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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朝歌一回頭,車子就停下來。朝歌也總算明白,陳匸就是耍他。 一人一車就這樣慢慢走在黑暗的空曠馬路上。 走了一會兒,朝歌覺得肚子那處被踹的地方實在疼得厲害,便蹲下身子,歇息了會。 他剛低下頭,“轟”得一聲車子又停在了他面前。 車門打開。 陳匸說:“上來?!?/br> 這個時候朝歌要是冷冷來一句:“給老子滾蛋,不稀罕!”沒準能拔高自己形象。 然而,朝歌行云流水不帶半點拖泥帶水就坐上了車。 陳匸將手里一包東西遞給朝歌,“剛買的,趁熱吃?!?/br> 朝歌想不到他居然給他買了吃的,肚子實在太餓了,也沒客氣便接過,說了聲:“謝謝。” 隨后,車子調轉車頭,朝歌驚訝:“方向反了,我家在這邊。你這是去哪里?” 陳匸冷著臉,“醫院,你坐上了我的車就沒權利說不。” 作者有話要說: 有點晚,手速真的慢。 第6章 繾綣 朝歌像餓死鬼一樣囫圇吞棗地吃完了陳匸買的熱食,瞬間覺得身體和心情都舒暢了不少,心情一好便想找人說話,只是對上陳匸那冷冰冰的側臉之后,朝歌打消了這個念頭。 現在坐在陳匸的車上,陳匸說要去看醫生就去看醫生吧,他實在沒有精力再大吵大鬧總不能跳車吧。 大不了,到了醫院再跑路羅,他這么大塊頭,往地下一坐,陳匸都拉不起他。 要是去醫院的話又要花好多的錢,朝歌揉揉自己還疼的肚子,想著這頓打絕不能浪費。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亮,透過車窗,月光照到陳匸身上。 朝歌靠在車子上,偏過頭看著陳匸,他的側臉很漂亮,就像刀削了一般過于棱角分明,鼻子高挺,讓他的氣質堅硬又銳利。只是從側面看過去,他的睫毛又濃又長,在柔和的光暈下,竟有幾分溫柔。 十五年的時光真是將當初那個做什么都畏縮著身子的少年雕琢成如今冷漠俊美的高高在上的男人。 除了眉眼間那模糊的幾分熟悉,竟是再也找不到跟當初的陳匸有半毫相像……哎?哎?不是,朝歌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盯著陳匸。 陳匸側過臉,冷著臉,看著朝歌。 眼神示意:你在看什么? 朝歌一邊擺手一邊笑,“沒沒沒什么,您繼續開車?!背柽€坐了一個請的手勢。 幸好陳匸也沒有多做糾纏,又偏過臉,冷著一張撲克臉繼續開車。 朝歌又偷偷看了看陳匸的耳朵,他的耳朵很紅很紅。 很久以前,朝歌就發現,只要他一直盯著陳匸看,陳匸的耳朵就會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那時,朝歌要是笑他,他說起話來還會結結巴巴。 看來,十五年時光也不一定能把一個人變得完全面目全非,總會留下一點什么。 因為這點小發現,朝歌不禁想笑,他偏過臉,一手撐著下巴,遮擋住笑意。 “你,”陳匸再次看向朝歌,只不過只說了一個‘你’字就遲遲不說下話了。 朝歌等了一會兒,奇怪問道:“你什么?” 陳匸冷冷地看著他,朝歌心領神會,嚴肅著臉,“我沒有笑。我想睡覺?!?/br> 說著,朝歌就閉上了眼睛。 今天晚上朝歌可謂是身心俱疲地折騰了一個晚上,他原本是想躲避陳匸的追問故意閉上眼睛,可是一閉上眼睛,眼皮就牢牢地搭了下來,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發出淺淺的呼吸聲。 陳匸開著車子,看著前方,不發一言地行駛在空曠的夜里。 朝歌淺淺的呼吸傳到他的耳里,他這才偏過頭,靜靜地看著朝歌的臉。 月光下,朝歌的臉紅紫一片,再加上如今朝歌是幾百斤的大胖子,絕對沒有半點可觀之處。 朝歌的手搭在肚子上,瓷白的手指在月色下似乎都在泛著白光,陳匸的眼神很柔和,與他平日的冷漠銳利全然不同,似是夜深人靜突然卸掉所有冷硬的盔甲。 他伸出手,修長的手指慢慢接近朝歌的手,指間觸上指間,就這樣輕輕又輕輕地觸碰了幾秒,陳匸收回了手。 他盯著朝歌的臉,輕聲說:“你…你…你剛剛…笑…笑什么呢?” 一句話竟是結結巴巴。 若是朝歌醒來,他定也會覺得現在的陳匸與十五年前那個只要自己對他笑,他就耳紅結巴到說不出完整話的少年在不同的時空又再度重合。 真是沒出息。 陳匸捏了下自己通紅的耳朵,一手抵住下巴,眼里閃過煩躁,看了一眼還熟睡的朝歌,轉動著方向盤,車子猛地加快了速度,飛馳在黑夜之中。 “快進去,快進去。”朝歌風風火火地從外面跑進更衣室,他推著正在換衣服的陳匸往衣柜里鉆。 剛剛換下衣服還沒套上運動服的陳匸就這樣被朝歌一齊推進了衣柜中。 兩個身材修長的少年擠在狹小的柜中,朝歌低聲在陳匸耳邊說:“蔣澤他們要來找我,你別出聲?!?/br> 陳匸輕輕地:“恩?!绷艘宦暋?/br> 朝歌低低竊笑著,“這次他們找不到我,就要請我吃一千塊錢的大餐,蔣澤還要當著其他人的面叫我哥哥?!?/br> 黑暗中看不清陳匸的表情,只是又輕輕地“恩”了一聲等了一會兒,還不見他們過來,朝歌性子急,他輕輕地推開衣柜,回過頭,見陳匸還坐在衣柜里,壓低聲音對他叮囑著,“你先別出來,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