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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明澤這次扮作的是褚厲的親衛,褚厲平時不帶小廝,否則反而小廝能更近隨左右。 但冒然多了個小廝,反倒會引起注意,所以干脆扮作侍衛。 褚厲此行進宮能帶兩個侍衛,另外一個自然是厲四,也方便隨身保護謝明澤。 謝明澤易容的是一個長相頗為普通的侍衛,乍然看過去并不起眼也記不住。 這次宮宴,除了文武大臣外,還有一眾宮妃不說,褚寅帝將幾日前剛點的狀元郎也邀請進宮。這狀元郎還是熟人,正是之前春闈第一的劉會元,謝玉嬌的準未婚夫。 不過這次因為謝相身體沒辦法進宮,他的家眷自然也不能進宮。 謝明澤與厲四站在褚厲身后不遠處,因為在陰影處,反倒更方便將宴會中眾人的模樣收入眼底,尤其是劉狀元在宴會頻頻受到關注時的受寵若驚,甚至連趙首輔都與他攀談一二。 謝明澤敏銳察覺到趙首輔家眷席位上一位戴著面紗的女子頻頻看向劉狀元那張俊俏的面容。 謝明澤看得興致盎然,看來謝玉嬌這準未婚夫是被人惦記上了啊。 眾人都在宮宴上,反倒是褚寅帝與逍遙道長遲遲未來。 兩人此刻卻是在御書房中,褚寅帝因有一事想單獨與逍遙道長說,是以屏退眾人,這才緩緩開了口:“朕稍后有一事想讓道長替朕相看一二。” 逍遙道長一身道袍,端得是清風道骨,垂著眼,撩了一下拂塵:“皇上盡管開口。” 直到逍遙道長隨著褚寅帝一炷香后從御書房中走出,他面上不顯,心底卻是驚濤駭浪。若非時機不對,褚寅帝還在前方,逍遙道長恨不得立刻將消息遞給二皇子。 著實是他也不知稍后宴會結束到底要如何稟告褚寅帝,是與不是,讓逍遙道長心里沒底。 等褚寅帝與逍遙道長最后從后殿走來,眾人齊聲行禮,很快宴會開始,一派祥和。 宴會進行到一半,大太監匆匆上前,附耳對褚寅帝說了一二,褚寅帝臉色不郁,皺著眉,隨后瞥了眼身旁的逍遙道長,又瞧瞧趙皇后、尤貴妃,最后才緩緩起身,隨著大太監去了后殿。 謝明澤偷偷將這一幕看在眼里,這褚寅帝要去哪兒? 好端端的日子他可不信對方會為了尋常的事拋下逍遙道長就這么走了。 是發生了什么事嗎? 褚寅帝的離開,眾人雖然不敢多看,卻心里也疑惑。但對一人而言,卻是慶幸,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面無表情看了眼太子的方向。 太子捕捉到逍遙道長的目光,并未察覺到不對,可他身后扮作隨從的桓時卻是心知肚明,畢竟這逍遙道長是個假冒的,是他一手策劃出的,他與對方有一些暗號,只有他們兩人能看懂。 桓時低頭上前給太子倒酒的同時,壓低聲音湊近太子耳旁:“出去散散酒意。” 太子原本意氣風發,畢竟逍遙道長是他獻給父皇的,父皇一改之前幾次對他不滿的態度,這幾日頻頻稱贊與他。父皇的態度影響到朝臣,他們自然對他恭敬不少。 太子深知自己的位置穩了,難免多喝兩杯,此刻被桓時一提醒,才意識到這人怕是有事要稟告。 太子對于越國四皇子還算上心,怕萬一得罪,逍遙道長是他的人,在父皇面前說了什么,可就不妥了。 太子很快尋個由頭就借口出了宴會醒醒酒。 謝明澤一直偷瞄著宴會上的眾人,瞧見先是褚寅帝離開,后太子離開,不多時,連那位逍遙道長也離開位置朝外而去。 謝明澤與厲四對視一眼。 厲四很快隱去跟了上去,他身手不俗,才不會被那幾位發現,謝明澤這三腳貓的功夫,跟過去妥妥暴露。 厲四一直跟去很久才回來,謝明澤不經意看了眼眉頭一皺,眼神示意:怎么? 厲四輕輕搖搖頭,可面色卻凝重,顯然不是好消息。 謝明澤觀察不多時分開回來的太子與逍遙道長,后者面色倒是還可,太子也是一臉凝重,不僅如此,還頻頻看向褚厲的方向。 謝明澤:難道之前出去的事與王爺有關? 謝明澤是侍衛,倒是方便出去,他干脆看了眼厲四往外揚了揚下巴,等他先悄無聲息出去,不多時,在假山后等到了厲四。 確定四周沒人,謝明澤壓低聲音急切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厲四臉色頗為復雜:“屬下之前跟著太子與逍遙道長前去,一開始是逍遙道長與太子身邊的隨從接頭,很快逍遙道長就與太子說了一件事,這事,與王爺有關。” “是什么?”謝明澤睨了眼厲四的神色,有些著急問道。 “屬下也不知這事是怎么回事?逍遙道長后來與太子說的是關于皇上不久前單獨與逍遙道長說的,說是讓逍遙道長在宴會上替王爺瞧一瞧面相,算一算王爺是不是他的皇子。”厲四說出這番話頗為艱難,畢竟他怎么也想不到皇上怎么會讓逍遙道長看這個?這明顯意思豈不是懷疑…… 謝明澤聽懂了厲四的話,也怔愣在那里,褚寅帝這是何意?讓逍遙道長算一算褚厲是不是他的皇子?難道褚寅帝還懷疑褚厲不是他的骨血不成? 如果褚寅帝一直這般懷疑的話,倒是能理解為何這些年褚寅帝對太子與褚厲這么不同。 褚寅帝這是覺得褚厲不是自己的骨血,所以才任其自生自滅?如今有了逍遙道長,所以想確認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