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貴婿 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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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mama,您是了解我的。便是死,我也一定要退了這門親事。” “大不了,便是終身不嫁,等兄長和祖母回來,我便去自請離家,立個女戶。女人這一輩子,難不成就只有嫁人生子這一條路了嗎?” 見她如此堅定,劉mama也沒在說什么,只輕輕試了試眼角的淚光,心疼得忍不住嘆息。 “若是當年大長公主殿下沒有走錯路,您與郎君,當是何等矜貴。” 遲兮瑤垂下了眼瞼,沒再回話。 當年之事已不可考,究竟真相如何也無法再紛說,皇帝留著祖母的尊位,留著他們的命,已然是天大的恩賜了。 她又能有何奢求呢? 當真以為自己是郡主,跑去宮里鬧上一鬧嗎? 這一日過得叫人疲憊,現下已是晚膳時分,遲兮瑤沒有胃口,只粗略吃了碗鹵水豆腐,便想歇下了。 她靠在羅漢塌上,點著燈,細細地翻閱著劉mama方才交給她的地契。 這些地契已有些年頭,紙張早已泛黃,邊角也起了毛邊,卻被保存的很好,絲毫沒有損傷。 遲兮瑤一張接著一張的翻閱,越看越覺得哪里不對勁,可是她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 等她將手里的一沓地契翻閱完,已是夜深人靜,臨水苑的下人不多,此刻除了留職的橘若,剩下的也都已經安置了。 窗外有風吹來,伴著不知名的花香和剛剛被雨水沖刷過的泥土氣息。 遲兮瑤打了個哈欠,將地契收了起來,從羅漢榻起身,準備去床榻上。 “小姐,前些日子您接了瑞王府的邀請,明日要去參加瑞王府的百花宴。出了這檔子事,您明天還去嗎?”橘若替她脫下了外衫,掛到了一旁的衣架上。 “要不咱們別去了,那些人本來就喜歡擠兌您。這下子您要跟鄭二郎退親的事情又傳開了,咱們去了,他們又指不定要怎么笑話您,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遲兮瑤搖了搖頭,俯身進了床榻。 “去啊。為何不去,不僅要去,還得風風光光地去。明日便將母親留給我的那套紅玉瑪瑙頭面拿出來,衣裳穿今歲才做的那套織花廣袖流仙裙。” “做錯事了才要躲起來不見人,我又沒做錯什么,有什么理虧的?” 橘若點了點頭,臨睡前提前將東西備好了。 不得不說,遲兮瑤在京中,長相本就是一等一的好,再加上這些價值千金的首飾衣衫點綴,那便更是如耀眼明珠一般。 往日里,只要是遲兮瑤出席的宴會,那些兒郎們的眼珠子都像是要長在她身上了一般。 女子們嫉妒她,可偏偏沒辦法,長相是天生的,而且遲兮瑤的母族財力雄厚。縱使是這些年被英國公府扒著吸血,除了幼時大長公主身陷囹圄自顧不暇的那陣子,后面也再沒有絲毫影響到遲兮瑤的生活。 男子們明明心中歡喜,誰人不愛欣賞美,誰人不愛美呢,可他們偏偏要假清高,裝作一副與孔武莽夫不同的樣子,非要說自己愛才而不愛美。 小小年紀,都學的口是心非道貌岸然。 橘若想到這,忍不住又在心里將鄭二郎罵了個狗血淋頭。 原以為他是不一樣的,結果哪成想,他是個更糟糕的。 主仆二人熄了燈,臨水苑徹底靜了下來。 遠處的樹梢上,一道玄色衣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見主屋的燈已熄,崔珝抬腳躍上了院墻,而后消失在了黑夜。 不多時,人便來到了廷尉府的大牢。 “吐干凈了嗎?”大牢深處陰暗逼仄,長年累月的血腥氣直撲入鼻。 崔珝接過下屬遞來的信件,邊看邊問。 “還沒有,她的嘴硬的很。我們的人去晚了,之前的來往信件都被她焚毀了,如今只剩下這一封。” 下屬邊說,邊用涼水將行刑架上的女子澆醒。 “煙云坊查清楚了嗎?還有暗探嗎?”崔珝擰著眉,讀著手中信件,問到。 “已經排查過了,嫌疑人等皆已帶回。” 崔珝握著信件的手漸漸收緊,手指骨節分明泛著蒼白。 到底還是晚了一步,大軍已經班師回朝十日有余,他們什么都未能查出來,只找到了煙云坊的這一處暗樁,抓了一個化身舞姬的暗探。 這背后定是有朝中之人在拼命遮掩,才導致他們次次抓捕都晚了一步。 若是能再快一點,再快一步,早日探查清楚,或許遲沐煬會早日回京,她便不用再整日擔驚受怕了。 崔珝面色凝重地看著被綁在行刑架上的舞姬,不由得又想起了遲兮瑤白日里的樣子。 又想起了她今夜在燈下盤算地契的模樣。 遲兮瑤想問題時愛偏著腦袋,偶爾遇到點煩心啊,喜歡用手指絞著頭發,想到突破口時總會一個不小心拉扯發絲將自己拉痛。 與遲沐煬平日里念念叨叨說的一模一樣。 遲沐煬臨行前囑咐他回京后一定要照顧好她,他也點頭應允了。 只是那時,他掩藏的極深,遲沐煬還為自己將素未謀面的meimei托付于他而心懷感激。 卻不知,他其實早就見過她了,而且見過一次,便不想放下。 可是,若是讓好友知道自己對他的meimei存了這份心思,他該如何應對。 遲沐煬應當能理解他吧? 崔珝的思緒轉了轉,又忽得想起了昨日的事。 他的氣還未消。 “去查一查,鄭府二郎可曾去過煙云坊。去過,連夜去把人給我請來。” 吩咐完,崔珝抬頭順著大牢狹小的窗棱朝外望了望。 明月高懸,清風徐來,今夜應當好眠。 崔珝將手中信件收起,轉身出了囚室。 行至廷尉府門口,他忽得又停下了腳步,轉身對著隨從問道:“我成日了穿著玄色衣袍,是不是不好看?是否殺伐氣息太重?” 小廝一愣,不知該如何答復,只能胡亂拍馬屁:“您高大威武又長得英俊,穿任何衣裳都是好看的。” 崔珝低頭看了看自己衣袍,又抬頭望了望明月,自顧自的說道:“廣袖流仙裙應該是淺色的吧?” 這下子小廝更是吃驚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將軍,這京中時興的廣袖流仙裙,一條裙子便價值千金,都是些靚麗色彩,主要以嫩粉淡綠鵝黃天藍為主,之前也要人穿大紅色的,可是穿不出氣質來,到顯得庸俗,紅色穿的人便少了。您?您要買?” 崔珝沒聽見他后半句,只在心里默默盤算著顏色。 依著遲兮瑤的性子,是不是越是難駕馭的顏色,她便越喜歡? “你去瑞王府給我弄一張明日瑞王府百花宴的請帖,再去給我買身暗紅色的衣服。” 崔珝望了望明月,語氣淡淡。 說完,他像是才突然意識到自己要做什么一般,也愣了愣。 “停下來。” 崔珝在心里掙扎了一番。 揮了揮手。 “快去快回。” 作者有話說: 謝謝大家的支持 感激不盡 第七章 這一夜有人為了尋件春裝跑斷了腿,有人抱著玉枕睡得香甜,也有人一整夜都在挨罵。 宰相鄭銳臨近傍晚時分才自宮中回來,他也是自知自家二郎闖了大禍,今日散了早朝便早早跪在了御書房。 皇帝倒是沒有為難他,但也未搭理他,生生讓他跪上了六七個時辰,等到暮色四合天色將晚,才仿佛剛剛看見他這么一號人一般,隨意敷衍幾句,便讓他先行回府了。 帝王心思無人能猜,更何況是個心有溝壑的帝王。 偏偏自家那個蠢笨如豬的夫人和次子,自以為皇帝這些年對英國公府發生的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又將建寧大長公主貶去了偏遠之地,是不會輕易為遲兮瑤動怒的。 可是他們不懂,這些年來,皇家寺廟里,香火不斷,皇帝隔三差五去看的,恰恰就是遲兮瑤那個早逝的母親。 他一個滎陽鄭氏旁支,好不容易爬上了如今的高位,也順利取了瑯琊王氏女,怎么偏偏娶了最蠢笨的,又生了個蠢笨的。 一大家子的生死,差點就要被這對愚不可及的母子給斷送了。 鄭銳氣急敗壞,自宮中回府后便大發雷霆,嚷嚷著要動用家法。 鄭容也是第一次見他如此生氣,他被王氏護在身后,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整個鄭府雞飛狗跳了一通,王氏護子心切,開始責罵自己的夫君無能。 “老爺如今做了宰相了,威風了。怎么不想想當初落魄之時,來我王家求娶的模樣了。現在開始耍一家之主的威風了。” “若不是你無能,咱們二郎一表人材,用得著去跟那潑皮破落戶結親嗎?” 在王氏心里,自己的兒子天上有地上無,遲兮瑤連自家兒子的腳趾頭都配不上。 還是個不能容人的,哪個男人沒個通房妾室,她竟敢說決不允許外室進門,這樣的潑辣婦人,他們王氏才不稀罕。 鄭銳被氣得發抖,但又拿自家夫人半點法子也沒有,對著鄭容罵罵咧咧一頓,氣得把自己鎖進了書房。 見自家父親進了書房,鄭容剛剛松了口氣,門外又來了廷尉府的人,非要說他曾去過煙云坊,要請他去煙云坊問話。 可等他到了廷尉府,卻只讓他獨自一人在陰暗逼仄的囚室里待著,連個來問話的人也沒有。 他就這樣坐在腐爛發臭的廷尉府大牢,聽了一夜的審訊聲和囚犯們的鬼哭狼嚎。 天剛擦亮,便有人來將他放了出去。 莫名其妙從廷尉府惹了一身血腥氣,鄭容一貫梳得油光水滑的發髻也都亂了。 更不湊巧的是,他輔一出廷尉府的大門,便有一盆污穢之物不知從何處而來,直接澆在了他的身上。 鄭容平日里最重儀表,哪里像此刻這般狼狽不堪過,他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 好不容易盯著滿街嫌棄的目光回了鄭府,那外室又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