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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副官,這..........”士官有些為難了,轉頭看向張副官。 那人情緒激動異常,看著也不像假的。如若真的撞死在了醫院,該如何回去向總長大人交差? 一向面色平靜,喜怒不外露的張副官,此刻的臉色已是沉到了極。慢慢轉過身來,目光望向床上那人,陰冷兇悍。 長飛被張副官的眼神給嚇著了,卻仍舊死死的抱著柱子不撒手。 “我已經答應試藥了。”長飛抬頭,渾身顫抖不已的看著張副官,提高音量道,“可我也有一個條件!” “就你。”張副官冷冷著道,“也配和我談條件?” “不信我會撞死的,對吧?”張飛突然仰天輕笑出聲,整個人猶如魔怔了一般。 “砰”得一聲,長飛趁著大家一個不留意,一頭撞在了柱子上。 “我..........我這就去叫醫生來!”婢女一直站在角落,此刻也是不能再退縮了,壯著膽子喊了一聲。然后逃也似的跑出了病房,往著醫生的辦公室跑去。 張副官愣在了原地,看著額頭不斷冒著血珠子的長飛,瞳孔不由的驟然放大。 本來只是簡單的抓個人,這樣的行動對于張副官來說不知是辦了幾百次,可這次竟然失誤了。 海關總署,總長辦公室里。 張副官第一次以任務失敗,來向海關總長領罰。 “總長,屬下無能,請總長責罰!”張副官立在辦公桌前,嚴厲著自責道。 “你說他寧死也不來我府里?”蔣浩天端坐在椅子上,手里握著一只鋼筆,正在批復著今日早晨剛送來的急件。 “是的,總長。”張副官如實回答。 “他這般怕死的人,這次倒是有著膽子自殺了,可真是意外。”蔣浩天嘲諷一句。 “總長,那我們要怎么辦?” “............” 蔣浩天合上筆蓋,皺眉思索著,一時間也想不出什么折中的法子。 突然,門口響起一陣腳步聲。 倆人聞聲,紛紛抬頭看向了門口。 只見一個一身白色海關軍服的士官出現在門口,身邊站著一身珍珠白素色旗袍的墨羽。 脖子上掛了一串溫潤的白色珍珠項鏈,腳上踩著一雙白色真皮高跟鞋,一頭黑色卷發盤在腦后,額邊的頭發上別了一枚精致的珍珠發夾。 “總長。”士官一步上前,將右手舉到耳側,做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欲言又止道,“墨老板她.......” “嗯,你先下去吧。”蔣浩天對著士官淡淡說道。 士官后退半步,身板挺得筆直。再次敬禮,轉身離開。 “總長,上午好。”墨羽長身而立站在門口,對著蔣浩天禮貌著道。 “墨老板,怎有空來我總署呢?”蔣浩天微笑著看著墨羽,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質問。 “總長,請恕我唐突了。”墨羽說道,“我是為著長飛的事來的。” 蔣浩天一聽,轉頭看一眼張副官說道,“張副官,去泡兩杯茶來,就泡前些日總理差人送的那盒新茶。” “是,總長。”張副官應了一聲,一個轉身,退出了辦公室。 待張副官泡來兩杯香茶,又識趣的退出了辦公室,順手將門給掩了過去。 辦公室靠窗處有一方紅木桌,海關總長和墨羽相對木桌而坐。 “墨老板的消息可真靈通。”蔣浩天端起面前的茶杯,用杯蓋刮了刮水面上漂浮著的茶葉,“這才一個小時不到,墨老板就找上門來了。” “也是沒辦法,長飛盡給總長添亂。”墨羽端坐在椅子上,歉意著道。 “墨老板是知道的,我大可以一槍崩了長飛。”蔣浩天低頭吹了吹茶水,喝一口香茶,這才緩緩開口著道,“我也是看在墨老板的面子,這才一再容忍。” “是,總長說的對。”墨羽也覺得有點口渴了,于是端起面前的茶杯,低頭喝了一口香茶。 “不過。”墨羽說著放下了茶杯,嘴角揚起一個意味深長的淺笑,“這長飛畢竟是總長最為滿意的試藥人選。” “墨老板此話怎講?”蔣浩天頓了頓道,蹙眉看著墨羽。 “其實總長大人身邊不乏醫術高明之人,不過那些人都太過市儈,唯有冷醫生如此炙熱沒有心思的單純孩子,才最是適合來做這研究藥方的人。”墨羽不緊不慢的說著,“不過總長大人太過體恤民情,怕這孩子年齡太小,心性不定,不能夠堅持。所以這試藥的人,必須還得是能牽制住冷醫生的人才是。” “整個平京城內,就屬我與冷醫生最有交情。”墨羽笑笑,繼續著道,“昨日,冷醫生就是在我家吃酒吃醉了,這才沒回公府。” 此話一出,蔣浩天掛在嘴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不過即可又換上一副淡然的神情。 “這些年,我視長飛如親人一般。長飛能牽制住我,我亦能牽制住冷醫生。”墨羽一雙琥珀色的眸子盯著蔣浩天,語氣加重了“牽制”二字。 墨羽的一番話,越說到后面越是讓蔣浩天瞠目,自己的一番籌劃竟被這人看得如此通透。 “墨老板真是個聰明人。”蔣浩天佩服的看著墨羽,頓時對這個名伶刮目相看,“如若墨老板不是女兒身,我定聘你做我的副官。” “總長謬贊了,墨羽只是一介女流,頂多算是心細一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