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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情敵如此多嬌在線閱讀 - 第三十章美人計是行不通的

第三十章美人計是行不通的

    琴姬以為是自己機智地甩掉了追兵,卻不料程朗壓根兒沒有真的派兵追擊她。

    鐘毓昨日來見程朗的時候給了他兩樣東西,追魂香和幽隱蝶。

    追魂香無色無臭卻千里不散,由長在西南煙瘴之地的追魂木制成,幽隱蝶與追魂木相伴而生,聞香而至,千里追魂。

    當時程朗問鐘毓怎麼會有這麼古怪的東西,鐘毓不答。

    見鐘毓沒理自己程朗於是再問了一遍,結果鐘毓面無表情「別問,問也不能說。」

    程朗討了好大一個沒趣,但得了這追魂香卻是瞌睡來了送枕頭,不用白不用。

    而且令人沒想到的是程朗都還沒裝模作樣撤掉驛館駐守的官兵那刺客就已經等不及了,竟是光天化日之下再闖這嚴防死守的驛館。

    程朗一直等到那刺客潛入金元正生前的臥房找到了要找的東西才現身與之一戰。

    電光火石短兵相接,程朗察覺到今天的刺客不是前日的那個人,此人身型更加高瘦,且身法招式雖都是詭譎一路但卻還是有些出入。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流云槍長七尺,足有人高,握在程朗手中如臂使指,打得刺客根本近不了身。

    兩人過了近百招之後程朗故意賣了個破綻把人放走了,昨天流云槍送到程朗手之後程朗就在槍頭涂了鐘毓送過來的追魂香。

    到了晚上,程朗換了便裝帶上那裝著幽隱蝶的小匣子就出門了。這匣子不過寸許大小,四面鏤空做工精巧,程朗看著那繁復的雕花心道鐘毓的東西,果然事無巨細都講究得很。

    程朗打開匣子讓幽隱蝶飛到了空中,幽隱蝶自然是長著蝴蝶的樣子,但翅膀卻是如水晶一般透明,只有邊緣一圈透著盈盈的碧綠。

    幽隱碟b撲火的飛蛾大不了多少,自然飛得也不快,程朗趁著夜色,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一路向西,走著走著竟是已經來到了西市。

    程朗沒有預料到幽隱蝶最後居然飛入了酒肆後面的院子中,一時沒反應過來腦門兒差點撞到院墻上。

    太白有詩云「落花踏盡游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

    這間叫做「有酒」的酒肆程朗算是熟客,當年他和云霽兩人沒少來這里喝酒,前些日子還在這里碰上了鐘毓。

    程朗突然想到今日那刺客的身形高挑而瘦削,可不就跟有酒的老板娘琴姬差不多麼。

    此刻已是亥時,西市的店鋪早就已經收檔,街上半個行人也無。程朗站在月光照不到的墻根屏住呼吸聽了一陣,確定至少院子里沒有人才翻身一躍上了院墻,再幾個起落就悄無聲息地上了房頂。

    程朗伏在房頂上悄悄地掀起一塊瓦片往下看去,見到有個人趴在床上似乎已經睡著了,除此之外屋里沒有其他人,只有一燈如豆搖曳閃爍。

    然而沒等多久就聽到有人推門進來,再聽見喀嚓幾聲,那人的身量就b進來的時候高了一尺。

    這人又用了些不知道什麼藥劑擦到臉上,洗掉了臉上的喬裝。程朗定睛一看,正是前日那娃娃臉的碎嘴刺客。

    「喂,你別睡了,我照著你說的方子抓了藥。」呼延九把手里好幾副藥往桌上一放,毫不客氣地叫醒了琴姬「這麼多要我也不認得哪個是哪個,你看著分一分我再去煎藥。」

    程朗雖然是故意放琴姬走的,但流云槍刺在她身上的那幾下卻是半點兒沒有做假,琴姬趴在床上其實也沒有真的睡著。

    只聽她啞著嗓子抱怨了一句「真不曉得你是怎麼出師下山的。」

    就算不認得這些究竟是什麼藥,程朗也猜到他們應該是跑了好幾家不同的藥鋪抓了好幾副不同的方子,然後再從這些方子里挑出真正要用的藥材。

    如此行事不可謂不謹慎,若不是今晚追蹤到了此處,想在長安城一百一十坊間找到這兩人真是無異於大海撈針。

    程朗一直趴在房頂上一動不動,看著琴姬指揮著那娃娃臉刺客揀好了藥材,又看著那娃娃臉刺客進進出出好幾次,想是往廚房煎藥去了。

    剛才還清朗的月亮此刻已經起了霧蒙了紗,天上的星子也看不到幾顆,程朗身上藏青的衣衫與這暗極了的夜色融為一t。

    連飛來的云雀都沒有察覺到這里有個人,穩穩地停在程朗身上,啁啾幾聲之後又飛走了。

    程朗在思索是走還是留,根據之前的兩次交手來看,這兩人的功夫雖然都不如自己,但放在江湖上應該也是都是叫得上名號的高手了,他沒有把握能夠直接拿下這兩人。

    風中飄來陣陣的藥香,程朗不禁暗暗皺了皺眉。令敵軍聞風喪膽的程將軍自幼就怕苦不肯吃藥,聞到味兒就渾身不舒服。

    本來仍在猶豫的程朗立馬就決定要走了,下定決心的理由還極其充分,現在知道了刺客的身份,那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千萬不能輕舉妄動打草驚蛇嚇跑了後面的大魚。

    程將軍絕對不是被藥味兒熏走的,不是。

    呼延九雖然認不來藥,但煎藥卻是很熟練的樣子,他盯著更漏見時間差不多了,便將藥煲整個端進了琴姬的屋子里。

    這藥煲不似一般的砂鍋有雙耳,而是一邊是手柄而另一邊是壺嘴的樣式,呼延九用一塊紗布包住壺嘴之後才把熬好的藥倒進邊上準備好的陶碗里。

    趴在床上沒有辦法吃藥,琴姬只好支起身子坐到了床邊,自然又是疼得一陣齜牙咧嘴。

    這陶碗平時是琴姬用來喝酒的。等到藥湯稍涼,呼延九將碗端到琴姬手上,琴姬接過來便直接一飲而盡,豪爽得彷佛在跟人拼酒。

    很可惜程朗沒有看到這一幕,否則他一定會對琴姬生出無限敬意來。

    琴姬在藥方中加了曼陀羅花,曼陀羅花雖有劇毒,但處置得當用來入藥也可止痛助眠,服過藥之後折磨了她一整天的疼痛終於漸漸消散。

    呼延九見琴姬的臉色好些了,才跟她商量「現在你床都下不來,我也被絆住了脫不開身,咱們怎麼把東西送出去?」

    現在琴姬又已經重新趴回了床上,她轉過臉來看著呼延九「你問我我問誰去?程朗這個王八蛋下手也太狠了,虧得姑奶奶給他倒了這麼多年的酒,一點情面也不講。」

    呼延九倒是拎得很清楚,他反問道:「人家又不曉得是你,有什麼情面可以講?」

    琴姬氣結,無法反駁。

    「而且你不是說程朗不愛紅妝嗎?你那套美人計是行不通的,說不定我都b你有機會呢。」呼延九說著還照了照邊上的銅鏡,越看越覺得自己風流倜儻玉樹臨風。

    琴姬只恨自己現在身負重傷動彈不得,否則她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呼延九這個目無尊長的小兔崽子。

    程朗離開西市之後并沒有直接回驛館,他去了趟京兆府。按常理來講這個時候府衙里早就沒有人當值了,但這幾日不一樣。

    京兆尹魏盛這幾日連家都沒回過,跑完大理寺跑驛館,若是兩邊都沒事就歇在府衙里,生怕萬一再出點什麼事自己來不及反應,愁得下巴上的rou都少了一層。

    這會兒已近子時,魏盛這個時候見到程朗又是一陣心驚膽戰,以為又出了什麼要命的大事,否則程將軍為何要寅夜來訪。

    程朗放佛看出了魏盛的心思一般,慢條斯理道「魏大人且寬心,這天啊,是塌不下來的。就是有件事情要拜托魏大人。」

    程朗對魏盛這個京兆尹的印象還不錯,有時雖不免流於油滑,但辦事還是靠譜的。

    程朗的官銜其實b魏盛高出好幾級,但是他年紀太輕,魏盛又跟他師父羨魚先生是同期的進士,按輩分還得叫人家一聲師叔,所以程朗在魏盛面前從來都自謙為晚輩。

    雖然程朗做人很客氣,但魏盛覺得自己不能心里沒數。

    程朗是什麼身份,一品鎮國公府出來的勳貴子弟,又有千軍萬馬里廝殺出來的赫赫戰功,風頭正勁一時無兩,實實在在的大周武將第一人。

    雖說從古到今就數不出來幾個有好下場的名將,但程朗如此年輕,說下場什麼的那都為時尚早,魏盛覺得自己肯定活不過他。

    被程朗一番揶揄,魏盛連忙向程朗一揖道「程將軍言重了。但凡有用得上下官的地方盡管吩咐,下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程朗搖搖頭,挑了張就近的椅子坐下,待魏盛也坐定後才道「赴湯蹈火倒也不必,只是要魏大人幫著盯兩個人。」

    魏盛正色道「不知程將軍要下官盯什麼人?」

    「這兩人與這幾日驛館的事情有些關聯,在下也是剛剛才有些眉目。這兩人背後肯定還有主使和同謀,沒查清楚之前直接拿人我怕會打草驚蛇,需得派人在他們藏身之處周圍好生監視著。」程朗的聲音,按鐘蘊的說法來講就是行走的低音炮。

    程朗說話時并不像一般的武將那樣五大三粗直來直去,相反他講話很斯文,剛到軍中時很多人奚落他是個嬌貴的小少爺,秀氣的讀書郎,直到程朗將這些人揍得是服服帖帖,再也不敢造次。

    後來上了戰場,一開始的時候仗著誰也不認識他,沒少扮豬吃老虎坑得敵軍將領找不著北,程朗最初的戰績就是這麼來的。

    魏盛點點頭「將軍所言有理。」

    程朗接著道「魏大人你也知道,在下能調動的人馬都是些只曉得打仗的粗人,這盯梢監視的精細活兒他們肯定是做不來的,所以只好來求魏大人了。」

    魏盛忙說不敢,問程朗這兩人藏在何處,大概需要派多少人手過去。

    「所謂大隱隱於市,西市興安坊有間酒肆叫做有酒,經營了少說已經七八個年頭,那掌柜的是個西域來的胡姬。」程朗答道。

    這時夜里當值的衙役送了兩盞茶上來給二人,程朗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接著道:「她身邊還有一名男子,此人會縮骨之功能輕易改變身形,又懂易容之術,頗為變化多端  。」

    魏盛一邊聽一邊點頭,再三保證一定會把事情辦得妥妥帖帖。

    程朗囑咐完要囑咐的,從京兆府離開的時候已過子時。

    對程朗這種高手來說,宵禁實際上是不存在的,只要他愿意,其實哪里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