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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薄沒有回答,卻是說:“帶他過去。” 林薄和老秦架起陳匸往老秦車內走去。 朝歌還在迷迷糊糊地睡著,全然不知道剛剛有人差點為了他送命。 陳匸坐在剛剛林薄坐的位置,他看著朝歌,盡管臉上還帶著血跡,看上去很狼狽,但是看到了朝歌之后,見到朝歌似乎并沒有再難受了,微微勾了勾唇角,他向朝歌伸出手,想要觸碰朝歌的臉頰,卻遲遲沒有落下。 這樣猶豫幾秒后,正要收回手,朝歌似乎感應到了什么,抬起手,握住陳匸的手。 陳匸一怔,只見朝歌慢慢睜開了眼睛,他還有些迷糊,因為發//情期,臉紅紅的,看上去格外的漂亮,他抬起頭看著陳匸問道:“陳匸…是你嗎? 聲音軟軟的,像是剛睡醒般軟糯。 陳匸心里一動,瞬間心里軟的一塌糊涂。 他喉嚨有些澀,說出的話來也帶著沙啞,“是我。” 朝歌在恍神的剎那,眨巴眨巴眼睛,然后恢復了清明,發情//期如潮水般來,又如潮水般退開了過去。 “陳匸,你怎么會在這里?” 朝歌坐直了身子,看著陳匸鼻子臉上都有血,下意識地就去摸他的臉,問道:“你怎么了?怎么弄成這樣?” 由于朝歌靠得太近,陳匸抬起手就搭上了朝歌的腰,將他攬在了懷里。 朝歌嚇了一大跳,就去推開,正好撞到了陳匸受傷的腿,陳匸吃痛一聲,但是依然不放手,緊緊摟著朝歌。 “喂,陳匸……” 陳匸小聲在他耳邊道:“噓,我受傷了。鼻子流血了,腿也骨折了。” 他繼續說:“我出車禍了,是為了你,所以你得照顧我了。” 朝歌原本推開的手,滑了下來,他看向車外,只見老秦和林薄站在車外正看著他們。 老秦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咳”了一下,見朝歌看他,說:“這位先生見你在車上,就開車跟上,結果車技不太好,翻了。幸好,沒有傷到其他人?!?/br> 林薄說:“事情大概是這樣?!?/br> 當然,這家伙是故意送死的,這話林薄也不會多說。 朝歌看了看陳匸狼狽的臉,又在陳匸的肚子上背上摸了摸,問道:“還有哪里有傷嗎?還有哪里疼?” 陳匸看著朝歌臉上的關切,雖然語氣依舊淡淡,但是聲音明顯虛弱了不少,“都疼,需要人照顧?!?/br> 林薄“嘖”了一聲。 正在這時,有警//察過來,林薄與他們交談了起來,陳匸也出示了自己身份,考慮到沒有其他人員傷亡,也沒造成惡劣的社會影響,陳匸給助理打了個電話,讓助理警//察處理后續事件。這件事也就沒什么其他拖拉了。 而在車上,朝歌說:“先趕緊先送陳匸去醫院?!?/br> 老秦上了車,“對對,先去醫院比較重要?!?/br> 林薄就是醫生,他估計這家伙撐死就是骨折加一些擦傷,奈何人家嚴肅著一張臉,硬是說自己全身都疼,他也無話可說。 車內,后排是三人。 朝歌坐在中間,他看了看陳匸一臉狼狽加虛弱地靠在座位上,他本來就有種抑郁的冷俊感,這會兒臉上還有血跡,領口還有鼻血的痕跡,就更加顯得頹喪又虛弱了。 朝歌坐立不安,他本來就是心軟的人,于是說:“陳匸,你那樣靠著不累嗎?” 林薄心中冷笑,他當然會說累。 陳匸果然道:“累。” 于是朝歌伸出手,將陳匸拉到自己的肩膀上,說:“你靠著我吧。” 陳匸閉上眼睛,聞著朝歌身上的香味,修長的五指也悄悄牽上了朝歌放在腿上的手。 朝歌想要抽開,卻是被陳匸抓得很緊,這是受傷的人,朝歌也就不跟他計較,他看了看旁邊坐著的林薄,所幸林薄只是看著窗外,似乎并不在意他們兩人。 朝歌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聲音壓得很低,問道:“你為什么追車呀?你不是在機場嗎?” 陳匸眼睛還是沒有睜開,朝歌低頭,便能見到他很長的睫毛,淡淡道:“不知道?!?/br> 不知道?這回答明顯就是糊弄人。 朝歌問:“那你知道什么?” 陳匸突然睜開眼睛,一下對上朝歌的眼睛,說:“我知道我受傷是因為你,你負責負定了。” 朝歌:“……”碰瓷? 朝歌叫道:“喂,陳匸你可不能不講理,是你自己追上來出了事,我負責什么?” 陳匸“嘶”了一聲,“剛剛好像也撞到了頭,疼死了,你這么吵,我腦袋都要充血了。” 朝歌趕緊閉上了嘴巴。 陳匸輕笑出聲,然后又挪動了下頭,干脆睡在朝歌的懷里。 朝歌不會知道,剛剛那一瞬間,他真是不顧及生命都想將他們攔下的,最壞的結果,不過是他車毀人亡,所幸現在不壞。 放不開,無論如何都放不開。 說得冠冕堂皇,做得也毫無退路,以為這樣就能逃開叫做‘朝歌’的魔咒,可是,只要朝歌看他一眼,只要自己看朝歌一眼,一切都土崩瓦解。 就算是死,也舍不得放開。 出爾反爾,言而無信,極盡無賴。 他就是這樣無用,他徹底成了一個名叫‘愛朝歌’的一條狗,毫無尊嚴,也會一直徘徊。 林薄緊緊抿著嘴唇,微微偏過頭,看著朝歌,只見朝歌低下頭,正盯著陳匸,眼神專注又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