一聲吃痛的撼天巨響,整片大地都在激烈震蕩,巖塊土石紛紛揚揚,轟然揚卷在天地間。 一條巨蟒驀地從地下鉆出來,大張著嘴,獠牙上帶著垂涎,朝啾啾咬去! *** 戰(zhàn)斗已經(jīng)打響,污濁穢埃在空氣中攪轉(zhuǎn),飛沙走石迷住雙眼,根本看不清楚。 啾啾想速戰(zhàn)速決,每一擊都用盡全力,破壞力驚人,巖塊碎掉的聲音響之不絕。 愈發(fā)讓人難以窺視到陣法中端倪。 棠鵲瞪大了眼,想要找出纏斗的身影,卻無能為力。 混沌之中,只勉強看見一柄大劍時隱時現(xiàn),龍蛇般游走。所到之處風(fēng)卷塵生,星沉地動。 天—— 棠鵲打了個激靈,捂緊嘴。 這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