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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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感受到了先生的注視,罕見地,一向冷清若雪的小臉微窘,耳尖泛紅。 自己這般來‘蹭學(xué)’,是不是不太好? 少年繃住身子,心里想著即使挨罵他也認了,誰叫他想認字兒呢。他早就知道了有回報就要有付出的道理。 可出乎意料的是,先生沒有說他。 先生將他的手掌攤開,看了半晌,道:“窮極半生,位及人臣,痛失所愛,潦草半生。” 說罷,先生又仔仔細細地看了崔爻一眼,丟下句‘以后來這兒不必縮在最后面’,背著手慢慢悠悠地離開了原地。 大樹底下的黃狗見先生離開,立馬起身抖了抖順滑的皮毛,扭著屁股一顛一顛地跟著先生離開。 獨留少年在原地思索。 第54章 、 崔爻被一陣刺痛逼醒,他秾艷如墨的雙眼緩緩睜開,發(fā)現(xiàn)一片霧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腹部的傷疼得他咬緊了牙關(guān),緩了一會兒,呼吸才順暢些,眼中景象也逐漸清晰起來。 濃重的夜色已經(jīng)褪去,霧氣nongnong,入目是一片淡藍色的天空。 崔爻眼神凝滯一瞬,自己暈倒之前為了能再往前些,是趴在地上的,想到這兒,他心里頓時對眼下的狀況有了些預(yù)判。 崔爻試圖起身,可腹部一陣尖銳的疼痛轟然襲來,像是深刻見骨的傷口上被撒了一把細鹽,一點點滲進骨血中,腐蝕般的疼痛,他滿臉冷汗,只能咬著牙繼續(xù)之前的動作。 可還未有些進展,便聽到了不遠處有人嘀嘀咕咕的聲音。 “老三?那個錦衣衛(wèi)指揮使怎么處置啊?長得細皮嫩rou的受了那么重的傷怕是活不了了,不如咱倆就將他扔在這兒如何?” “其他兄弟都有正事兒,就咱倆在這兒看著一個受了傷的小白臉兒……” “他太礙事兒了。” “不行!王爺交代了我們可要看好這人,等他回來再處置!” 崔爻皺著眉,聽著兩人爭論的聲音停下了起身的動作,漸漸思索了起來。 王爺…… 當(dāng)朝幾位皇子年幼,尚未封王,僅有的幾位王爺這么多年來都挺安穩(wěn)的,不知這次的刺殺又是哪一個王爺? 藏得可真夠深的…… 崔爻正想著眼前便投下一道陰影,他愣了一會兒才看清頭頂?shù)狗胖粡埲四槨?/br> 對方臉頰黝黑,留著絡(luò)腮胡,眉毛粗重,一雙眼睛似銅鈴般大,看到崔爻已經(jīng)醒過來先是一愣,隨后猛地出聲道:“三哥!快來看!!!” “這小白臉兒醒了!!!” 話音剛落,崔爻便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隨后便看見頭頂上方又多了一個人頭。 來人面色青白,留著八字胡,一雙細長的眼睛里偶爾閃過幾絲精光,像是一條陰狠滑膩的毒蛇,伺機而動,不懷好意。 這人不好對付。 “大哥,你看我們要不要將這個小白臉兒再打暈?等到王爺回來再將他給弄醒如何?” 絡(luò)腮胡將身子附到細長眼身邊,耳語道。 崔爻聽了目光不變,靜靜看著細長眼是何反應(yīng)。 只見他一雙陰狠的眼睛瞇了瞇,左手抬起,食指與大拇指觸著一側(cè)的胡須捻了捻,輕輕道:“不必了,王爺便要回來了,就讓他先醒著。” “等王爺回來后,再發(fā)落。” 崔爻聽著二人的話,腦中仔細回憶著自己可在哪兒見過這兩人,可是無果。 他一雙濃墨染成的眼眸更沉了些,他的記憶一向不會出差錯,想不起來的唯一原因便只能是從未見過這二人。 他過目不忘,手里掌握的消息又數(shù)不勝數(shù),也基本可以確定這二人不是在京城的那幾位王爺?shù)娜恕?/br> 所以,便只有一個可能了。 他們是瑞王爺?shù)娜恕?/br> 想到這兒崔爻微微放松了緊皺的眉頭,仰躺在濕漉漉的草地上,靜靜看著頭頂?shù)亩恕?/br> “崔大人,感覺如何?” 崔爻凝眸看向說話的細長眼,他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微微彎著身子,像是一只伺機而動的毒蛇,隨時準備撲上來咬上一口。 “你們是瑞王的人?”崔爻不答反問,之后一雙眼睛看想了絡(luò)腮胡。 相較于那個細長眼,這個絡(luò)腮胡心思更加好猜些,也更好掌控些。 絡(luò)腮胡原本還在看戲,想知道他大哥要如何對待這個沒什么威脅的小白臉兒,可沒想到對方將問題轉(zhuǎn)給了他,偏偏還一問一個準。 他登時便有些傻住了,一雙銅鈴大的眼睛愣愣看著一旁的細長眼,露出震驚的神色。 崔爻見狀又看向一旁黑了臉的細長眼,只見他面色一肅,眉間皺起,隨后將絡(luò)腮胡一把拉在身后,看著崔爻的目光警惕又充滿殺意。 崔爻見了連眼睛動都沒動,心里清楚看來自己這是猜對了。 “崔大人還真是如傳聞中一般有心思有城府啊。” “可惜啊,今日就要命喪于此了,不知,崔指揮使可有什么未盡之言” 細長眼陰狠著表情陰陽怪氣地問崔爻。 而崔爻聞言卻沒有絲毫反應(yīng),一副沒聽到的樣子。 細長眼見狀沒再多問,轉(zhuǎn)身便要離開,只是絡(luò)腮胡卻是不依了,他一步跨到崔爻身前,拽著衣領(lǐng)將他提起,狠厲出聲道:“小白臉兒,別給臉不要臉!” 崔爻被一把提起,腹部傷口擠壓,鈍刀子割rou一般的疼,他額頭一片青筋鼓起,呼吸困難,咬著牙不愿出聲。 絡(luò)腮胡見狀哈哈一笑,大喊道:“想不到你這小白臉兒還是有些血性的。” 之后又猛然松手,將崔爻扔在地上。 而崔爻順卻剛好瞬時一個趔趄,雙手施力撐在了地上。 他在兩人看不見的地方忍痛抬頭看去,發(fā)現(xiàn)此地早已不是昨夜他跌倒昏過去的地方。 想到這兒,崔爻心里渾然一松。 她該是安全了罷。 眼下一夜之期已過,殿下等不到他便會帶著繡春刀進城去,這伙人便也不能將她如何了。 在皇宮里,她也只會更加的安全。 還好,他賭贏了。 崔爻心里一直壓著的石頭放下,那腹部的疼痛卻又隨之而來。 不可控制的口中溢出一聲悶哼,胸膛起伏。 還未緩和幾分,便又看見不遠處出現(xiàn)了一對人馬。 約莫有四五十人,前方領(lǐng)頭的是一位穿著姜黃色僧衣的男人,大約有四十多歲,皮膚白皙像是久不見光,方臉鷹眼,嘴角含笑,氣質(zhì)文雅卻無端讓心心顫,有些偽君子的感覺。 崔爻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那是瑞王爺。 二十年前永和帝奪嫡勝出,其他王爺心有不甘卻被值得服服帖帖,而這位瑞王爺此前一直溫潤若玉,從未表現(xiàn)出對皇位的垂涎,并且還一意孤行的出了家。 自此坊間一片贊譽,將他奉為小神明,就連永和帝都贊嘆有加,從未懷疑。 想到這兒,崔爻睫羽微垂,心中暗嘆,‘這人藏得可真深。’ 崔爻不愿露出自己的弱點,便強撐著站了起來,看向了駐馬在他前方幾步的一對人馬。 他穿著一身已經(jīng)濕透的墨色衣袍,蒼白著臉強撐著站起,雖然有些狼狽但氣勢驚人,若不細看就看不出一點兒破綻。 瑞王坐在馬上打量著這位天子寵臣,看著對方隨身受重傷但鎮(zhèn)定從容的模樣難得的起了幾分惜才之心。 他跳下馬背,雙手背于身后往崔爻面前走來,看著他道:“崔大人真是當(dāng)?shù)闷鹩⑿鄢錾倌赀@句話,只是就這樣赴死,莫不是過于可惜了些?” 崔爻聞言,看著瑞王身后的眼神漸漸收回,他沉了眉,低著頭道:“崔爻聽不懂王爺?shù)囊馑肌!?/br> 瑞王聞言微微挑了挑眉,隨后大笑起來:“哈哈哈,崔大人果真是個人物!” 隨后便見他轉(zhuǎn)過身子對著身后的幾十人道:“滿朝文武百官皆道崔大人心狠手辣,是個背信棄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看來卻是說錯了。” 崔爻聞言猛然抬起了頭,一雙墨眸緊緊盯著眼前放肆大笑的瑞王,目光比風(fēng)冷,像是一匹孤狼。 而瑞王身后的幾十人聞言則笑開了,撇著嘴不屑道:“王爺這是用錯了法子啊,京城中誰人不知崔大人心系于青梅竹馬的舞陽公主,他又怎會背叛皇帝呢?” “心里怕是還在想著如何迎娶那個嬌滴滴的公主呢!” “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啊?啊?哈哈哈…” 其他人聞言紛紛大笑,道:“哈哈哈哈,還是林兄你通透啊,這小白臉可是想著當(dāng)駙馬爺呢。” 周圍人頓時哄笑作一團,只有瑞王,沉著眼看著崔爻。 崔爻不甘示弱,冰雪塑成的眸子也看著眼前的瑞王。 他與永和帝長得有些像,不過永和帝更加威嚴,而他卻是有些文雅。 不過此刻,卻有些邪佞之氣。 偽君子,崔爻心里下著定論。 “崔大人真的不考慮為我所用?” 瑞王不太相信地問著崔爻,心里納悶兒,這為何與傳言中一點也不相符。 還是說,確實是想增加籌碼,想叫他事成后將衛(wèi)語棠給她? 這么想著,瑞王便自信了起來,他自己為拿捏住了崔爻,便居高臨下地睨著他道:“崔大人,若你真的為本王所用,待事成之后本王便將小侄女兒衛(wèi)語棠許配給你,如何?” 崔爻聽到衛(wèi)語棠幾個字,一雙濃黑的眉緊緊皺起,不自覺地嫌棄道:“不如何……” “王爺有空還是多擔(dān)心擔(dān)心自己罷,皇上可不是一個任您猜測的人。” 崔爻跟了永和帝這么久,早就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了。 此次途中出現(xiàn)那樣的事情,永和帝還是執(zhí)意要去,平日的永和帝,可不是那般一個皇帝,他定是知道了什么,才會將計就計,接下來,恐怕就是一招甕中捉鱉了。 而一旁的瑞王,聽到崔爻拒絕的聲音,他面色忽然一變,露出一個冷笑,陰狠著聲音:“看來大人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他光明正大的威脅著崔爻,而身后的幾十個人也在一起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