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咋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沈書魚整個人倏然震。 這么晚了他怎么來了? 她僵在原地,沒去開門。 她不想搭理他。 前幾天吵成那樣,她以為他倆就已經斷了。他還跑來她家干嘛? 這人把門板拍得砰砰響,扯著嗓子各種鬼哭狼嚎,“魚魚,開門……開門……快開門……好魚魚開門……” 她繼續沒動,只當沒聽到。 她以為他叫喚會兒,見她沒反應,應該也就消停了,馬上就會走了。 誰知這人嚎得更囂張,嗓門扯得老大,“魚魚,我知道你在家,你別當沒聽到……開門……趕緊給我開門……” 這大半夜的,溫言回這么瞎叫喚,迅速引起了公憤,鄰居阿姨破門而出,頓罵:“大晚上鬼嚎什么!還讓不讓人睡了?信不信我報警啊?” 男人還不消停,還在使勁兒叫門,“魚魚開門……我想見你……開門啊……” “阿姨,我跟我老婆吵架了,她不讓我進門,她多狠心呀,這么冷的天把我關在外面……我好冷哦……”邊喊門,邊還不忘跟鄰居阿姨扮可憐,控訴沈書魚。 鄰居阿姨聽溫言回的哭訴,滿頭滿腦的火氣下子就消了,簡直不要太神奇。 她頓時就心疼壞了,趕緊來敲沈書魚的家門,好言相勸:“沈小姐啊,小兩口吵架也要有個度啊!大晚上把老公關在外面,感冒了怎么辦呀!” 沈書魚:“…………” 誰說男人撒嬌沒用的?溫言回這家伙分明老少通吃。 沈書魚頭痛欲裂,恨不得撕了溫言回這個戲精。這人不去拍電影都可惜了。他要是去拍電影,妥妥的奧斯卡影帝啊!這演技,簡直沒誰了! 她暴躁地扒了扒頭發,任命地去開了門。 門開,男人直接撲進她懷里,死死摟住她腰,“魚魚我錯了!” 沈書魚:“……” 那么高大的人,突然撲向她,沈書魚險些沒站穩。 身的酒氣,整個人醉熏熏的,也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 喝得爛醉如泥,大半夜還讓她家來折騰她,她是很想把他扔出門外,不管他的。 但是不論是理智還是情感都不允許她這么做。 鄰居阿姨欣慰地看著兩人,和藹地笑起來,“小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誰家還沒點磕磕絆絆呀!說開了就好了。” 沈書魚努力扯出抹笑,“不好意思啊阿姨,吵到您休息了。” 她用腳把門踢上,臉上的笑容瞬間消散得干二凈。 她狠狠地踢了溫言回兩腳,“賤人,讓你來禍害我!” 大晚上不睡覺跑來她家禍害她。 踢了幾腳還不解氣。 她又把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而這家伙就只知道傻笑,跟個傻子似的。 她跌跌撞撞地把人扶到沙發上。 他太重了,她悶出背的汗。 她想去衛生間拿條毛巾替他擦擦臉,可是他壓根兒就不讓她動彈,雙大死死箍住她的腰不放。 “我去拿毛巾給你擦臉。”她好脾氣地對他說。 “不要!”他喝醉了就像個耍無賴的小破孩,“不讓魚魚走!” 沈書魚:“……” 沈書魚很無奈,只能任由他這么抱著。 “我錯了魚魚。”他抱著她嘟囔:“我知道錯了……” 反反復復就只知道說這么句話。 他嘟囔到最后漸漸沒了聲音。 她替他把大衣給脫了,單穿件白色襯衫。 男人面容清俊,雙目緊閉,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睡著。 領口的扣子解開了好幾個,露出好看的鎖骨。小麥色的皮膚經燈火照,悠悠發亮。 這個樣子的溫言回特禁欲,能惹人犯罪。 沈書魚覺得自己有病,都這時候了還不忘覬覦溫言回的美色。 兩人僵持了好久,久到沈書魚的脖子都酸了。 見懷里的人早就沒了動靜,她這才悄悄掰開他的爪子,把自己解放出來。 她去衛生間拿了毛巾,用熱水浸濕,替溫言回擦了擦臉。 然后又從柜子里翻出床被子替他蓋上。這么重的男人,她可弄不動他去客房,只能讓他在沙發上將就睡晚了。 —— 溫言回是被自己渴醒的。 口干舌燥,喉嚨冒火,難受得厲害。 他喝斷片了,昨晚發生的事情是點印象都沒有。 個人坐在沙發上沉淀了好久,他才慢慢找回點記憶。 這是沈書魚家的客廳,他昨晚來她家找她了。 外面天很黑,伸不見五指。溫言回摸索著找到客廳的開關,摁亮了燈。 吊燈輝光瀉千里,滿室通透明亮。 他掏出看了眼時間,凌晨點。 這個點整座城市都在熟睡,靜謐安詳。 他輕車熟路地找來只玻璃杯,到飲水旁給自己倒了杯涼水,仰頭飲而盡。 涼水冰涼透骨,口氣喝完杯,口瞬間就不渴了。 放下玻璃杯,他徑直去了臥室。 臥室的門沒上鎖,他輕輕摁下門把,房門便應聲打開。 她并沒有防他。她對他從來都是不設防的。 這點讓他覺得特別欣慰。 臥室靜悄悄的,客廳明亮的光線竄進室內,照亮了小片空間。 他倚靠著門框,安靜地看著床上的人兒。 沈書魚整個人陷進床墊,縮在被窩里,懷里抱著只好嗨鴨玩偶,睡得很熟。 她縮成小小的團,偌大的床顯得格外空蕩。 她直都是這么睡的,和他睡就抱著他,個人睡就抱著玩偶。 她好像直都沒什么安全感。 堂堂沈氏集團的千金,自小呼風喚雨,切都唾可得。她本該肆意妄為,無所畏懼。可如今卻變得這么沒有安全感。 她以前都不是這樣的。高時代的沈書魚多熱情張揚啊!那是風般的女子,放肆大笑,無拘無束,誰都抓不住她。 經年以后,她居然變得這么安靜了。她現在很少有肆意大笑的時候。那雙眼睛也沒有以前那么有光彩了,蒙著厚重的霧氣,混沌不明。 他知道他是真的傷她很深。那條路是他們早早就約定好了的,他們要起走的。然而他言而無信,徒然轉身,將她留在夢里。她那么驕傲的個姑娘,把他當成自己的目標和信仰,怎么可能不恨他? 可是他沒有辦法。只恨命運苛待他,當年窮困潦倒的少年給不了她任何未來。 男人胸腔沉悶,不自覺就牽扯出了絲絲縷縷的疼。 他悄無聲息地走進去,關了臥室的門。開了床頭柜上的小臺燈。 她白凈的小臉在暖橘色燈光的映照之下,越發顯得白皙細膩。 這刻溫言回覺得無比滿足。 他脫了鞋,踩上床,合衣在她身邊躺下。 他伸攬住她纖細的腰肢,將她帶進自己懷里。 睡夢里,她扔掉了玩偶,反回抱他,嘴里嘟囔句:“言回……” 這是她的本能反應。 慵懶綿軟的女聲,像是在撒嬌,莫名纏綿悱惻。 男人心尖猛地顫,思緒翻涌。 她口口聲聲說不愛他,可是睡夢竟還喊著他的名字。 他直都知道這個女人貫口是心非。好在她說的那些話他從未當真。 她愛不愛他,他心里很清楚。 原本并不想做什么。然而她的這聲“言回”讓他徹底失了理智。 他心癢難耐,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他開始親她,從額頭開始,路向下…… 吻密密麻麻落下,猶如雨下。 她的唇太柔軟了,他肆意汲取著屬于她的甜蜜。 沈書魚迷迷糊糊,嘴里溢出話來,“言回別鬧……” 他卻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