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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鑫握著手里的杯子,嘴唇幾次動了動,到底深深嘆了口氣。 其實當時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反正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訴你。 夏挽風眼睛一亮。 嫂子你說。 陶鑫略帶著一些回憶的神色。 我剛剛嫁進裴家的時候也才二十三歲,裴軒當時和爸爸說要去參軍的時候,我剛好也在家里。 夏挽風問,裴軒那時候是剛剛十八嗎? 陶鑫點頭,對,十八歲,才剛剛可以參軍的年齡。其實那時候的裴軒和現在可一點兒也不一樣,挺張狂的。打架、玩車還逃學!當時裴宇和爸爸對他都可頭疼了。 夏挽風好像也順著陶鑫的描述瞧見了裴軒當時輕狂年少的模樣。 她忍不住笑了笑,感嘆,標準的青春叛逆期模板啊。 沒想到她刻板冷淡的裴大大還有那么一段日子。 陶鑫也點頭,不過片刻以后,她又十分憂慮搖了搖頭。 可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在他自己提出要參軍的時候,誰都沒有想到。 爸爸是很寵裴軒的,裴軒胡鬧的時候都從來沒忍心責怪過裴軒,知道裴軒想要上進雖然高興,但也舍不得裴軒吃苦。他當時就是想要攔裴軒的。 陶鑫又壓低了聲音,當然,沒攔住。 裴軒當時問了爸爸一個問題 他問了什么? 看著陶鑫有些吞吐的模樣,夏挽風忍不住插嘴催促。 直覺告訴她,那就是裴軒很少回裴家的真相。 陶鑫看著夏挽風著急探究的目光,不知怎么,說話的時候都帶了一些局促。 他問爸爸, lsquo;如果不去,我還能夠干什么呢? 陶鑫當時就在客廳,她擔心父子兩個待會兒又吵起來,于是就站在一邊沒有走,所以,她當時是真真正正看見裴軒說這話時候的神色的。 那不是在賭氣,更不是自暴自棄的頹廢。 當時裴軒是真的非常冷靜地問出了這一句話。 那平淡的樣子,甚至讓陶鑫覺得他早就已經在心底思考過上百次這個問題。 當時的裴爸爸自然也愣住了,他看著裴軒,仿佛是要失笑,一點兒也不明白自己的兒子為什么會問出這樣顯而易見的事情。 于是他非常自豪地告訴裴軒,當然是好好讀一個有用的專業,你可以學金融,學管理,甚至是投資或者其他任何一個專業,爸爸也會教你公司的事情,等你學業結束了,爸爸就把公司的一部分股份交給你,你可以和你哥哥一樣在未來大展手腳。 那是作為父親能夠給自己兒子的最好東西,也是他自認為最珍貴的東西。 裴軒當時僅僅輕描淡寫地搖頭,可是他出的話卻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他說, 我這輩子,絕不會拿一點兒不屬于我的東西。 夏挽風愣愣地捏著自己面前的杯子,捏到手指發白。 什么、什么叫做不屬于他的東西?! 夏挽風簡直覺得匪夷所思。 古代是有長子襲爵的規矩,可是現在呢? 二十一世紀,就算是女人都能夠獨當一面養家糊口,做父親的不過給自己喜歡的兒子一點兒股份,怎么就成了不正確的事情呢? 是啊,何止是我蒙了 那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 陶鑫、裴爸爸,他們都不知道裴軒為什么會說出這樣的話,只有剛剛從外面的裴宇恍若雷擊地看著自己的弟弟。 所有人里面,只有他隱約猜出了裴軒說這話的原因 裴軒十五歲那年,我母親已經病重了。 辦公室里,裴宇看著自己旁邊的陳叔,聲音低啞。 裴軒當年還在住校,拉著我要回去看望母親,我答應了,可是誰也沒想到,當時我們的回去的時候爸爸正在和母親吵架,吵股份的事情。 母親當時說,她已經把裴軒養在自己名下那么多年,爸爸也應該要履行自己的承諾,把裴氏的股份全部轉給我。爸爸當時被逼地急了,他心疼裴軒,想要給他留一份保障,兩個人就這么吵了起來。 裴父裴母兩人本來就是商業聯姻。作為母親,她想要給自己的孩子爭取更大的利益這無可厚非,可誰都沒有想到,本應該在外面開始熟悉公司事物的裴宇,還有應該還在學校的裴軒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連裴宇在當時都懵了。 他比裴軒大了九歲,當然是知道這個秘密的。 可里面是他重病的母親,母親在為了自己和父親爭吵,他不能突然沖進去責怪母親;旁邊又也是自己從小照顧到大的弟弟,他不能夠在這時候堵住裴軒的耳朵,自自欺欺人地認為裴軒什么都聽不到。 就在裴宇一時震驚愣神之中,旁邊的少年裴軒卻突然拉住了他的手,把他拽到了屋子的外面。 至今裴宇想起當時候的狀況,都不能夠原諒自己當時的多思和猶豫。 裴宇看著旁邊不知道該說什么的陳叔,聲音沙啞,滿是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