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草色a免费观看在线,亚洲精品国产首次亮相,狠狠躁夜夜躁av网站中文字幕,综合激情五月丁香久久

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君幸年在線閱讀 - 第三十一章仁德善義

第三十一章仁德善義

    覃隱

    太傅病臥于榻,連手都不能抬,非要坐起來,我扶著他,讓他倚靠在我身上,他無力地指了指墻上題有“大璩第一才子”的字,虛弱地告訴我,那是他當年論學拿到當朝第一,皇帝頒發的御旨狀。

    喟然長嘆,“殷仁惪那個老東西,分明和我同一年入仕,當年我就很看不慣他,油頭滑腦,投機倒把,勝之不武。如今他的孫女成了貴妃,棲上鳳凰木,他也跟著飛黃騰達,我卻成了這般樣子,說起來他還長我幾歲,我快走到盡頭,他還蹦噠得起勁兒。”

    我只得安慰他道:“太傅大人為國擔憂,為君分勉,真正心系天下憂國憂民之賢士,才會cao勞過度,身體欠佳,我雖沒見過殷丞相,但聽太傅所言,貴為一國之相,不將主力放到國事之上,似乎不夠盡忠職守。”

    “你只聽我一面之詞,不好偏聽偏信的罷,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自己的耳朵去聽。以你現在的身份地位,要見到那些高位的人還太難,倘若你能見到他們的那一天,便是踏入了另一個世界。說明這場游戲,他們已經接納了你。”

    我沉默不語。我不會告訴他,尹輾已經安排我與殷丞相見一面。就在幾天之后。

    “但千萬不可同流合污,他們那幫人,位置越高,坐得越穩,底下千千萬萬人把他們抬起來,也要隨時留心著會不會掀翻他的底座,他們需要強有力的穩固的根基,勢必就會到處招攬人才,你要答應我不會為他們做事。特別是尹輾,十分擅長籠絡人心。”

    我一笑,“正是。”

    “尹輾那個人,態度曖昧,立場模糊。他不為天下人做事,只為皇帝做事。皇帝要天下安,他便叫天下安,皇帝要國富力強,他便叫國富力強。按理說,他想叫天下亂也未嘗不可,對他來說太輕易了。但他從來不做皇帝不喜之事。皇帝要享天倫之樂,他就想盡辦法讓他享樂,皇帝要天下美人,他便四處為陛下搜尋絕色。這樣一個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人物,什么職位都不要,來做一個花鳥官之用。但陛下高興啊,陛下喜歡他啊!”

    “這算得上是忠君嗎?”

    “君不是個好君,忠有何用?”

    我怔忪在那。

    之前一直以為,賢臣便是忠君。這些滿口的社稷江山的大臣,一定比誰都護著他們的陛下。但是太傅說,君不君,臣不臣,忠有何用?

    在真正的賢臣心里,百姓第一,天下第二,皇帝才是第叁。我竟從來不知道,還有這個選項。

    “在老夫看來,皇帝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尹輾有很大一部分責任。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要什么得什么,儼然成了一個廢人。”

    屠夫說,馴服一頭野豬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他吃,給他睡,讓他不用自食其力,久而久之不能自力更生,這時候再圈養起來,與家豬無異了。

    “這次中正官,必是尹輾無疑。你替我轉告曹大人,若由他初選,作弊一定要嚴查,秉公辦理,不得貪贓枉法,收受賄賂。人品之考核,也應更為審慎,國家不需要第二個殷相。”

    -

    太傅口中所說的殷丞相,此刻正在我的對面,和尹輾坐在一起,髭眉捋須,仙風道骨的模樣。

    我暗暗感嘆,這么快就帶我玩啊,你們也太夠意思了吧。

    這老頭捏著一把白胡須,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長眉道人,太乙真人,這類清心寡欲的修道成仙之人,但卻有一雙色咪咪的眼睛。我很好奇這兩樣互不相干的東西放到同一張臉上是怎樣兼容這深深的違和感的。

    丞相道:“子曰:丘也聞有國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蓋均無貧。和無寡。安無傾。夫如是。故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遠人不服而不能來也。邦分崩離析而不能守也。而謀動干戈于邦——如今天下太平,恒世安通,內無憂外無患,都要得益于治國者賢明,攝政者仁德,才讓普通老百姓能夠安享盛世,外者不敢侵犯,內者擁立維護。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們朝廷為官者,自是要出自己一份力。公子,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出口成章,高談闊論,一來就發表自己的政治高見,順便夸贊一把自家的理政才能。

    “是。”只得應了一聲。

    這樣變相地拍馬屁,只字不提當朝皇帝,雖然他也確實沒有發揮什么作用。

    丞相又道:“老夫殷仁悳。公子可知,為何我名字中有個仁字。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為仁矣。請問之。曰。恭寬信敏惠。恭則不侮。寬則得眾。信則人任焉。敏則有功。惠則足以使人。先父在世時,對老夫寄予厚望,我也一直謹記這五點,如今才能夠小有所成。望后生也能以此為誡,尋向所志。不過要想到達我今天成就還是有點難啊。”

    滿口仁義道德,教人做人。不動聲色地站在高高在上的角度抬高自己藐視他人,真是高明。

    “是。”

    知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看來丞相確實是不“憂”。

    丞相接著道:“現今的后輩小生,都在嚷著做一個君子。真正的君子是什么?子曰:君子有九思,視思明,聽思聰,色思溫,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問,忿思難,見得思義。若要說自己是君子,先反省一下有沒有做到這九點。君子義以為質,禮以行之,孫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哉——如今的年輕人,動不動就安個名號,什么公子呀,什么君子呀,基本的條件達到了再說罷,哼。”

    這是在諷刺我。我真懷疑他是不是每天吃飯睡覺前都把論語周易四書五經像念經一樣拿來誦讀一遍,直到信手拈來。如若此,背完是不是就可以做丞相了?

    “您說的是。”

    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丞相大人說的什么都是對的。

    “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事不成。則禮樂不興。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于其言……”

    “行了。”尹輾一直沒有吱聲,突然出聲打斷,“話太多了,直接說正事。”

    殷丞相馬上說:“好。”

    我愣了一下。

    殷仁惪又面向我道:“覃公子,吾乃璩國之相,你該了解我的家史。我的叁個兒子,一個女兒,還有現今貴為貴妃的外孫女,名字中間都含有仁義禮智信孝,這是什么意思呢?你有所不知了吧,“仁義禮智信”為儒家“五常”,孔子提出“仁、義、禮”,孟子延伸為“仁、義、禮、智”,董仲舒擴充為“仁、義、禮、智、信”,后稱“五常”……”

    “講重點。”尹輾又打斷他。

    我又驚了,差點忍不住鼓掌叫好。

    “我的幾個孩子當中,除小兒都已有家室。如今最需要煩憂的,只有小兒殷孝楠的終身大事。可惜這孩子只知道玩樂,對女人一點都不上心。君子好美,乃人之長情,詩經曰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自幼就愛玩,從小玩到大,如今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還是整天玩玩玩,沒有一點找女人的念頭,我們怎么可能不著急,這小子怎么這么不開竅呢?”

    不想找女人,難道找男人?

    那你不能將我許配給他,我可不答應。

    “那么丞相大人,可是想小生代為勸說,幫忙點醒?”

    “隱生。”尹輾嘬了一口茶,忽然道,“我要你,把宣齊公主許給殷孝楠。不管用什么辦法,讓諶暄心甘情愿地嫁給殷孝楠。”

    我嗆了一口。

    還是把我許配給他吧。

    “這……我恐怕辦不到。”

    “為何?”

    “君子好美求之以禮,情思深深無邪耶。若公主當真對令郎無意,又如何使用手段使她屈服呢?用一些下叁濫、骯臟的手段,無異于強買強賣,逼良為娼。”

    尹輾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東西,嘴角揚起,身子前傾,“你做的那些事,當真以為我不知道嗎?”

    我無言以對。

    殷丞相又道:“如今你在這里,你面對的是誰,你在跟誰說話,你得有分寸。荀子曰,自知者不怨人,知命者不怨天;怨人者窮,怨天者無志。失之己,反之人,豈不迂乎哉?有時候認清自己,看清自己的處境,不是一件壞事。”

    這哪是請求,這分明是威脅。

    我低頭喝茶,假裝沉思片刻,其實我只是在喝茶。

    片刻之后,抬起頭來,“是,大人。”

    殷丞相滿意地點頭,隨后站起來告辭,我將他送出去,回頭看見另一位祖宗。

    還有一位大神沒請走。

    尹輾看著我不說話。我生硬地尋找著話題,“椎史是怎么告訴你的我不知道,但你的名字我只是借用了一下下……”

    “就因為你借用了一下下,長公主這幾天快把我煩死。”

    我愣了一下,“那你……”

    “與我無關。”他平靜地道,“接下來怎么收場是你的事。”

    他站起來,我低頭行禮。

    “異人閣的面具人在大牢里,”走之前他告知我另一件事,“西角偏南。”

    -

    頤殊

    七夫人之前會在花圃種上各類花卉,一批拿來煉香,一批用來觀賞。自她消失以后這苑子里的花再無人打理,我摘下幾株放在北苑的瓷瓶里,仟兒不識得這些花是七夫人院落里的,只當是小簪兒或者誰送來消解悶兒的。

    她把釀圓子在手心揉成團,丟下油鍋,頃刻油煙四起,香味撲鼻。前幾日我說想吃,今天就給我做上了,順道看摘來的那些花,做成鮮花餅。這些日子她鉆研美食做法,致力于把每一種食材都變出花樣,通常我是第一個試吃者。

    第一批釀酒圓子出鍋,我只嘗了一個,剩下的她用飯盒裝起來。說想吃的是我,但不全然是為了我。即使到了晚上,已經冷透了不得不重新回一次鍋,沒有那么好吃了,那人也只是象征性淺嘗幾個,夸贊幾句,她也樂此不疲。

    有天我倆閑來無事,將整個苑子重新布置了一遍,正好可以走出房門踏入陽光,迫使自己活動筋骨。忙完雖然累,但看著布局全部改變,多了許多裝飾物的院落,覺得心滿意足,怎么說都是自己住的地方,還是按著自己喜好來住得舒坦。

    當時我們坐在院子里樹下乘涼,仟兒問:“你會有離開這里的一天嗎?”

    她問的我心下凄涼,她又說:“我跟公子是會離開的,等你病好了,就走。”

    我正要回“要走便走,說這些干嘛”,尤老爺帶人殺進我的苑子。

    這是始料未及的,我跟仟兒兩個人,勢單力薄,眼睜睜看著浩浩蕩蕩數百人闖進來,鬧聲乍作。這些人來勢洶洶,為首的一腳踢開大門,魚貫一般涌入,飛揚跋扈,沿途開道,先是砸爛一切擋路的障礙物,一方桌子,掀了,一張木凳,砸了,門上貼的對聯,揭了,糊窗戶的紙,撕了,院子里種的花養的草,拔了。再是翻箱倒柜,合力把器物家居推倒在地。仿佛一群土匪強盜,打劫搶掠,一把火燒個精光,不多幾時,院子里一片狼藉,慘不忍睹。

    仟兒猛地站起來,慌得不行,我將她拉到身后,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她瑟瑟發抖,小聲道:“我,我去告訴公子……”

    我說:“不要。”

    她驚詫地看著我,但我目光堅定,不容反抗。

    -

    “丑婦!把贓物交出來!”

    領頭的人大喊大叫,尤萬金就站在他旁邊,目光陰惻。

    得不到回應,我站在那里,沉默不語。

    尤萬金終于忍耐不了,撥開下人走到我前面,指著我:“把她給我綁起來!”

    七八個人,一擁而上,有人控制手,有人鉗住胳膊,粗布麻繩纏繞束縛在我手腕腳腕上,收緊那一下狠厲到擦破了皮。綁縛的人大喊一聲“起”,搭在樹干上的繩子另一端被四五個壯漢拽在手里,一齊發力,我的手被吊在空中,身體也逐漸升空,腳離開地面,視物倒置,血液涌向頭頂。他們把我倒吊了起來。

    世界翻天覆地,天旋地轉,兩個五大叁粗滿臉橫rou的人,尤萬金請的打手,一人一腳踹在我身上,推著我轉圈,邊嘲笑品評我的長相。因為倒吊著還不適應,我說不出一個字,就是眩暈惡心得想吐。

    眼前有鬼火之影顫動,那是遠處別家檐下點的燭燈,我盯著那點火光,調整呼吸,壓住屈辱憤恨,盡力讓自己抽離,否則情緒潰梯,我對付不了眼前的情況。倒情愿一把火燒光這世界。

    仟兒起初在我被抓過去時驚叫了一聲,她想拉住我,但那些人一把甩開她的手,粗魯地將她推攘到一旁。我還沒說什么,她眼淚就如雨般落下。

    尤萬金怒目橫視地靠近我,扯起我的頭發,好跟他對視。

    “說,你把錢藏哪兒了!”

    他皮rou松垮的臉上,鼓起一雙恐怖的眼珠子,目眥欲裂,咬牙切齒。

    我什么都沒說。

    想來是從與七夫人私通的大女兒夫婿那里逼問出了一點東西,不難猜到,七夫人吹吹枕邊風,稍微蠱惑,就誘得大夫婿利用身份之便,從府中偷出黃金白銀給她,她又轉移得到處都是,賬目就擱柜上放著,無人翻閱古籍,也就無人發現。

    而今那些金銀財寶零零散散分布各地,托不同的人保管,特意囑托了不是本人親自前來取便不給,想一并收回難上加難,算起來,數目可不小。

    “你想死是嗎?好,我就讓你死!”他轉身跟身后的人說,“拿鞭子來!”

    仟兒嚇得直哭,我頭暈眼花,嘴唇泛白。

    有人把小蛇粗的一條鞭子交到他手里。

    刷地一下,鞭子劃破空氣,抽打在地面,極響的一聲。

    我不是沒被鞭子笞打過,那一下就足以皮開rou綻,數十鞭挨下來,遍體鱗傷,體無完膚。

    “最后給你一次機會,錢在哪兒?”

    “我沒偷東西!”

    用盡全部氣力,我喊:“我沒拿過你一分一毫!”

    尤萬金看我這么頑固,左右掃視一圈,抓過仟兒,“好,我先打死這個小丫鬟!”

    該死!

    又有兩叁個人上前,拎起仟兒的發髻衣領,把她拖到我腳邊,她那小身板哪經得住幾個男人粗魯地摔打,頹然地跪坐在地上,衣衫凌亂,臉也哭花了。她仰起頭來看我那一眼,盛滿淚花,惶恐不安,看得我的心好痛。

    “你說,你同她日日夜夜朝夕相處,”尤萬金蹲在她面前,鞭子指向我,用力往后扯她的頭發,威脅道,“她把錢藏哪兒了?”

    仟兒渾身戰栗,不斷瑟縮,只反復念叨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現在反倒發自內心祈求覃翡玉在這兒,至少,他可以救下仟兒。

    “別怕,我不會打你的。”他放開拽她頭發的手,改為撫摸。“你又不是那丑八婆,你看你長得多好看。”

    每掠過一下,仟兒都劇烈顫抖。

    “只要你說出在哪兒,我就放了你。”

    “你別動她,她不是我的人,她是覃翡玉派來監視我的。”我腦袋充血,四肢發麻。

    有人附在他耳邊說了什么,他一把丟開仟兒,又從人群中抓出一個人來:“那這個,是我家的下人,是死是活他總管不著了吧?”

    小簪兒捂著耳朵,閉著眼,尖叫個不停,吵死了。

    我道,“是我偷的,她不知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變得狠厲而絕決。

    弄死一個小偷無論如何都是理所應當的,天理昭昭,這是上天賦予的權利。

    尤萬金高高揚起鞭子要行使他的職責——

    -

    門外響起馬車停蹄聲。

    那一刻我自己都沒意識到,不自覺放松下來。掃過仟兒跟小簪兒的臉,她們沒事,就是嚇壞了,我長抒一口氣。

    但覃翡玉并沒有走進來,他只是路過門口,看過一眼,提步繼續走了。

    我的心又冷下來。

    眼前浮現出他慵懶倦怠的臉,略微蹙緊的眉頭。

    也許他早就厭煩了,是尹輾把他束縛在這里。我憑什么奢望他會幫我,我這個人他都全然不在意,為什么要讓自己卷入這么大一個麻煩。

    是了,他那么討厭麻煩,潔身自好的一個人。

    但是他連仟兒也不管了嗎?

    我垂下腦袋,并沒看見仟兒,心下一驚,慌張起來,卻不知這丫頭什么時候跑出去的,一盞茶的功夫不到又跑了回來。

    清清嗓子,大聲說道:“我家公子說了,尤老爺要教訓人他管不著,人死了也跟他沒有任何干系。”

    尤萬金原先還多有顧忌,沒想到這么順利,大喜過望。

    下一剎那,笑容僵在臉上。

    “只是——”

    仟兒繼續道:“勞煩尤老爺就說今晚沒見過他,他今晚沒回來過。到時候尹大人怪罪下來,他擔待不起。”

    尤萬金面色突變,猶如變臉:“什么意思,這丫頭什么來歷,我殺他一個小小的婢女他能把我怎么著?”

    “我家公子,”仟兒提高音量道,“神醫之名揚名天下,為趙大人的夫人看過病,救過常大人兒子的命,喝過司馬大人為表感激贈的酒,還深得太傅大人賞識。這樣一位名醫,被尹大人專程從宮里召來為你口中這個小小的婢女看病,你說她什么來頭?”

    一時之間,尤莊下人面面相覷,都拿不定主意。

    “若沒有證據,尤老爺就是在濫用私刑,但我敢保證,尹大人天牢里面用刑的手段,可比家法私刑花樣多多了,也殘忍多了。”

    姓尤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來歷沒細說,只知道她命不能丟。公子本來憂愁在這塊看病早就膩煩了,正好借你的手讓他早點解放了才是。到時候還得感激尤老爺,尹大人說醫不好便要他一命抵一命,若尤老爺肯頂了這個罪,替他上斷頭臺再好不過了。”

    這番話,是那個人教她說的。但她意氣風發的模樣,亦是知道有人在背后撐腰。

    當我爹在身旁時,我也是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還到處闖禍,只因為他始終站在我身后。我沒有擔心過什么事,也沒有學會為自保讓步,更不會為看不慣的人折腰。但我現在沒有了,什么都沒有了。只有一個考慮如何活下去卑躬屈膝茍延殘喘的我。

    尤萬金的人撤走了。仟兒跟小簪兒,還有幾個侍女,七手八腳托著我把我放下來,我坐到地上,一時也沒起來。剛才被吊起來沒哭,受侮辱沒哭,差點被打沒哭,就是看見仟兒想到從前的自己,再想起我爹有點繃不住了。

    眼淚如失控的山洪決堤,捂住眼睛,不能自己,我又怕面具沖刷掉落,只得雙手掩面。

    仟兒在一旁摟住我肩輕拍,輕聲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一切都結束了……”

    坐在冰冷的地上,我哽咽難言,甚至都不能告訴她,我不是被嚇壞了,只是想我爹。

    如果他在這里,絕對不會讓我受這種罪。

    但如今,我已是孤身一人了。

    再也沒有人,能讓我依靠,讓我肆無忌憚地放肆闖禍,然后站在我身后,堅定地告訴我,不要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