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南郭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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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隱 幾月前我去了一趟異人閣,時隔半年,異人閣的嬤嬤久違地見到我,并不以禮相待,態度極其敷衍,我審視她,老了不少,令人唏噓。 “坐吧。”她放下茶杯,一如既往輕慢怠傲,目中無人。 仟兒為我拿下大氅,站到一旁,她一身粗布麻衣,也不像有錢人家的侍女。 “聽聞翡玉公子近些時日在玦城風頭正盛,風光無倆,是大人跟前的大紅人。來我異人閣指名道姓要見老身,不知是以客人的身份來還是以當年那事追究報復的目的來,難不成說,春風得意的神醫圣手覃公子,想起我異人閣的好,轉而來投奔吧?”戲謔的語氣,極盡冷嘲熱諷之意。 居然拿出當初的事情來壓我,上來就給個下馬威。 我道,“嬤嬤此言差矣,誰沒有落魄的時候呢,君子入暗室而不自欺。我雖在異人閣做過爨演,卻并沒有出賣過身體跟靈魂,作踐自己。嬤嬤您呢?可是早已將靈魂出賣干凈了?” 她嗤笑一聲,“你說的什么話,別想唬我,當我這幾十年白混了?你不就是當初我有意為難折辱過你記恨在心,一有點發跡的跡象就趕來討回你那點可憐的自尊。你應該感謝我,沒把你扮人妖的事大肆宣揚!不然今天你如何抬得起頭來?” 話到幾末,她擺出一副兇惡的模樣,狠狠咬著牙。 我看是她心里比我介意得多,怕打擊報復怕得都睡不著覺吧。 “我今日來,不是以客人身份,也不是來找茬的,”淡然笑之,“是來談合作的。” 嬤嬤眼珠子轱轆一轉,面上緩和了一些。但還是不大信的,十分懷疑。 “喲,不想做主顧,是想做東家。今時不同往日,翡玉公子那是今非昔比,身價翻倍,搖身一變成金鯉,跟我們有什么好合作的?” “異人閣暗地里做的什么生意,您心里清楚得很,不必急著否認,生意嘛,當然是怎么來錢快怎么做。只是,這虧心事做多了,不怕鬼敲門?” “覃公子這話見笑了,”她面上不安,拼命扇著扇子,嘴倒是硬得很,“老奴一個本本分分做生意的婦道人家,能做什么虧心事?” 我笑了一下,“未能事人,焉能事鬼? 嬤嬤見多識廣,不會不知,大夫這一行,跟什么接觸最多?” 她心思一動,“公子的意思是……” “做郎中,經手的不是病人就是死人,死的說成活的,活的說成死的,再簡單不過了。這異人閣的小怪物殘疾怕都不是先天來的,尤其稚子。聽說還有買賣,這買賣的油水可就大了,直說了吧,我有貨源,您有成熟的產業鏈,我是想,分一杯羹。” 她隨即喜笑顏開,“來來來,給公子上好的碧螺春茶!” “不必。”我站起道,“沒本錢做不成買賣,手上沒活的,聽說您也倒賣死嬰。為表誠意,明兒就派人給您送兩具來,您只管接好了,驗驗貨就是。” - 過兩日,異人閣主事對我已是深信不疑,入局既成定數,自是不吝對我分享業內之事。連供的茶都是最好的御前貢茶,不愧商人,唯利是圖。 “公子你這每天送兩具尸體來,連著數日,”她親自接過侍女手里的茶,小心放到我面前,“什么送倆能喘氣的,大人小孩都行?” “婦人我這兒沒什么好貨呀,來看病都是些打怏兒的,”認真思考了道,“不過有幾個新生兒,改天找個時間送來。” 嬤嬤笑得合不攏嘴,“省得的,省得的,哪天送來都行,保準賣個好價錢!” 摩挲手上扳指,假裝不經意道:“最近聽聞異人閣那狐說先生受刑的風言風語,不知這生意還做不做得下去,別平白無故添了風險,銀子沒見到,先蹲了大牢。” “不緊事的!”她生怕丟了這棵搖錢樹,忙解釋道,“先前我也不知哪來的謠言,說圣上要連坐,查辦異人閣,可把我嚇得。不過您放寬心,咱背后有人,”她拿扇子攏在嘴前,“是圣上身邊的大人!傳消息來已經擺平了此事,咱就安心做生意。” 她兩手一掬,“那位,才是大東家!” 靜靜聽著,輕笑問道:“那狐說先生什么來頭?” 她只當我對這奇聞軼事來興趣,繪聲繪色道:“哎喲,外地人,才來沒幾個月,誰知給我惹這么大事。看他為人低調,說面有疤,就沒驗身份,早知道出這個事兒,我就把他家底翻出來了。也怪我心急,那段時間是淡季,沒什么生意,他一來,場場爆滿。我就沒問那么多,讓他駐演了。基本上四五日來一回,說上叁到四場,你說他哪來那么多新鮮邪乎故事,雖說走南闖北,腦子里源源不絕似的。” 聽人當面夸感覺怪奇妙。 這當是屬于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選擇狐貍這個意象是因為《玄中記》所著:狐,五十歲,能變化謂婦人;百歲為美女,為神巫……,能知千里外事,善蠱魅,使人迷惑失智;千歲即與天通。能知曉千里之外的事,狐說先生怎么都得有一百歲了。 原本只是玩玩,沒預期地,狐說先生短時間內聲名大噪,連帶著周邊物件,象征其身份的狐貍面具也盛行起來,風行一時,編成童謠傳唱:狐說先生狐貍臉,狐妖故事狐仙驗,狐貍咬著狐貍尾,狐貍鋸了葫蘆嘴…… 這后兩句細細想來真是玄妙,真假狐貍互相咬尾,其中一只卻是如鋸了嘴的葫蘆,再也開不了口了。 - 不出半月,我將搜集到的證據,匯總呈報給尹輾,他當即以大理寺的名義查辦此案。異人閣東窗事發,禍端四起。然而,原以為一樁隱匿多年的驚天大案曝光于天下,沒成想皇帝只是下密詔徹辦,可想而知其背后勢力之龐大。 但不斷有消息走漏,隱有風聲作祟,說圣上不僅要端掉異人閣,還要株連其內的人,滿門抄斬。嬤嬤當時就嚇壞了。 我第二次去異人閣,場面大不一樣。 她跪在我面前,求我救她。 略感諷刺,又好笑。撥著茶杯蓋兒,問道:“你如何確定我能救你?” “大人……大人……查辦所有人,惟獨沒查你,提審相關人員,惟獨不提你。他們能不知道你參與其中嗎,但他們不敢動你……”她哆哆嗦嗦,話不成句,“公子,公子,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知真惡鬼,您才是狠角色呀,提刑官眼皮子底下又走了叁趟貨……您救救老奴吧,我求求您了!” 說著哐哐磕了叁聲響頭。 前幾天還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人,鳶肩羔膝,如今前后判若兩人。 一把鼻涕一把淚,涕泗橫流,淚眼滂沱的模樣,看著真是可恨又可悲。 “嬤嬤,你早這樣不就好了嗎?”我笑起來,“你背后那位大人又如何說,他都不保你?” 她嘴唇抖得厲害:“大人怕受牽連,早就撇得一干二凈,一夜之間,所有與他有聯系的人都被抹殺,與異人閣往來的憑證也被清理得干干凈凈。辦事的人中,只剩下老身一個活口,若不采取行動,遲早會被他滅口啊。” 被拋棄了啊。 “早該料到的,區區螻蟻。” 她往前膝行,蹭兩步到我跟前,“螻蟻尚且貪生,我不過想法子保命罷了。您神通廣大,提前得到了消息不是,才盯上異人閣。殺人不見血,那尤莊……尤莊的慘案……也是……” “嬤嬤,不該知道的就別說那么多。”我放下茶杯。 只會死得更快。 她不敢再往下講,意識到冒犯,慌忙低下頭去,顫如耋耄。 那么,“我也不是見死不救之人,”向前俯身,引誘道,“說出他的名字,免你一死。” 她瞳孔驟熱緊縮:“我不能說!公子,我不能說呀……” 唉,嘆氣。有點煩人了。招來仟兒,她手上拿著賣契。 “把這個簽了。” 她膽顫心驚接過一看:“五、五十兩?” “不賣?” “賣、賣……” 她這異人閣,絕對不止五十兩,但在這時候接手,只有我敢。 再者以她的處境,只要能保命,白送給我都成。 “生意不在人情在,”我道,“只要你寫一份供罪書,壓在我這兒,我便送你平安無虞離開此地。” 簽字,畫押,契成。仟兒撿起那張紙交回我手上。 我看著那張紙。 “從此以后,異人閣就與你沒有任何關系了。” - 頤殊 除一天只有一頓飯外,尹輾還罰我禁足,抄佛經,沒有得到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私下來看我。使我處在一種隔絕狀態,卻不隔絕外界一切消息,比如椎史時不時在我眼前晃,“自打他救下那阿箏姑娘,兩人又好到一塊去了。” “跟我說這些做什么。”我看著書本只皺了皺鼻子。 椎史往往在這兒自討沒趣,待一會兒便會走。那天我倚在斜塌上看閑書,還是上次看那本,他來的時候沒管他。他放緩腳步,輕聲悄然地走近,我抬起手擋在額前,瞇起眼去看,堪堪遮住他背后直射的陽光。來的人是尹輾。 “尹大人近來可好?”我問。 “你膽子不小,不戴面具了。”他道。 “我禁足,又沒外人來,戴給誰看?”好笑。 他不置可否,走到一旁坐下。我翻身起來,靠在椅頭問他來做什么,他漫不經心道,“那嚴庭艾對你挺上心,要求為給你找全城最好的大夫煩了我好久。” 這嚴廷艾……不知說什么好。是我要尹輾別再讓覃翡玉來給我看病,但沒想嚴庭艾這么不知天高地厚,敢去直接要求他,是真不怕死。有點擔心,尋思為他找個借口開脫。 “他不過關心則亂,一個孩子。”尹輾輕輕淺淺,一句話讓我把心放回肚子里,但他下一句話,又讓我的心狠狠懸起來。 “收拾一下,出趟門。” 我問去哪兒。 他說入宮。 看我僵硬半晌才接著道,宣齊要見你。 - 又不是沒去過長公主府,護送的椎史唧唧歪歪的:“那邊就是東房襄苑,長公主遇刺的地方,我在那兒撂了叁個馬賊,就地斬殺兩個。你膽子也是真夠大的,虧得沒往那處跑,不然沒命回來……” “我要是沒命回來,你受不受罰?”我趴在軒窗上問他。 “主子對我是罰慣了,一點兒小事就罰,不過只是很——小的懲罰。” “那他受不受罰?”他知道我問的誰。 他譏諷一笑,好像聽到什么好笑的事兒:“他可比你重要得多。” 切。他策馬走在前面,我狠狠拉上簾子。 椎史說普通人見公主規矩很多,要行君臣之禮,要叁拜九叩,宣齊公主可能好說話,長公主是個不好伺候的,可能哪句話說錯,哪點禮數不到位,就把人得罪了。心下不免有些忐忑,畢竟在玦城摸爬滾打這些年,看慣了上位者的尊卑有別,高人一等的樣子。 到我站在她面前,她繞著我轉了一圈,“怎的穿得如此寒酸,”又對侍女道,“瑩瑩,去拿點像樣的衣服來給她。” 沒有那些冗繁的禮節,我只行了常禮。低頭看了看,這身衣服雖然粗布麻衣,樸素了點兒,但花紋是別致的。因著面具的緣故,我在著裝打扮上也是從來不下功夫,否則穿得花枝招展走在街上,只會被人笑東施效顰。 況且,素衣褲裝非常地方便,適合上山下海。因此我的穿衣風格,按霜兒的話說,剛從峨眉山上下來的女道士,還是走了十里鄉路一腳泥濘面朝黃土背朝天的那種。 “那頤殊先謝過公主了。”我行禮道。 她不讓我以奴婢自稱。 她歪著腦袋看了我一會兒,“你之前并不如此。” “……如此什么?” “安靜,講禮。” 我不知該怎么回。 她俏皮地對我眨眨眼,“你我同輩,雖身份不同,但我更愿意你如前回那般,天不怕地不怕不分尊卑的無賴樣子。” 我拍掌,甚好,剛好我也裝不下去。 不僅叫我換了身衣服,首飾衣飾,又給了好些東西,一來什么都沒做就送了這么多,我面上赧然,忒不好意思,也沒準備什么東西給她。 雖說一介公主能缺什么呢,我就是覺得心里過意不去。她又拉著我東說西嘮,問平常玩些什么,民間可有什么好玩的。說起這個可就不困了啊,當即騎竹馬,溜滾輪跟她說了個遍,她聽得津津有味,還說好生羨慕,沒想到,堂堂公主還能羨慕我這下等人。 -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尖嗓子,“長公主到——” 不像對諶暄那樣可以隨意些,我畢恭畢敬地俯身在地行叩拜大禮。 宮人皆傳這是個不好惹的主兒,今兒總算是能親眼見到了。 她走進來,冷著一張臉。宣齊對她福了一福,“皇姑姑。” 她點了點頭,在椅子上坐下,宣齊走到她旁后站著。 婢女為她倒上茶,她端起來用碗蓋在茶碗邊上輕輕刮擦,慢慢吹冷。緩緩開口道,“聽聞救你的小丫頭來了,我心道要來見識見識如此有膽色的主兒,便來看看。” “有勞皇姑姑費心了。” 諶暄作為公主的禮儀自是不必說的。 她看向跪伏在地上的我,“你家在哪兒?” “南城。” “家中可還有人,是否安好?” “只有我爹。” “家中田地幾畝,豬牛羊馬匹幾許?” “不務農。我爹做官的。” 她頓了下,“你們家就你一個孩子?” “是,就我一個。娘難產過世后,爹也不肯再娶。” “這倒稀奇。”她放下茶杯,“自古官宦人家哪戶不是妻妾成群,就算正室過世,也會馬上過門新婦,以求開枝散葉,人丁興旺。正常男人哪個不花天酒地朝叁暮四?” “我們家本就不是正常人家。”我跪在地上呢喃。 “你倒是說說,家中無后,你爹如何打算?” “爹一直跟我說的是,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在我及笄后為我謀一個好夫君,使他入贅,然后家產交由他打理。若生了孩子得隨母姓,爹也好將家業傳給這個孩子。” 長公主喝著茶點點頭,“目前是合理的想法。” “以前不覺得,現在回頭想想這個決定多么不凡,大多相同情況的達官貴人,選擇不都是像長公主您說的那樣,多娶幾房妻妾然后不停地生孩子嗎?如此也不肯將家產平白無故贈與外人。我爹在地方做的官雖說不大,但也不是沒有積蓄。事實上家產也夠養活幾代人了。我是說,就像旁人的勸告責怪,他也不必委屈自己。他就跟旁人說,他這個丑女兒嫁不出去,自己是要守著她的。而且娶了后妻等于給孩子找了后娘,繼母待原配的孩子有幾個好的?要后娘有了自己的孩子,又怕大女兒受到冷落,遭欺負。” “這么說,他不肯續弦的原因是擔心你?” “就算后代不勞動,靠我爹留下的余糧也能安穩過好幾代,有什么好擔心的呢?他說給外人聽的那番話,也不過是個說辭。拿我當借口什么的,擋那些菩薩心腸要給他介紹對象的婆婆媽子,一個幌子罷了。” “你爹守著你?守一輩子嗎?你一輩子嫁不出去怎么辦?” “我爹說,” 我說了四個字。 “不嫁無妨。” - 我曾經悲哀地設想過這件事情。 比起老成沒人要的老姑娘,我更害怕變成普普通通洗衣做飯的尋常婦人,等我成了一個徹頭徹尾沉默寡言的無趣的人的那天,就是我死亡的時間。我跟父親說,請在那天將我埋葬,并準時來參加我的葬禮,他居然問我訃告詞怎樣寫合適。 他跟所有父母一樣cao心我的終生大事,但不認為婚姻就是人的最終歸宿。他說過會尊重我的選擇,但又差點把我嫁給一個陌生人,其實也算符合他的做事方式,古怪的滑稽感。 佛說:一念愚即般若絕,一念智即般若生。 他應該是有大智慧的,大智若愚。 他不信佛。但是愛去蹭人家素齋飯吃。只有在想發財的時候拜一拜關公土地老爺。 哦對了,他還就城隍廟的木質與材料問題發表過一番高談闊論,大致意思是塑城隍爺銅身的匠人就該自己坐進去看看比例協不協調,那么大個坐在那么小的盤子上不憋屈嘛,這尊神像就該熔了造船,還能祈福海上漁業興盛安明,以及該把灶神的制匠一起丟進去做船渣…… 長公主撫掌大笑,直道有趣,有趣。 看得出她是喜歡我的,心落下來些,她在走時送了我些物件,宮女宣著綾羅綢緞叁百匹、洛沙翡翠夜明珠、黃金白銀珍珠玉鐲等,我整個人傻掉,感覺受寵若驚。 這來一趟公主府,猶如走了一回流金河,河里一撈,盡是寶物,一撈一個準兒。 - 公主府的仆役挑擔推車,預備把好幾箱財物給我送過去。道別時,諶暄拉著我的手道,過幾日便是桃花節,宮中設宴,你一定要來。別了吧,桃花節,于我實在沒有什么好回憶,要不是當年的尹輾,而今也不會在這里。 下意識想拒絕,她又道,到時我有節目要表演,你來為我伴奏如何,我說萬萬不可,我不行,我什么都不會。她說沒關系的,奏者圍成一圈,她在中間起舞,隨著她舞姿抱琴向她靠攏,彈奏并不需要多高技巧,混在一眾琴姬之間,戴上面具,錯了也看不出來。 還說不能拒絕她。的確,我回頭看看成箱的賞賜,身上的錦緞綾羅,拒絕這話確實不好說出口,動了還給她的心,也就敢想想而已,只能答應下來。 她開心得不得了,說期待我的伴奏,可我一點都不期待,我沮喪到不行,我做不好這件事,又沒法開口拒絕,滿車的金銀財寶我也不高興了,只想把它們扔回河里。 到嚴府,覃翡玉在院子門口,跟人交談,淡淡看我一眼,似是有話要對我講,我同他擦肩而過,他想了想,終究還是閉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