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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老板,冷醫(yī)生。”張副官依次看了看倆人,禮貌而不失身份,最后將目光落在冷翊蒹的身上。 “冷醫(yī)生,總長請你即可回府一趟,有要事。”張副官面無表情的沉聲道。 冷翊蒹立馬站起身來,轉(zhuǎn)頭看了看墨羽,歉意著道,“墨老板,我得先走了。” 墨羽嘴角依舊掛著淺笑,只是這個笑容多少有點勉強,看著冷翊蒹柔聲著道,“冷醫(yī)生,慢走。” 冷翊蒹起身向著門口走去,待走到門檻處時,突然停住了腳步。 “墨老板。”冷翊蒹轉(zhuǎn)身,看著依舊立在原地的墨羽,“這《西廂記》我還沒聽完,我空了再來接著聽,可好?” 墨羽的嘴角忽而綻放出一個好看的微笑,頷首道,“自然,我等著冷醫(yī)生。” 待冷翊蒹的身影走遠,直至完全消失在視線里,墨羽這才將手中的折扇放在了桌上。 坐在桌邊,墨羽右手指尖捏起一顆剝好了的荔枝,送進嘴里。 墨羽本是不愛吃荔枝的,方才瞧見那人吃得這么開心,也跟著吃了一顆。 入口的清甜爽口,還伴著一絲冰涼,瞬間在整個唇齒間蔓延開來。 這冰鎮(zhèn)了的荔枝當真更好吃些,墨羽又忍不住再吃了一顆。 第十七章 出了墨家大宅,冷翊蒹跟在張副官的身后,一直琢磨著為何這人知道自己來了墨羽家。 不知為何,竟一陣心虛不安起來,便一直低著腦袋,不出聲。 小轎車一路在大街上橫沖直撞的加速行駛,卻不是去往海關(guān)公府的方向。 “張副官,我們這不是回公府嗎?” 冷翊蒹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看著坐在身邊的張副官問道。 “冷醫(yī)生,我們不回公府。”張副官回答。 “不回公府?”冷翊蒹微微蹙眉,“那我們?nèi)ツ膬海俊?/br> “去戒煙所。” “戒煙所?”冷翊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不明所以的看著張副官,“那是什么地方?戒白面的嗎?” “對。”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嗯,有人自殺了。”張副官平靜著道。 此話一出,冷翊蒹猛地睜大一雙杏眼,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小轎車一路向南行駛,約莫二十分鐘后,在一處大宅子前停了下來。 這宅子看上去年份比較久遠,砌墻用的磚瓦是那種老式的燒磚瓦,不似平京城大街上隨處可見的那種中西結(jié)合的磚瓦。 一塊楠木黑底鎏金的牌匾掛在宅子的大門頂上,上面題著“戒煙所”三個金色大字。 “冷醫(yī)生,里面請。”張副官率先下了車,抬手指了指身旁的大門,看著冷翊蒹說道,“總長在里面等你。” “張副官,還有勞你帶路了。”冷翊蒹禮貌著道。 “冷醫(yī)生,請跟我來。”張副官說著轉(zhuǎn)身,抬腳邁過門檻,向著內(nèi)院走去。 冷翊蒹跟在張副官的身后,倆人一前一后進了內(nèi)院。 剛一踏進內(nèi)院,冷翊蒹便聽到一聲尖銳的女人叫聲。 “給我白面.........給我........給我.......” 女人的聲音不知是從何處傳來的,聽上去很是凄楚。 前面幾個字似乎鉚足了勁兒,最后幾個字卻又仿佛氣竭了一般。 冷翊蒹不由的愣在了原地,目光環(huán)視著四周,想尋出聲音的來源。 突然,不知從何處躥出一個人影,向著冷翊蒹這邊的方向跑來。 那人一頭亂糟糟的短發(fā),身上的長衫到處臟兮兮不說,還破舊不堪。 看身形,明明是個近七尺的高個子男子,卻瘦的只剩下一堆皮包骨。一雙眼珠幾乎全都窩進了眼眶里。 雙目無神,瘋瘋癲癲。 跑著跑著,一個踉蹌,男子跌倒在地。奄奄一息的模樣,仿佛就再也起不來了。 “讓我死吧........死了就痛快了..........讓我死吧.........” 男人趴在地上,嘴里不停的重復著,氣若游絲一般,似乎就只剩下了這一口氣。 突然,不知從何處跟來兩個五大三粗的壯丁,手中拿著一捆麻繩,氣勢洶洶的朝著男子的方向追了上去。 冷翊蒹見狀,本欲上前,卻被身邊的張副官給伸手攔住了。 “冷醫(yī)生,這些不是你該管的。”張副官伸著手臂,攔在冷翊蒹的面前,面無表情道。 “可是..........” 冷翊蒹本欲還想說點什么,可看著張副官這張冷峻的臉,便不敢再繼續(xù)說下去了。 “冷醫(yī)生,別讓總長等急了。”張副官說完,收回手臂。一個轉(zhuǎn)身,步伐明顯加快。 冷翊蒹再次轉(zhuǎn)頭看向那人,只見那人已被追上來的兩個壯丁給綁了個五花大綁。一人拖著一只腿,朝著相反方向而去。 冷翊蒹站在原地,咬咬牙,乖乖的跟在張副官身后,也跟著加快了步子。 倆人一前一后,繞過長廊,來到西院的一處房屋前停了下來。 房門口站著兩排身著白色海關(guān)軍服的士官,個個威嚴冷峻,身后背著槍桿子。 站在最中間的一位士官瞧著張副官帶著人來了,趕緊一步上前,舉起右手放在耳鬢處,五指并攏行了一個軍禮,“張副官!” 張副官對著士官微微點了點下巴,算是回應(yīng)。然后向前一步,來到房門口,提高音量恭敬著道,“總長,冷醫(yī)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