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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君幸年在線閱讀 - 第七十七章借花獻佛

第七十七章借花獻佛

    頤殊

    一炷香就快燃到底。手忙腳亂中做了瓜果擺盤,酒水斟好,就跟其他侍女一道恭恭敬敬跪在桌案旁,垂首收目,等著管事的驗收。

    姑姑站到誰的位置旁,那人就要遭殃。譬如擺的位置不對,切的塊大了小了,忘了削皮,斟的酒水灑出來了,都是被打手心的理由。

    堂內氣氛壓抑可怖,像有千斤重擔,致人血液凝固,無法喘息。她來到一人面前,審閱半天不說話,小姑娘俯下身去帶著哭聲求饒:“姑姑,我錯了,饒我一次,絕不再犯。”

    她說:“伸手?!崩淙艉穆曇簦敛涣羟榈哪酒瑀ou擊聲,伴隨著痛呼哀嚎。

    我不斷安慰自己,一個月,一個月而已,堅持過去就好了。

    到我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去,也只能咬著牙承受。

    如果不伸手,她就叫人抓著,打得掌面通紅,敢躲再加兩板子。

    “杯滿為禮,不溢為敬,酒溢,暗示人自滿過溢,是大不敬,掌嘴?!?/br>
    一陣此起彼伏的響動,藤條竹片撕扯空氣,唰,唰,唰。有不少人見了血。

    在這里的住下的幾天,身旁的婢女都不把我當成自己人,她們避著我,我也盡量不跟她們接觸。在我離開王府的日子前,不得已將人心冷漠品嘗了個遍。她們勾心斗角,頻頻告狀,姑姑發明了一套互相監督互相檢舉互相揭發的機制,沒有人在這套機制下不去算計。

    侍女們端著果盤往宴廳去,諶辛煥在院子里叫住我,“告訴后廚不用送了?!?/br>
    他不記得我,或者不記得從尹輾那兒調來的有這號人。

    “是?!蔽业椭^,調轉方向往后廚去。

    進府第一天,姑姑就教導我低頭。

    “凡視:上于面則敖,下于帶則憂,傾則jian。凡瞻視尊者,如果目光高過對方面孔,就顯得傲慢;如果目光低于對方腰帶,就顯得自己憂心忡忡;如果目光游移,眼珠左右滾動,就顯得心術不正?!?/br>
    她走到我面前,“你,頭再低點,不要讓人看見你的臉。”

    從此我見到王爺頭比她們都低點。

    宴廳賓客紛至沓來,擺完席案后,我就跟其他侍婢到旁邊候著。若王府不是缺人,也不會讓我這般樣貌難等大雅之堂的拋頭露面,嚇著客人。

    飽暖思yin欲。睿頊王府的客人酒足飯飽之后,有人會將身旁秀美侍女摟到懷里,有人會邀請共舞,或者和樂而歌。玩到盡興,請王爺賞賜侍婢的不在少數,諶辛煥又出手大方。

    蔣昭到的時候,跟我彈響舌打招呼,寧諸在那邊切水果,切好了叫我過去吃。

    他們分一半坐墊給我,還好,王府雖規矩繁縟,但不管宴會陪客人玩樂。竹席夏天清涼,坐久了也不覺得熱。寧諸拿一片西瓜給我,問我在睿頊王府過得如何。

    我含糊說還好,因為諶辛煥在主位,我不太敢跟他們多說話。

    諶辛煥倒經常跟他倆說話,“那冰價已經升到那么高了嗎?”

    “是啊王爺,你不知道,”蔣昭立馬開啟吐槽模式,“往年冰價雖高,一般世家子弟還是享用得起,今年往宮里送了之后,竟沒剩多少,少吃兩塊冰也沒什么,就是賣那么貴,這不明擺著搶錢呢。要是沒人買,冰化了,豈不浪費?”

    “是這樣,本王府需求也大?!敝R辛煥笑道,“我派人好好查查?!?/br>
    “不用查了?!蹦沁厪堨`誨臉色并不好,“老夫有多的,給王爺送幾馬車來?!?/br>
    他沒有問為何別人沒有,他有,而是笑著說:“那本王先謝過張大人了。”

    蔣昭道:“對了王爺,聽說您愛收藏墨寶,先皇曾賜太后手抄十二經,是不是真的,能不能拿出來給我們開開眼?”

    我愕然望向他,他一臉天真,懵懂無知。

    他不知道,不知道殷家與諶辛煥的淵源,問出這樣的問題來。

    但是諶辛煥那邊,什么反應也沒有,只是笑笑,“那樣珍貴的東西,當然是裝裱起來掛佛堂了,不好取下,也對佛祖不敬?!?/br>
    蔣昭這樣啊點點頭,也就過去了。

    -

    夜宴結束,賓客散席。侍婢下人打掃宴廳,我正擦著案幾,諶辛煥朝我走過來。他站立,我半蹲,強烈的壓迫感迫使我不敢抬起頭。他道:“你是尹輾叫過來的人?”

    我說是。慢慢站起來,屈膝行禮。

    他問:“跟寧公子蔣公子關系挺好?”

    我答:“他們人好,只是剛好站在他們旁邊。”

    “來,”他命人擺上筆墨紙硯,“我說,你寫:冰塊三兩?!?/br>
    我執著筆仿佛被定住,無法動彈。總不能再吃一次紙。

    放下筆:“小人沒讀過書,不太會寫字?!?/br>
    他溫和道:“那你會什么寫什么。”

    最后我歪歪扭扭地寫了一二三。

    他看了半天,扶著額笑得開懷。

    “原來你會說話啊?!?/br>
    我的心往下沉,沉入深淵。

    他笑:“去,去把臉上的妝卸了……”

    又驀地換了臉色,“以真實的面容來見我,否則我殺了你?!?/br>
    -

    他的書房干凈清幽,墻角焚著龍涎香,沒有過多裝飾,卻很古典高雅,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他正好處在中間,樸素而天下莫能與爭美。

    他放我跪了很久,以請罪的名義罰跪罷了。別人落筆柔,他提筆狠,寥寥幾個字看破我的偽裝,打上死罪。他怎么會是這樣的人?與外界傳聞大相徑庭。

    他將書本翻過一頁,漠然冷淡道:“這要是在陛下面前,就是欺君之罪?!?/br>
    我沒什么話好說,見我不答,他從坐榻上俯身下來,抬起我的下頜,笑笑地:“尹輾把你贈給我,你有什么想說的?”

    “不是贈,是借。”一板一眼回答了,他反而笑得更開心。

    他讓侍女送進來一只托盤,其上有一套衣物,他命人帶我去換上。那是件霓裳羽衣,卻改制得好生古怪,肚臍三寸以上開始少塊布料,沒有敝屣,赤足腳踝系著鈴鐺。

    這讓我很不自在,即使在夢里醉美樓穿過,那也是在夢里。環抱肘臂出來時,倒不是我忸忸怩怩,只是想遮掩肚臍,那塊涼颼颼的。耳根紅了一片,他必是看出來了。

    “好看,合適?!彼詽M意的目光端詳。

    又不輕不重地拋出一句。

    “明日就穿這個見客?!?/br>
    -

    諶辛煥跟他的客人在房內相談??浊鹫f,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想到父親的奢望和努力就斷在今天,我靠在冰冷的外墻上,仰頭望著灰暗的天空。

    奢望本就是奢望,早該想到有這么一天的。昨天一夜未眠,困乏得很,今日想得通透了些,雖不能釋懷,但不再急躁,也沒有力氣再想。遠處孤山鶩鳴,遙望亦心緒惝恍。

    此前種種,俱是昨日死,從今往后,違心或誠心,盡力而為。

    “姑娘,王爺請您進去?!笔膛畞韱疚摇?/br>
    她打著門簾,杏眼水潤又好奇,她可能在好奇這半張面紗下的臉。

    繞過屏風,見到了諶辛煥及他口中的客人,竟然,只有一個人。

    我愣住半晌,竟然只有覃翡玉一人。

    所謂的客人是他的話,諶辛煥難道只是在嚇唬我?

    跟我對視的覃翡玉先移開眼睛,他同諶辛煥道:“幣重言甘,王爺禮重?!?/br>
    他在說什么。我還未從心悸中回過神來,聽到這句,不由自主抬頭看過去,他神情淡而不厭,水波不興。但我聽出話里的意思,心情竟比初初懷著忐忑進來時還要低落。

    行過禮,諶辛煥對我招手:“頤殊,還是珗薛?我猜是頤殊,過來。”

    我不想他碰到我,但顯然覃翡玉也做不了主。

    他只讓我跽坐在他身后,稍遠一點的距離。

    “我素來不愛養家伎,但府上歌姬舞姬樂伎之多,有目共睹。”諶辛煥笑著道,“再養一只金絲雀,不成問題。難道我缺一張官府買賣的印牒嗎?”

    他在說我是他的奴,他會養著我。覃翡玉臉色沒有太大變化,我低著頭,刻意回避與他視線相接。他打量我一陣兒,也笑著說:“王爺直覺敏銳,明察秋毫,甘拜下風?!?/br>
    諶辛煥又轉向我,可心地詢問:“覃公子說給你帶了東西,你是跟著他去取呢,還是我命人拿過來?”

    他們之間有種難言的古怪。我哪里有得選擇。

    臨出門前,諶辛煥賜給一件長披衣,及地鶴氅剛好把全身罩住,覃翡玉給我系好風帽帶子,帶著我走上馬車。先前我在檐下等他,他與諶辛煥談完就出來走向我。

    到了馬車上,內置鋪設綾羅綢緞,青銅冰鑒,玉枕涼席。他斜斜往里一靠,吩咐車夫駕馬。但馬車的方向不是回府,而是去我們那天在車上鬼混無人的深巷。

    他靠過來,我沒有躲,因為這里沒有地方躲,只有發揮的空間更大了。

    他把披衣解開,問我熱不熱,冰鑒中的涼水浸濕的軟帕擦過皮膚,激起一陣戰栗。

    我轉過身,問他:“張靈誨跟殷氏有關系嗎?你故意讓蔣昭在他面前問他?!?/br>
    他說有,手攬上我的腰,很快不老實地爬進衣服,在里面肆無忌憚游走。

    我忍了再忍,“張靈誨幫過殷家?”

    “幫過?!彼盐壹鐜С断拢贿卹ufang掉出來。

    他只說兩三個字根本沒用。我手搭上他的肩,“多說點。”

    “你想知道什么?”

    “張靈誨跟殷家的關系?!?/br>
    他揉著那團白rou,我抖了一下。

    “這有點說來話長。”

    那手又探進裙底,粗糙掌腹在yinchun上打轉。

    他根本不急,說話不急,做事也不急,在他的閑庭信步間,最急的是我。

    -

    覃隱

    諶辛煥還是發現了。

    她沒有抗拒,可能也明白無法抗拒。親她,吻她,直到進入她的身體,她都一副委屈神情。在睿頊王府時就是這樣,不用猜都知道她對諶辛煥的威逼強迫多么厭惡。

    又不是我逼她穿上這身衣服,我如此告訴自己。但我確實愛看她不情不愿又假意順從,為了問出答案或者得到想要的隱忍的模樣。我是個不折不扣的壞種。

    我一用力,頂進她的身體。她手握成拳放在唇邊,疼得深眨了下眼。她慢慢睜開眼,一雙水眸看著我,有些無措。像是不知道該怎么做,看我這么長時間凝望著她,試探著手抱住我的腰,又穿過膝窩抱住自己的腿。往常我逗她,叫她自己把腿抱好給我cao,她這副樣子,倒是把我逗笑了。

    “你在氣什么?”我感覺得出來,她氣得渾身發抖,裝作聽話,任我為非作歹,甚至把性器插進她的身體,卻在我看不到的視線外抱著我的背在上面狠狠抓出血痕。

    “我哪有生氣?!彼樟酥讣?,“就是有點擔心……輕點兒,”湊在我耳邊,“諶辛煥會不會讓我去陪別的客人?”

    好啊,是太久沒被cao了,還敢激怒我。

    她呻吟到無力,我泄進她身子,結束戰斗以后,隨手抓過一把冰塊放在盤中,等它融化了給她擦拭身體。雖說是夏天,還是不能太冰,她每次來葵水都會疼。

    我抱著她,她摟著我的頸,蜷縮在我懷里久久不說話。

    這樣也好,也不是非得說話不可,她有些時候說了還不如不說。

    比如現在她跟我說,“你能不能帶我走?”聲音悶悶地,“諶辛煥比尹輾還可怕。”

    本來心底一軟,聽到后半句只覺得好笑。為了改變自己處境,真是能屈能伸。

    “怎么不直接說救你出來?”她的長發烏黑亮澤,鋪在背上。

    “覃翡玉,你要通jian我隨你,諶辛煥對我完完全全是利用和出賣,你明知道,還順著他給的好處應承?”她惱怒地跨坐在我身上。

    在我以為她撕破臉要大罵我厚顏無恥的時刻,又放軟語氣,“帶我走吧?!?/br>
    這聲媚得我無法思考,靠坐起來后背抵到馬車壁,才稍微清醒一點。

    諶辛煥說他有投其所好之意,并不想把局面弄得太難看,容我順著他的意,雖然委屈了她,但我跟他兩方都皆大歡喜,若是我不承這情,他恐怕叫我人情兩失。

    她的雪白胸脯上有些齒痕,我盯著看了會兒,回復她:“不行?!?/br>
    她貼上來抱緊我,還沒放棄:“你不要我了。”

    像是有巨大的鐘聲在我腦子里撞來撞去,撞出一片混沌。嗡嗡作響的回音讓我暈頭轉向,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在說,你要說了好。

    ——那就是你的喪鐘。

    -

    轉念,“帶你走也不是不行,那得殺掉諶辛煥?!?/br>
    她聽完神情卻不似欣喜,而是蹙著眉頭觀察,判斷我是否認真。

    “你瘋了?”她最后說,“諶辛煥那樣幫過你。”

    誠然,在最低谷的時期是他拉我起來。

    但她都這么要求了,有什么不可以。

    “你該不會有尹輾的命令,或者早有殺他的想法,現在又推到我身上?”

    那還真沒有。她又開始疑神疑鬼,還很不高興。

    我手臂在后面桎梏著她纖細的腰肢,她掙脫不得,冷眼看著我。

    在我身上扭動的后果很明顯,她偏過臉:“別插進來,我不想要了?!?/br>
    我依著她的意思,用那剛化完的冰水給自己降溫。

    她又貼過來,yin水流得跟子母河似的,我真搞不懂她。沒消下去的分身進入她腿間,那里剛才就已經泥濘一片,現在更是將里面的液體搗稀攪勻。

    她一口咬在我的肩上,下了死口。

    我竟然覺得爽,堪比割rou喂鷹,以血飼蠱。

    側頭看了一眼后肩,很深的牙印,見血了。

    -

    隔天,睿頊王府,諶辛煥看見我頸間的咬痕,曖昧地笑了笑。

    我裝作不知,他接著昨天的話題:“墨子非攻,繁為攻伐,此實天下之巨害也。權衡利害你比我更視高之,經過一夜,考慮得如何了?”

    “我的答復不變,那件事毫無可能,王爺另請高明。”

    他笑了笑:“聽聞尹輾要見你都請了三次。”

    我大步過去拿起昨天她掉在我車上的披衣,他讓侍女接過。

    那就準備告辭,他突然道:“公子可否陪我走走?”

    邊走,他邊說:“曲姑娘在本王府上如何安頓好呢?”

    我看向他,不久后收回目光,“王爺府上的下人,該怎么安排怎么安排。”

    “曲姑娘這樣的,要是再干粗活雜活,未免太不憐香惜玉了。”

    “那不如王爺放人?我帶回去。”

    “怕尹輾那邊不高興,畢竟是他調過來的人?!?/br>
    別繞彎了,“王爺怎樣才肯放人?”

    “尹輾為何到現在不放?”他笑著,“他不放,我當然不能輕易說放。”

    又回到問題的原點,這個問題永遠沒有解答。

    “覃公子經常來王府坐坐倒是極好的。”他道,“絕佳的音樂,絕妙的歌舞,上乘的藏品,頂級的酒水,再加上絕色美人,不是極致享受嗎?”

    行。走到后院,隔得老遠,聽見打罵的聲音,還有女人的哭聲。

    拐過長廊,見一群侍婢方方正正地跪在樹下,前頭的幾個在哭,站著的女人趾高氣揚,“哭什么哭,還有臉哭,于禮不教。廉恥不分,不成體統!”

    頤殊跪在那群人中間,那女人站到她面前,“伸手,碗碟水不擦凈,十板。”

    她臉色慘白,面如死灰,猶豫又堅定地攤開手心。

    “住手。”

    明知是個圈套,除了踏進去還有別的辦法嗎。

    我說,“別動她?!?/br>
    旁的侍女都驚異地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打,姑姑。”獨獨她攤著手心,較勁一般。我就知道。

    她對英雄救美的戲碼深惡痛絕,就算我救她也不給好臉色,倒顯得我多管閑事。

    諶辛煥若有所思,仿若想到什么:“原來她討厭你……”

    他轉向我,“你竟是都強來的?”

    我像是那種人嗎。

    他捧腹大笑,愉悅地揚聲制止:“好了,本王有令,曲姑娘不必當差,移到荇苑,空房騰出來,搬過去住?!?/br>
    吩咐完,對我道:“這樣安排可好?”

    話畢,底下又是一陣唧唧喳喳的議論聲。

    意思很明顯,她在這兒過得好與不好,全憑他一句話。

    我無所謂,抬腳就走,諶辛煥在我身后:“本王很樂意成人之美。”

    -

    又過了幾日,再次受邀登臨睿頊王府。上次走時,頤殊眼中分明不甘又憤慨,她應該不太想見到我。可諶辛煥堅稱給我備了份大禮,她恐怕又要遭難。

    走進房間,她雙手雙腳被縛,眼睛蒙著塊白布。

    那衣服就兩塊破布,除了該遮的地方遮住了,其余一律絲質薄紗,腿中間只有一縷布料堪堪掛著,說是異域風情大抵只有額上的貓眼石,以及高叉裙裾的流蘇能體現幾分。

    她不安地扭動掙扎,累了又無奈停下,休息一會兒繼續。

    聽見我的腳步聲,警惕性極高地發問:“誰?”

    我沒應她,繼續往里走,她害怕得身體蜷弓繃緊。

    到了榻邊靜靜俯視著她,“我?!?/br>
    她撐著床面坐起來,“解開!”

    繩結并不復雜,我專心給她解腳上的束縛時,她突然道:“覃翡玉,你很討厭?!?/br>
    “諶辛煥為什么把你當人,拿我作物?我是豬,狗,羊,還是牛,被拿來獻祭?他怎么那么喜歡你,所有人都對你好,你被尊重,被重視,被討好,我卻受忽略,受冷落,受嫌棄,被利用,被買賣,被交易,到底憑什么?”

    我停下來看著她,不是很想繼續解。

    她自己掙開手上解到一半的繩子,就要去拽眼睛上的布。

    “別動。”我說,“白布上灑了藥,突然見強光可能會失明。”

    她收回手,很長時間的安靜,這種沉寂間,感到不安全的是她。

    她疑惑又茫然,試探性地:“覃翡玉?”

    我沒出聲。

    “覃翡玉?”這次聲音里明顯帶了慌亂。

    我說:“怎么了?”

    她過來摸到我的手臂,抱著不放。

    我硬生生把她手推下去,她撲上來勾住我的頸,“你別想跑!”

    我把她攬進懷里,低頭咬她裸露在外的肩,她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