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 沈書魚隨意聽了耳朵歌詞,她覺得這歌詞可真傷感。 首歌放完,她聽到空氣傳來兩聲清脆的提示音。這是微博專屬的提示音,特別熟悉。 緊接著又是好幾聲。 他的連了車載,微博的提示音瞬間被無限放大,讓人耳朵感到震顫。 “你也玩微博?”沈書魚扭頭看他。 男人神色如常,淡聲道:“偶爾會刷刷,看看新聞。” 她不疑有他,從包里翻出顆椰子糖,拆掉糖紙,吃掉, 路基本上都在聽歌,交流幾乎沒有。溫言回車速快,迅速就到了醫院。 看望病人不好空,沈書魚在醫院對門的水果店買了兩只果籃。 季興平和師母沒想到沈書魚會來,兩人都有些意外。 季興平忙說:“是言回這孩子跟你說吧?這孩子就是多嘴,都是老毛病了,不嚴重!還讓你專門跑趟。” 沈書魚放下果籃,“本來就是周末,我也不上班。您感覺怎么樣啊,還好嗎?” 季興平:“好多了,沒之前疼了。” 沈書魚問:“術定在什么時候啊?” 季興平答:“周。” 沈書魚:“哪個醫生主刀?我認識骨科的陳醫生,之前我爸的骨折,就是陳醫生看好的,他很厲害。要不要我去打聲招呼啊?” 季興平聞聲笑了笑,“就是陳醫生主刀。” 她笑,“那真是巧了,既然是陳醫生主刀,我就放心多了,他醫術非常精湛。” 說完又忍不住叮囑兩句:“您平日里就該多注意保養,別那么拼,您已經不年輕了。” 季興平:“還不是被班上那群臭小子給氣的,等下學期我就跟王主任申請再也不當班主任了。” 季興平提到王主任,沈書魚就接話,“我剛在學校碰到王主任了。” “哦,是嗎?”季興平笑起來,“你和言回可是王主任的反面教材,天天掛嘴邊,提到學生早戀,你倆就得被他拉出來溜圈。” 沈書魚:“……” 沈書魚扶額,沒想到她和溫言回在竟然這么出名。 溫言回把那袋換洗衣服交給師母。 師母笑著說:“辛苦你了言回,兩個孩子都在國外讀書,也幫襯不到家里,我和你老師有事就總麻煩你。” 溫言回:“師母您別客氣,都是應該的。” 他父母早逝,讀書的時候季老師就對他多有照顧。這么點小事都是舉之勞。 沈書魚在病房坐了大半個小時,陪季老師說了會兒話。她就得回去了。晚上還要去父母家吃飯。 聽她要走,季興平忙喊溫言回:“言回,送送書魚。” 沈書魚:“……” 她覺得季老師還真是熱心腸! 溫言回旋即起身,抬了抬眼皮,“走吧,我送你回去。” 站在電梯外等電梯。 沈書魚盯著跳轉的紅色數字出神,1,2,…… 她晃了會兒神。再回神之時,卻見眼前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蹲了個人。 溫言回蹲在她面前,正低頭給她系鞋帶。 作者有話要說:陳醫生打了個隱形醬油,哈哈哈 【注】:歌詞來自于枯木逢春《這城市風總是很大》。 第18章 、 平時上班沈書魚般都穿高跟鞋,今天周末,為圖省事她就隨便套了雙白色板鞋出門。 板鞋輕便,走路帶風,左腳鞋帶什么時候松開了都不知道。 男人這個動作來得太過突然,她毫無防備,整個人直接蒙了,甚至都想不到開口去阻止他。 住院部鬧哄哄的,各種雜音在耳旁回蕩。而現在仿佛切噪音皆被悉數篩除干凈,周圍環境瞬間變得萬籟俱寂。 時間停滯,不再流轉,天地間似乎就只剩下她和溫言回兩個人。他不受影響,專注地給她系鞋帶。 明明是這么件普通的事情,她居然自帶濾鏡,腦補出了出小言的橋段。 男人半低著頭,從沈書魚的角度看過去,正好可以看到他頭頂的兩個旋,均勻地劈開發路,線條清晰。他的短發烏黑濃密,仿佛有雨露凝結在上方,悠悠發亮。 老輩的人常說有兩個旋的人聰明。別人她不知道,溫言回肯定是聰明的。 他眉眼低垂,表情平靜,臉部線條剛毅,精雕細琢般,纖毫畢現。 他扯著她長長的白鞋帶,修長的指繞圈,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原本是廣袤無垠,平靜安詳的夜空,有人毫無預兆地放了打煙花,萬千璀璨,絢爛多姿。 沈書魚的腦子在瞬間炸裂,嗡嗡作響。 十歲的沈小姐真是個嬌氣的小公主,從小衣食無憂的她,不管什么事情都愛使喚溫言回。每次鞋帶散開了也不愿自己系,把腳往他跟前伸,跟個大爺似的,頤指氣使,“你來幫我系!” 溫言回那會兒也是真寵她。也從來不會覺得沒面子,個180的大高個就那么刺喇喇地蹲在地上給她系鞋帶,沒覺得任何不耐煩。 等他系完鞋帶站起來,她就順勢附贈香吻枚,痞里痞氣地壞笑,“本大爺賞你的!” 以前的溫言回多清純啊!跟朵清純的小白花樣,連抱她下都會臉紅。她親他,他自然是面紅耳赤,表情變扭,支支吾吾地說:“魚魚,下次別這樣,讓人看見不好。” 她雙插腰,煞有其事地說:“小爺我親你那是看得起你,你當誰我都親啊!” 溫言回:“……” 他就跟看智障眼看著她。 可下次她依然照親不誤。 她有時候也會良心發現,自我反思,覺得自己太強勢了,天天壓榨溫言回。她就問他:“我是不是太霸道了,對你太壞了啊?” 溫言回這廝特委屈,可憐兮兮地說:“被你欺負習慣了。” 沈書魚:“……” 沈書魚:“我深刻地反思了下,我不應該這么對你的,以后我得對你好點。” 溫言回就跟見到鬼樣,弱弱地說:“你還是別反思了,越反思我越害怕。條蟲子的懺悔,我看不到任何誠意。” 沈書魚:“……” 她的這些話他聽聽就好,從來不會當真。畢竟她自己說過的話轉頭就忘,第二天還是會繼續當她的大爺,繼續壓榨溫言回。 可溫言回從來沒有反感過,也沒有任何抱怨。她直覺得他是樂意的。 有些時候余夢溪都看不下去。好閨蜜犀利地說:“你不是找男朋友,而是給自己找了個免費保姆。” 對此沈書魚是很不認同的,“我喜歡他才壓榨他,別人我還不樂意壓榨他呢!” 余夢溪:“……” 好閨蜜翻白眼,“你就可勁兒作吧你,等他受不了你,有你哭的!” 沒曾想語成讖,后面她就真的把他給作沒了。 溫言回個大男人,又長得這么好看,就這么旁若無人地蹲在地上給她系鞋帶,自然是賺足了周圍人票目光。 兩個小護士跟沈書魚他們起等電梯。 兩位姑娘竊竊私語:“好男人為什么都是別人家的?” 另個說:“大概咱們丑,不配擁有好男人吧!” “……” 小護士的竊竊私語將成功將沈書魚拉回現實。 溫言回替她系好鞋帶,重新站了起來,派泰然自若,跟什么都沒發生似的。好像這是本能,就跟吃飯睡著樣稀松平常,他沒感覺到任何不妥。 前不久她和學長厲南川在川菜館吃飯偶遇他和譚慈。兩人擦身而過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出人意料地抓住她的袖子,替她綁上了袖口處的蝴蝶結。 誰都沒注意到她的衣袖,她自己都沒發現。可他卻看到了。 以前談戀愛那會兒這人就是這樣,很少說話,整日都安安靜靜的,可又無處不在。沈書魚從小就是馬大哈,向粗心大意慣了。他總是能注意到很多小細節,她鞋帶散了,衣服臟了,忘拿,耳環掉了等等等等。 她習慣了他的細心,甚至理所當然地享受他的細心。以至于剛和他分那兩年她把自己的生活過得團糟。 “叮……” 聲脆響過后,電梯門適時打開。 溫言回邁開長腿,抬了抬下巴,“進去吧。” 兩人道走進電梯。 醫院的電梯每趟都是人滿為患的。他們識地縮在角落里。 溫言回伸出臂,自然地將她護住。 沈書魚腦子里亂糟糟的,思緒萬千,怎么都理不清明。 坐電梯到住院部樓,兩人并排走出大門。 沈書魚及時停下腳步,音色沉涼,“溫教授,你不用開車送我了,我晚上要去我爸媽家吃飯,我爸媽不會想見到你的。” 說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住院部大廳,直接攔了輛出租車坐進去,揚長而去。 溫言回怔怔地站在原地,下意識捏緊車鑰匙。因為過度用力,背青筋暴起,猙獰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