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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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敏芝這個冬天擺攤又想出了一個新法子,做煎餅的時候附贈一碗湯,滴在湯里的香油是她自己做的,獨門秘方,滴下去湯的香味兒濃郁,讓人回味無窮。 許多人買煎餅,就是為了大冬天的喝口林敏芝的湯。 這回同行抄不走她的做法了,他們調不出那香油的味兒,叫林敏芝一人賺了不少錢。 季眠在寒假的最后幾天遇到了傅沉俞。 大佬第一次主動來找他,嚇得季眠腿都軟了,兩只小手扒拉著門把手,呆若木雞。 傅沉俞見他呆呆笨笨的樣子,想起季眠的智商有問題,繼而想起季眠的寒假算數作業。 他想,對季眠而言,寒假作業寫起來恐怕比登天還難。 傅沉俞站在門口,悶悶地:“你的作業。” 季眠總算知道傅沉俞來找自己的原因了,幼兒園算數作業不難,對季眠來說非常簡單。 只是他一直記得要給傅沉俞寫,因此謹慎的一個字都沒動。 傅沉俞的性格非常偏執,他的自尊不會允許他白拿別人的好處。 季眠連忙邁著小短腿“蹬蹬蹬”跑到家里,翻出算數本給傅沉俞。 傅沉俞用了一晚上就寫好了,季眠這次不敢再勞煩大佬親自給他送作業本,于是主動走到傅沉俞家,敲開了傅沉俞家的門。 給季眠開門的是寧倩,她沒有辦法趕走陳梅,只好跟林建一說自己留下來照顧傅沉俞。 林建一雖然有些微詞,但想到寧倩的身份也比較麻煩,會影響到升遷,只好同意寧倩的要求。 寧倩給季眠倒了一杯熱乎乎的牛奶,讓季眠稍等片刻。 過了會兒,傅沉俞從外面回來了。 季眠見到他依舊有點條件反射的害怕,傻乎乎地站直了身體。 傅沉俞身上的傷口已經結痂,穿上了新衣服,剪短了劉海,露出精致蒼白的小臉,已經看不出他曾經過得有多凄慘。 作業本在傅沉俞房間里,季眠小心翼翼地站在房間門口等,卻不料腳上被毛茸茸的東西一蹭,嚇得他退后一步。 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只小兔子。 傅沉俞走過來沉默地抱起小兔子,順便把作業本給他。 季眠翻開作業本,里面寫的工工整整,題目全對,他脆生生開口:“現在我們誰也不欠誰了。” 傅沉俞點頭:“嗯。” 同時,他也有點懊惱。 季眠這話說的如釋重負,好像生怕跟他有什么關系。 傅沉俞敏感的心思捕捉到了這一點,臉色瞬間就冷了。 季眠原本打算立刻就走,結果寧倩特別熱情,笑著開口:“眠眠想摸摸小兔子嗎?” 季眠:……并不想! 他只想立刻遠離大佬! 季眠偷偷地看傅沉俞,結果看到傅沉俞冷冰冰的臉,心中警鈴大作。 才短短幾秒,大佬怎么突然就不高興了?! 難道是不想讓自己摸他的兔子? 天地良心……季眠還沒有摸啊…… “我就看看,阿姨,我不摸。”季眠乖巧地回答。 看到傅沉俞這個反應,他哪兒敢摸啊! 原著小說中就提到過傅沉俞近乎偏執病態的占有欲,沒想到不僅對蘇珞瑜有,對一只兔子也有! 傅沉俞冷漠地蹲下身,抓起一把曬干的苜蓿草,放到棉棉兔的面前。 小兔子一口一口吃的香甜無比。 他故意不看季眠,只用余光覷著,小孩捧著作業本,歡天喜地的跑了。 雪白色的連帽衫帽子上有兩只兔耳朵,隨著季眠的走路姿勢,一晃一晃。 傅沉俞抿著唇,轉過頭,一下一下摸著兔子棉棉的耳朵。 軟乎乎的。 - 來年開春,季眠滿六歲了,也上了大班。 黎明幼兒園沒有學前班,大班過后就去讀小學,直升黎明小學,有分班考試。 大班開始,幼兒園就會接軌小學課程,小朋友們在幼兒園里做游戲的時光少了,考試的時間多了。 第一次考試是大班上學期期末,傅沉俞數學、語文和英語,都考了滿分,震驚了所有老師。 第二名是蘇珞瑜,語文扣了五分,英語扣了兩分,數學滿分。 徐才毫無意外考了倒數第一。 季眠中規中矩,考試的時候就算好了分數,不高不低,是班里第十三名。 對于一個曾經是“弱智”的小孩來說,這個成績已經是一個奇跡。 實際上,季眠現在完全能做小學六年級的題目,大班的考試實在是太簡單了。 如果不是他謹慎小心,害怕暴露自己真實的來歷,他覺得自己可以跳級讀初中。 寒來暑往,幼兒園輕松快樂的時光過得很快。 林敏芝終于跟季衛國離了婚,在季眠上小學的這一年,兩人徹底分道揚鑣。 一九九九年,距離千禧年只有一年。 季眠結束了大班最后一天的課程,回家時迎來了一個重要的消息——傅沉俞要搬家了。 季眠聽到這個消息,久久不能回神,他沒想到,他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擺脫反派大佬了? 仔細一想,原著小說中的確提到過,傅沉俞讀小學的時候,搬去了桐城。 一大早,寧倩就在家收拾東西,來幫忙搬家的是林建一的助手,開著輛氣派的桑塔納,停在院壩中。 九幾年,這樣的小汽車還很少見。 一開進來,街坊鄰居都探出頭來看。 寧倩忙里忙外,指揮著助手搬家。 傅沉俞在房間里整理衣服,門被“咚咚”敲響三聲。 他扭過頭,門口站著蘇珞瑜跟楊超英,楊超英笑盈盈地跟寧倩打招呼,說是自己兒子舍不得傅沉俞走,來送送他們——自從寧倩當上官太太之后,楊超英又主動跟寧倩打起交道。 蘇珞瑜手里拿著小豪同款的四驅賽車,當做搬家禮物送給傅沉俞,還附贈了一張賀卡,祝賀他馬上就能成為一個光榮的小學生。 徐才他們也被父母不情不愿的趕過來,有些拿著蘋果,有些拿著足球,紛紛送給傅沉俞。 傅沉俞冷眼看著他們,胃里翻江倒海的想吐。 寧倩替他收了禮物,整理起傅沉俞的衣服。 她拿起一件雪白色的羊毛小外套,驚訝道:“沉沉,這件衣服你那兒來的?” 跟他兒子的尺寸不一樣,似乎小了一些。 傅沉俞扯過衣服,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季眠的圓臉。 一九九八年的除夕,漫天的大雪,盛滿擔憂的雙眼,熱騰騰的白粥,還有這件有著原主人奶香味的衣服。 他們家搬的動靜那么大,傅沉俞不信季眠不知道。 到現在為止,這個小白癡都沒有出來送送他。 傅沉俞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筆直的線,心里騰起一股憤怒,他還幫他寫作業了! 不懂得知恩圖報的蠢兔子! - 季眠第三次趴在窗口兔兔祟祟的往院壩看的時候,林敏芝終于忍不住了:“眠眠,真的不去送送沉沉嗎?” 季眠小臉糾結的苦大仇深,堅定地搖搖頭:“我不去。” 傅沉俞搬走,對他來說是天大的好事。 這說明他們將來不會再有交集了,季眠糾結的事情全都迎刃而解。 可是傅沉俞搬走,他又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開心。 他以后,或許再也見不到傅沉俞了。 這是好事呀…… 季眠悶悶不樂地想。 - 剛下過雨的天空水洗一般的藍,白云一朵一朵飄在天空,傅沉俞坐在車里,抱著小兔子,蹂躪的兔毛一撮一撮的掉。 桑塔納開出院壩時,小汽車后面突然傳來稚嫩的聲音:“傅沉俞!” 傅沉俞如同等待了很久一般,立刻喊道:“停車!” 季眠氣喘吁吁、邁著小短腿朝他奔來,一如九八年的除夕夜。 傅沉俞跳下車,心臟砰砰跳。 季眠把準備好的賀卡遞給傅沉俞,鄭重道:“傅沉俞,再見啦。” 心里默默補充:再也不見啦!大佬!以后要好好做人啊! 一九九九年的夏天,傅沉俞坐上了桑塔納小汽車,離開了臨港縣。 桑塔納開出很遠很遠,傅沉俞一直趴在窗口,直到再也看不到院壩里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