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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消息一出,票就被瘋搶一空。 大紅舞臺上,墨羽一身華麗的楊貴妃戲服站在舞臺中央,頭上的珠釵華麗奢靡,瑪瑙寶石璀璨耀眼。 如翠竹般的纖細手指持一柄折扇,指尖靈巧的翻轉著扇柄。 這把折扇還是當年墨羽學戲的時候,長者贈予自己的,對于墨羽來說意義非凡。 “妾乃楊玉環,蒙主寵愛,欽點貴妃,這且不言。昨日圣上命我往百花亭大擺筵宴.......” 冷翊蒹獨坐在二樓的包廂里,一邊吃著剛才路過蛋糕店新買的巧克力,一邊聽著墨羽唱戲。 墨羽的一回眸,一眉顰笑淺,一低頭吟唱。無疑不處處勾得冷翊蒹挪不開視線,卻又是惹得冷翊蒹一次次紅了眼眶。 冷翊蒹趕緊用手帕將眼角的眼淚輕輕拭去,強顏歡笑著看向大紅舞臺。 一出戲終了,觀眾們紛紛涌到了舞臺邊兒上,沖著墨羽使勁兒揮著手,一個個喜極而泣。 “好!好!墨老板唱得好!” “墨老板!墨老板!您瞧瞧我呀!” “.........” 天音閣的兩個小廝雙手抱著一塊楠木牌匾,小心翼翼的送到墨羽跟前兒。 一旁跟著的吳老板,當著眾人的面將蓋住牌匾的大紅綢緞給掀了開來,故意提高音量嚷道,“海關總長賜牌匾——風華絕代!” 楠木牌匾上由蔣浩天親自題了四個鎏金大字:風華絕代。 這塊牌匾蔣浩天準備了近半個月,就盼著墨羽重回舞臺那日送上,今日總算是逐了心愿。 兩個月的時光尚且如此,又何況這一日。一眨眼,便已到了傍晚。 用過晚飯后,墨羽特意命人將酒窖里的那壇葡萄酒給取了出來,送到房間里。 “蒹兒,這葡萄酒就是那日你與我一起釀制的。”墨羽雙手抱著酒壇,對準眼前的夜光杯緩緩倒著清澈的酒汁。 隨著“咕咚咕咚”的倒酒聲響起,醇厚的酒香溢滿了整個房間。 “這么快就能喝啦?”冷翊蒹眨巴了一下杏眼,雙手托腮望著眼前的墨羽。 “蒹兒可想嘗嘗?”墨羽柔和的一笑,停下了倒酒的動作。 “嗯嗯,好啊!”冷翊蒹微微前傾著身子,伸手端起了那杯溢滿酒香的夜光杯。 一個仰頭,冷翊蒹將杯中酒喝去了大半杯。 “蒹兒,切莫貪杯!”墨羽一把將冷翊蒹手中的夜光杯給奪了過去,蹙眉囑咐著道。 “那我要你陪我喝。”冷翊蒹沖著墨羽撒嬌道。 “我自然是要陪蒹兒喝的。”墨羽說著,將另一杯盛滿葡萄酒的夜光杯端了起來,對著冷翊蒹輕輕晃了晃杯子。 一個拂袖擋唇,將一大半杯葡萄酒系數吞入肚中。 倆人倚窗而坐,一邊品著葡萄酒,一邊聊著天。 “蒹兒,你回去后,可會想我?” “想!當然會想。” “蒹兒,你覺著你師傅是個怎樣的人?” 冷翊蒹微微擰眉,不知為何墨羽會突然問起了沈寒,良久開口道,“師傅她是個大善人,總是教導我身為醫者的職責。當然,她也是我最親的人。” “哈哈,大善人。”墨羽輕笑一聲,喝了一口杯中酒,“蒹兒愛她嗎?” “她是我的師傅,我只會敬她!”冷翊蒹趕緊解釋著道,“墨羽,你是喝多了吧?” “蒹兒,這把匕首可是你的?”墨羽從袖子里取出一把匕首,鋒利的刀刃在月光下反射出一道晃眼的光芒。 “墨羽,你要干什么!”冷翊蒹緊張的看著墨羽,警惕勸道,“刀劍無眼,你快把匕首給我!” “蒹兒,你不是要梅花釘嗎?” “對,可是......” “這世間并沒有什么‘梅花釘’,她讓你取的是——定魂釘!” 話音剛落,墨羽雙手握著刀柄,一把將匕首狠狠刺入自己的胸口。 一刀接著一刀,墨羽毫不留情地用匕首刮破著自己的胸口。 一陣翻攪后,墨羽只手掏出胸腔內那枚由白骨化作的釘子。 “蒹兒,給你.....”墨羽將白骨釘放到了冷翊蒹的掌心里,氣若游絲著道,“這便是你要的定魂釘.....” 掌心里那枚白骨釘,當真是梅花釘的形態,卻是由人類的白骨所化。上面不僅沾著殷紅的鮮血,還沾著些許血rou。 “啪嗒啪嗒”,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地上。一滴一滴,逐漸匯聚成一灘血水。 冷翊蒹整個人都嚇呆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卻仍舊說不出話。 疾步繞過桌子,冷翊蒹一把將墨羽緊緊摟進了懷里。 “墨羽,你....你到底在做什么....”冷翊蒹用手掌狠狠壓著墨羽鮮血直流的胸口,試圖止住鮮血,“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墨羽,我只要你....我只要你呀!”冷翊蒹撕心裂肺的吼著,滿臉的婆娑淚痕。 墨羽唇角溢出一抹欣慰的淺笑,用滿是血痕的手掌輕輕撫摸著冷翊蒹的臉頰,用盡渾身最后一絲力氣說道,“蒹兒,我愛你。” 頃刻間,墨羽的手重重垂落了下來,一雙狹長的鳳眼也跟著緩緩閉上。 “墨羽,你醒醒.....你醒醒啊!”冷翊蒹雙手不住的搖晃著懷里的墨羽,嘴里不停地重復著。 突然,懷里的人變得越來越透明,像幻影似的。 冷翊蒹試圖用手去抓,卻發現什么也抓不到,只剩下手里的那枚白骨釘被自己緊緊握在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