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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君幸年在線閱讀 - 第九十八章古道殘思

第九十八章古道殘思

    覃隱

    正鑾殿外,太監康賢邁著小碎步出來,對等在殿外的覃隱道:“覃公子,久等了。”覃隱還禮,便跟在康賢身后,由他帶著進入大殿一路往前。

    經過正鑾殿空曠內部采光良好的中室,一束一束光被粗大龍身合抱的承柱分割開來,落在殿內大地上,光中的空氣隱有浮塵飛絮,整座大殿,好似一座不會呼吸的巨墓。

    覃隱聽賢公公說情況不好,就知道失心瘋發作,病情又惡化了。到了大殿后寢,太上皇諶熵身著寬松的帝王舊服,三四月不算暖的天氣里,衣衫松垮,內里不著褻衣,定是又服用了五石散。他頭發凌亂但不披散,有幾縷自額前垂下,并手持一只酒盅,引吭高歌。

    覃隱淺淺掃視一周,幾百個不著片縷的妃嬪宮女,或者不知是何身份的女人,遠遠地跪坐一片,瑟瑟發抖,觳觫打個不停。

    康賢恭敬道:“陛下,你要找的人到了。”

    諶熵看到覃隱,晃晃悠悠朝他奔過來,握著他的手熱淚盈眶道:“愛卿!朕的好愛卿!你看看這些女人,沒有一個懂我的心意,朕孤獨,朕寂寥呀!”

    說著竟落下淚來,溝壑疲態的臉上老淚縱橫,拍著他的手道:“你要經常來看朕,那年世家大族競相為奪嫡站隊,你是唯一來投奔朕,做朕幕后之賓的,還說,你會幫我奪得這天下,所有人不看好朕這被放棄的皇子時,只有你堅定地選擇,不離不棄……”

    聽了一陣聽明白了,這是把他當成尹輾了。

    覃隱淡定自若,拉著他的手帶到殿前臺階上坐下,那臺階僅有三梯,每階不高,諶熵收攏腿并和兩膝有些蜷縮,竟像只大狗看著有點可憐。覃隱上下審視了一番,見他雙頭舄穿反,蹲下身幫他把靴脫下,再坐下讓他伸腳,抱在懷里,替他穿好。

    已不是第一次面臨這樣的情況,覃隱處理起來游刃有余,連跟在太上皇身旁那么多年的賢公公都佩服。諶熵在他身旁嗚嗚哭泣,覃隱邊安撫邊仰頭對康賢道:“我上次開的藥已經服完了嗎?”

    康賢道:“你給的藥包已經服完了,這是按方子叫太醫署照著抓的。”

    原來如此,覃隱藥方里有一副很重要的鎮定安神藥物,他沒寫上去。

    就說:“我回去再幫陛下抓幾道。”康賢作揖道:“有勞覃公子。”

    諶熵突然離開他身邊,發瘋爬起來大喊:“女人!我要女人!要美女!”沖覃隱瘋態畢露地喧叫,“快快,愛卿快去幫我找絕色美人,一定要是絕色!”覃隱剛站起來他奔過去抓著他胳膊仰頭瞪大眼睛一副渴求的樣子:“愛卿能辦到的吧?”

    覃隱為難地道:“可是殿上這么多……”

    “殺了!全都殺了!”諶熵復又揮動著袍袖跑到大殿中間,“一個不留!”

    殿上跪著的人全都埋頭抖得更厲害,有低低啜泣聲自人群中響起。

    諶熵變著花樣地玩,玩得越來越過分,曾讓百來個處子拱著屁股趴在地上,殿上一字排列開,每個他都從后面捅進去捅一下,眼見流下處子血就去捅下一個。

    后來又讓二三百處子在大殿上排成方列,躺好,他又一個一個玩過去,未見落紅者就殺。

    覃隱深覺頭疼,不止是他,尹輾也是,圣上亦是。皇帝管都不想管,只叫盡量滿足他。

    小太監急急忙忙捧著一碗藥湯進來,生怕灑漏,遞到大太監康賢手上,康賢又把藥碗遞給翡玉公子。覃隱接過,不動聲色從手腕串珠上取下一顆,放進碗里,吹冷,一勺一勺喂諶熵。喝完一整碗藥后,扶起諶熵去內寢休息。

    -

    這就是他來聞香閣的理由。

    聞香閣管事將錢瑫引入聞香閣后部暗房,這是他們最隱晦的地方。暗房不過是處破敗的爛樓,里面堆滿雜草,數幾十個女孩子被捆綁塞嘴,丟在雜草堆中。見管事帶人過來,眼里充滿恐懼,看著年紀都不大,十幾歲的樣子。

    錢瑫淡淡掃過一圈,挑走了幾個。管事將她們帶到后院,幾盆水澆到她們臉上,原本臟污的小臉露出清秀的五官,現在他可以好好審視她們,挑選自己要的貨物了。

    有幾個在嚶嚶哭泣,管事的不耐大吼:“被錢公子挑走是你們的福氣,哭什么哭!”

    錢瑫讓人把她們全部裝車,帶走。

    這車稍后會被運往皇宮,后面的事就不歸他管了。

    馬車上,牙錯問取下面具的覃隱:“醉美樓?”

    夕陽半落,他疲倦地按著眉心,“嗯。”

    醉美樓的老鴇聽聞翡玉公子來,親自相迎。他每月固定來一次,私下一個人來。他來,從最近新到的雛兒里挑一個,寵愛一夜,第二天就會為她贖身帶她走。且不說玦城有多少姑娘仰慕翡玉公子,想上他的榻,就他為其贖身,解救這些貧苦女子于紅塵中,都甘愿付出陪他一夜的代價,他是她們獲得救贖的神,一線希望,一道曙光。

    老鴇輕車熟路,引他往樓上走。全部新到的雛兒打扮清麗跪在房內,任他挑選。因聽說翡玉公子喜歡清麗女子,都淺粉淡妝,衣物也盡是素色。殷殷期盼中目光都帶有希冀。

    醉美樓的貨物質量不知道比聞香閣上乘多少,但醉美樓是官伎,不好進出貨,再說就這么死了太可惜。翡玉公子進門,跪著的女子就竊竊私語起來,羞赧不敢抬頭看他。

    不知道誰傳出來的翡玉公子喜歡靦腆內秀女子。

    覃隱對于被解救的女子沒有什么很高的標準來篩選,不需會四書五經,琴棋書畫,甚至都不必會說話,或者也不是按誰最慘誰最需要被贖來找人,僅僅覺得順眼就挑走了,沒那么多設下限制的條條框框。

    老鴇帶他們到他慣常去的那個房間,都成了專為翡玉公子留的享用間,細心掩好房門,便不再打擾。

    第二日,覃隱坐在床上,昨晚被解救的女子半跪地上為他穿鞋。

    “公子。”

    覃隱望著窗外陽光,聽到這聲喚才回過頭來。

    那女子泣道:“我父母早逝,被惡親戚霸占家產田地,才賣到此處,走了也無處可去,能不能讓我留在您身邊……我愿以身相許!無名無份也沒關系,就讓我當個丫頭吧。”

    幾時了?該上值了。要校閱的文書還有一大堆。

    哦,今天是他值守早班的日子。

    對她道:“若我有例外,早就該有例外,你怎么會是那個例外?”

    女子怔住:“那您做這些是為何……我又該如何報答呢?”

    “因為我想做圣人。”

    覃隱睨她一眼,轉開目光。

    -

    頤殊(夢)

    椎史不忍再看,別過臉去。此后三日,他都見這小隱生鎖在房間里閉門不出。仟兒敲門沒有回應,只好把飯放在門口或窗臺,對此狀況很擔心,但她并不知所發生何事。

    “椎史你知道嗎?”仟兒抬起頭問坐在墻頭上的他,“你不是那天跟公子在一起?”

    “知道,但管不了。”椎史道:“我現在得保護曲頤殊。”

    四五天后覃隱出來,恢復如常,只是看著總是那么懨懨的,不開心,而且,再也不到頤殊的院子去,跟她連面都沒見過,早出晚歸,不會撞見。以前椎史就知道這是個琉璃心的,這事一出就心道完了,碎完了,現在這副樣子已是勉強拼湊起來。

    而且他斷不會善罷甘休才是。你以為他休了,其實心里暗暗憋著火較著勁兒。

    嚴廷艾看他這樣,前去安慰他:“你是跟頤殊鬧別扭了是嗎?”

    覃隱不想聽到這個名字,筆尖一頓,懸停宣紙上方四五息,長出鼻息:“沒有。”

    他左手撐額,越來越煩躁,聽見嚴廷艾道:“我娘說好看的女人是魔鬼。”

    他抬起眼來看他,嚴廷艾道:“我早就想跟你說,那晚在尤莊水井里見著一美貌女鬼,后來我見到頤殊,思來想去不知怎地將她們聯系起來,沒有證據但我就是肯定。”

    說女鬼女妖又如何,這惡毒的女人把他的心血毀了。

    覃隱憤恨咬牙:“難不成她也想睡你,從水里出來都要抓個男人睡覺?”

    嚴廷艾大驚:“你跟她睡了?”

    覃隱立即接:“沒有,話本里不都是這么寫的嗎,女鬼吸食人精氣而活。”

    嚴廷艾就這么被糊弄過去,不疑有他。揣度間,有人急急來報:“曲姑娘在長公主府練琴途中腹痛跌倒,此時正疼痛難忍,覃公子快過去看看吧。”

    覃隱覺得她生病尹輾定會下命令叫他去看,沒有多想就去了。背上藥箱到長公主府內,見頤殊側臥在榻上,腦袋枕在諶暄臂彎間,臉上表情痛苦至極,豆大汗珠滑落。坐在床邊摟著她的宣齊公主忙向覃隱道:“也沒吃什么東西,說在嚴府吃了過來的,突然就這樣了。”

    頤殊看到他,反應很大地驚叫道:“別讓他過來!是他,就是他給我下毒!”

    正要過來把脈查看情況的覃隱愣住。

    頤殊拽緊諶暄袖子:“殿下你相信我,真的是他要毒害我!我死了記得去問嚴府知情的人,都知道他記恨我做了什么,但我真的是無心之過,他卻想置人于死地……”

    埋進衣襟里哭,干打雷不下雨。

    覃隱想,他媽的就該開副藥弄死她。

    長公主帶了另外的御醫過來,覃隱立馬跪地行禮,諶煙陽冷冷斜他一眼,“起開。”

    覃隱跪地挪了兩步,垂首帖耳。

    御醫來了立馬檢查診脈扎針逼毒,覃隱抬頭打量頤殊,覺得她的痛苦不像裝出來的。但他百思不得其解,真狠心給自己下毒以栽贓陷害他,可她的目的是什么?

    諶煙陽冷道:“我不能放她回去,太危險了,尤其是你在,沒有證據我也不敢冒險。”

    覃隱道:“是,但這事由不得小人做主。”

    諶煙陽道:“那該找誰?”

    覃隱就回尹輾,諶煙陽說知道了,似乎并不覺得對方是尹輾有多大難度。

    確實沒有多大難度,幾個時辰后尹輾就派人傳來口信同意頤殊留在長公主府。

    -

    嚴廷艾仟兒見覃隱獨自回來,面色陰沉不懌,不敢詢問,也不敢去招惹。

    嚴廷艾道:“你覺得毒真的是覃公子下的嗎?”

    仟兒脫口而出:“絕對不可能!”看他進了房間關上門,估計又得好幾天入定,轉頭對嚴廷艾道:“雖然他經常下毒,但做事絕對光明磊落。”

    ……怎么聽著有點自相矛盾。

    另一邊,頤殊坐在病榻上,吃著諶暄一口一口喂她的甜湯,她已經完全好了,解藥服下就沒事。諶煙陽坐在床尾一處問她:“你對翡玉公子做了什么事惹他記恨上了?”

    她想也不想:“他下跪求我留下,我拒絕了。”

    兩個人怔住片刻,有點震驚有點無語有點深覺幽默。

    她默默嘆氣,不求人理解,也不打算解釋。她也不想回憶。

    諶煙陽合掌大笑:“女人就該有這種自信!”當一本正經的笑話在聽。

    夜里諶暄跟頤殊同床共枕,兩人側臥對著,小聲說話。

    “我不是真的喜歡陸均,但我該喜歡他,你能明白其中的差別嗎。我還不好意思說出口對嚴家那個總寫信的傻子有點動心。”諶暄道:“你呢,喜歡的人?”

    以前的話,為了配合面具的人設頤殊會說“我哪配啊”,但她現在就是口出狂言,打胡亂說,反正她們都習慣了。

    “太子殿下吧,他怪漂亮的,還挺利朗。”這是真胡言亂語。

    “翡玉公子不更漂亮嗎?你都,”說到這諶暄噗呲一聲笑出來,“你都拒絕他了。”

    “是啊,這世上我想拒絕誰就拒絕誰,我要統統拒絕一遍。”

    諶暄笑得弓背聳肩,一抖一抖像只蝦米,她喜歡聽她說話,編撰的故事天馬行空,爛漫綺麗,猶如民間的戲本子,若寫下來賣書定可以大賣。

    “你拒絕了他,然后呢?”

    戈壁大漠,黃沙漫漫,經潼鷺崖行至赤犸壁,她要與崇任東提前回玦。他不知從哪里得到消息,在她翻身上馬之際,突然出現,攔在她的馬前,凝望著她。

    “他跪在我腳邊哭,求我留下。他攥著我的裙角,我就往后退了一步,誰知他沒了力氣那樣伏倒在地上,抓著裙子不放,求我不要走。當時我在想:我的愿望好像實現了。”

    她知道他脆弱,但沒想到他會徹底崩裂。他只是垂著頭,長長的睫毛隨呼吸抖動著,很快就浮上一層濕氣,像風雪天中的凝霧。他放開拽著她手腕嘶吼過后顫抖的手,慢慢并攏雙膝,跪好,用近乎哀求,輕輕的氣聲,低三下四跟她換一個挽留。

    她也沒有給他。大漠的風使她的唇干裂,她策馬,他追出去,膝蓋砸到地上,臉上的淚水像要把高樓沖塌,懸河一樣往下掉,眼眶里的水還沒落下去,又有新的漫上來。

    原想不回頭地離開,可他向前撲倒,揚起塵土,使她不得不回頭。她立在那里,仰頭望向灰空,仿佛,天與地之間,風與光之中,再沒有什么好眷戀,再沒有什么不能舍棄的了。

    “你怎么這么壞啊,”諶暄著急了,又抱怨說,“為什么有人會想傷害別人呢?”

    “他活該的!”頤殊摸摸自己肩頭的箭傷。

    -

    深夜里熟睡中的兩人并不知道有人站到了她們的床邊。

    假若仔細觀察,會發現,由月光映在墻上的婆娑竹影在搖曳外,還有另一道影子。

    那影子清瘦,頎長,緩緩舉起手和手中物體,側腕。

    漸漸顯出匕首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