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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換上那雙軟綿綿的拖鞋,輕手輕腳地開門 裴軒在聽到客廳有動靜的一瞬間就睜開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警覺和戒備和他的生物鐘一樣,經過日積月累已經刻畫在他的骨子里。 黑暗里,裴軒淺棕色的眼睛緊緊盯著門口的方向。 是有人入室偷竊? 誰這么大膽子偷到他這里來。 裴軒皺起了眉,渾身上下完全進入了戒備狀態,他赤著腳往門口走過去。 然而外面形形色色的聲音并沒有停止,相反,那聲音以一種十分緩慢、悠閑的態度不斷響起。 最不可思議的是,就在接下來的兩秒鐘,電視也響起來了。 裴軒: 他終于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那并不是小偷。 是夏挽風。 對的,就在今天,他的房間旁邊另外住了一個小姑娘。 裴軒緊繃的肌rou放松下來。 他回到床上坐了一會,而后慢吞吞地穿起拖鞋,打開了門。 客廳的沙發上,穿著大了一號睡衣的小姑娘正雙腿盤坐在沙發上,手上還有一袋薯片。 開門的聲音也嚇到了夏挽風,她吃驚的看看裴軒,又看看面前的電視,臉上帶了一股非常不好意思的尷尬。 夏挽風明明是想要道歉,可不知道為什么,面對著裴軒的視線她下意識縮了縮腳,出口就是干巴巴一句 我洗過腳了。 裴軒很給面子地笑了。 一瞬間,對面小姑娘的整張臉都燒了起來。 神啊!這算個什么事兒!! 讓她死了算了! 夏挽風簡直想用抱枕把自己埋起來! 她發誓,要是裴軒這個大豬蹄子敢再笑他一句,她就、她就血濺當場quq 好在裴軒不是那種惡劣到揪著人家錯處不放的人,他輕咳了一聲把視線挪到電視上。 怎么還不睡? 睡不著 剛才的打擊有點大,夏挽風垂頭喪氣的,整個人都有點頹。 不過,她后知后覺地看了一眼裴軒,臉上帶了點歉意,不好意思啊,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其實夏挽風真的已經把電視聲音擱的得非常輕了,按理來說經過一道門的隔絕應該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但誰讓裴軒的耳朵實在太靈了呢? 于是裴軒只是搖搖頭。 沒事,就是出來倒杯水喝。 啊好的。 裴軒走到柜子前面,他猶豫了一下,又拐到旁邊的冰箱,拿出了一罐他很少碰的蜂蜜。 他泡了兩杯蜂蜜水,一杯放倒了沙發前面的小茶幾上。 裴軒坐在旁邊的小沙發上,問,是因為今天白天的事情? 嗯 夏挽風還能說什么? 能說因為裴軒就住在另一個房間里面,心猿意馬,以至于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嗎?!還是她還在為白天的事情偷偷罵裴軒? 她還能怎么辦,只能點頭認了唄。 就是覺得不太真實。 設身處地,今天這事兒還真是有夠cao|蛋的。 許慧蘭或許還有曾經懷胎十月的感情和依戀,可是對于夏挽風呢?她什么記憶都沒有,難道單單憑借一個對mama這個稱呼的所謂執念,就能夠毫無芥蒂地去融入? 夏文風有些嘲諷的笑了,她看向裴軒,你是早就知道這個事情的? 裴軒的動作頓了頓,抱歉,瞞了你這么久。 哎,夏挽風擺擺手,我并沒有怪你的意思呀,畢竟這件事情你也不好插手。 我就是想問問你,如果換做是你,你會答應進入江家嗎? 裴軒喝水的動作一頓,他放下杯子,指腹不自覺在杯沿上摩挲了兩下。 或許會。 怎么說? 夏挽風來了興趣,他還以為裴軒這樣的人并不是所謂的親情血緣論呢。 裴軒靠在沙發上,臉上帶著明顯的倦意,就在夏挽風都要以為他不會回答,打算勸他早點休息的時候,裴軒卻突然開了口。 裴軒說,或許是因為曾經渴求過。 他冷棕色的眼睛里蘊含了一些像柳絮一樣,絲絲縷縷,卻揮之不去的東西。 這里面似乎蘊藏了一些被藏的很深的情緒。可是等到夏挽風想要去探究的時候,那里面的情緒又已經全部消散了。 裴軒已經重新站起來。 你不回江家也好,他們對你的愧疚,遠遠超過愛意。 愛意不會消散,而愧疚,是會緩緩被磨平的。 其實你也不用覺得糾結,就算不靠江家,你也憑借自己一步步走到現在了不是嗎?如果真的遇見什么困難,江家也不會不幫你。 夏挽風歪頭,她想了一下,突然對著裴軒笑笑。 我不在乎江家會不會幫我,比起江家,我想問你呢,如果我遇到了困難,你會主動幫我嗎? 裴軒把雙手插|進口袋,百般聊賴的看了她一眼。 所以你以為你今天是為什么會在這里? 夏挽風就忍不住笑了,她明明嘴角上揚,卻偏要反駁裴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