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被迫占了便宜的秦斐并不高興,因為陛下回來了。 根據他這幾日的調查,他越發不看好這位陛下。 性格暴戾, 一言不合就開殺,饒是天賦驚才絕艷, 用在殺人上怎么看都不舒服, 仇家林立, 據他對當初那個喪禮的參與官員調查,整個京城, 起碼十之八九都與這位陛下有仇。 有仇也不是大問題,但是最重要的是有病。 萬一命短只留下穗穗可不就是讓人攻訐? 綜上, 除了那好看些的皮囊簡直是毫無可取之處。 當然,這是氣話,秦斐本心還是不想讓穗穗高嫁, 尤其是皇宮。 他深知世上事情身不由己的多了去了,若是穗穗嫁了陛下,往 后不知道身不由己的事情要經受多少。 他看著穗穗長大, 對meimei唯獨的心愿就是她歲歲平安歲歲喜樂歲歲無憂。 怎么看,李兆都不符合這個要求,性格還偏執,陰晴不定, 萬一他沒了還讓穗穗陪葬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怎么想怎么不好,秦斐蹙眉思考折過長廊。 如今大理寺接了案子,按照律法秦斐是受官兵保護的,他便帶著穗穗和外祖回別院住下了。 他一直想著李兆的事情走到長廊盡頭,敲了敲穗穗的門,卻發現門是虛掩著的,并未關上。 秦斐覺得奇怪,他推門進去,發現穗穗正在關窗戶。 “怎么了?莫不是著涼了?”秦斐突然想起在客棧穗穗就關著窗戶。 穗穗顯然被嚇了一跳,她背過身,搖了搖頭,悄悄把掌心的小鎖用衣袖擋好,她是準備鎖窗戶的。 秦斐仔細將穗穗打量了一遍,確定她是真沒著涼才說起李兆回來的事情。 “陛下回來了。” 穗穗眨巴眨巴眼睛,她知道,今早就知道了。 看著穗穗好像不吃驚的樣子,秦斐眸光一閃,“穗穗,陛下是不是來找過你了?” 穗穗有些發慌,她幾乎沒怎么撒過謊,不熟練的很,有些緊張的錯過秦斐的眼睛。 秦斐便知道答案了。 像“陛下怎么來尋你作甚?”這種有些蠢的問題秦斐再沒有問,他回顧了一遍上午的相處,穗穗唯一可能見過李兆的時候就是在自己屋里睡覺的時辰。 穗穗沒告訴他本來就是一個問題,在聯想起穗穗關窗的蛛絲馬跡,秦斐幾乎是霎那沉了臉。 只有一個解釋,那位新皇做了些不太好讓穗穗難以啟口的事情。 秦斐那張溫和笑臉難得變了色,怒氣沉沉。 好是荒唐!好一個暴君!好一個登徒子!好是放浪! 他本來是想跟穗穗說了陛下回來問問她想怎么辦,現在就不用問了,穗穗絕不可能再到那么荒唐的新皇魔頭身邊去! 在無聲的寂靜里,穗穗心慌又難受。 騙哥哥是不是不太好?哥哥那么相信她。 可是要是說了哥哥會不會問她郎君來了干什么 。 她揪著衣袖,一時間掙扎上了。 秦斐自然不會看著meimei為難,他深吸了一口氣,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怕嚇到了穗穗。 “穗穗,”秦斐輕聲道,“哥哥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穗穗慌張地抬眼,纖長的睫毛撲閃。 秦斐輕輕的抿了下唇,“哥哥幫你把窗戶鎖起來好不好?” 穗穗瞪圓了眼,她想了會兒,然后慢吞吞的伸了手掌,攤出一枚精致的小鎖。 秦斐耐心的等著穗穗反應,在瞧見穗穗掌心的鎖時磨了磨牙,然后站起身來去鎖了窗。 末了,他轉過身看著meimei干凈純稚的眉眼,軟了聲音。 秦斐輕輕摸了摸穗穗的頭,“哥哥絕對不會再讓人欺負你。” 一整個下午,秦斐都沒收到李兆遞什么要穗穗進宮的旨意。 其余便過得像平常一樣,吃罷晚飯,穗穗和秦斐在院中乘了會兒涼,又和段大學士說了會兒趣事便回自己房間準備睡了。 秦斐也回了自己房間然后又出來。 秦斐立在院中一只手里提著劍。 今夜月色如霜,秦斐手里的劍泛著寒光。 溫和的眉眼下沉,露出些許鋒利。 風來,衣衫動。 秦斐抬眼。 手腕微動,抬劍,劍尖上指,劍光凜冽。 純黑色的大袖衫在月光下格外晃眼,只是李兆身法快,便顯得輕靈猶如鬼魅,此時,他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