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唐臻的手指都快戳到他的鼻梁上：“你作弊了吧！”

    “什么？”顧千染很不解，“作弊？”

    “你要不是作弊怎么會考第一！”唐臻振振有詞，語氣篤定，“你肯定是作弊了！”

    顧千染沒有說話，只是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樣扯了扯嘴角，又搖了搖頭。

    這個(gè)表情激怒了唐臻，他憤怒地一拍桌子：“你要是沒作弊就拿出證據(jù)來啊！”

    相比起他的激動(dòng)，顧千染卻是相當(dāng)冷靜。他搖頭，淡定說道：“我沒有證據(jù)。”

    唐臻抱著手臂冷哼：“那你就是作弊了！”

    顧千染輕嘆一聲，抬手撩了一下滑下來的劉海，問他：“那么請問你有證據(jù)證明我作弊了嗎？”

    “你的成績就證明你作弊了！”唐臻說道。

    聞言，顧千染笑了出來，他一邊笑一邊搖頭：“這也太意識流了吧，也只不過是你覺得我作弊了。”

    “我說的證據(jù)，是更實(shí)質(zhì)性的東西。”顧千染想了想，說道，“比如說，拍到我作弊的監(jiān)控錄像，親眼目睹我作弊的目擊證人，我作弊時(shí)用的小抄之類的。”

    他微笑：“你有嗎？”

    “我——”唐臻說不出話了。

    顧千染仍是笑瞇瞇的：“既然拿不出證據(jù)，就別信口開河污蔑人，否則告你誹謗喲。”

    “你！”唐臻氣得手都在發(fā)抖，半晌才繼續(xù)說道，“那你拿出證據(jù)來證明你沒作弊啊！”

    顧千染搖搖頭，似是很無奈，“還在車轱轆這個(gè)問題啊。那我就要問你一個(gè)問題了，我為什么要證明我沒作弊？”

    唐臻被這個(gè)問題問住了。

    沒有就此罷休，顧千染的視線在教室里看了一遍，最后落回到他的身上，繼續(xù)說道：“誰主張誰舉證，在沒有證據(jù)證明我作弊之前，我為什么要主動(dòng)證明我沒作弊？”

    “可是這樣，大家會誤會你的哦。”在一片鴉雀無聲之中，一個(gè)清潤的聲音忽然響起。

    顧千染看過去，是孟臣翊。

    孟臣翊對他笑了笑，繼續(xù)說：“顧同學(xué)，我知道這對你來說確實(shí)是無妄之災(zāi)，但是大家也并沒有惡意，只是好奇罷了。”

    顧千染看著他，斂去了笑容，神情變得略有些冰冷：“好奇？是好奇還是想要借機(jī)攻訐只有你們自己清楚。”

    “不過是想要借助集體的力量把一個(gè)人踩在腳底下，別說得那么冠冕堂皇。”顧千染扯出一個(gè)嘲諷似的笑容，“至于你說的大家會誤會，那又如何？‘大家’怎么想那是‘大家’的事情，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所以我也管不著。”

    孟臣翊聽著他的話，唇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半晌，他點(diǎn)頭：“抱歉，是我多管閑事了。”

    顧千染沒理他，對擋在前面的唐臻說道：“讓開，這是我的座位，你還要霸占多久。”

    唐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雖心有不甘，卻還是讓開了。

    顧千染坐到座位上，放下書包，開始整理起上課要用的東西。

    原本冰凍一般的教室似是解凍了，竊竊的私語聲在教室各處嘈雜起來，卻聽不分明，同時(shí)也有一些視線投射在顧千染的身上，芒刺在背一般，但是他的動(dòng)作依然很沉穩(wěn)，表情看不出任何不適。

    “哼，顧千染你別得意得太早，遲早被我抓住你的小辮子！”唐臻盯著泰然自若的他，還是氣不過，放了狠話。

    顧千染的動(dòng)作一頓，抬起頭來看他，表情似笑非笑的。

    唐臻被他看得心里發(fā)毛，卻不肯認(rèn)輸，大聲嚷道：“你這么看我干嗎？”

    “看你好看。”顧千染說。

    唐臻的表情變得非常好看，變幻莫測的。

    “開玩笑的。”顧千染淺淺一笑，“我只是想說，你有空抓著我不放，不如把這心思放在學(xué)習(xí)上，畢竟都掉到第二考場去了呢。”

    唐臻黑了臉。

    顧千染給他鼓勁：“之前說下次要和你在第一考場見，看來沒法實(shí)現(xiàn)了。希望下下次可以，加油！”

    唐臻已經(jīng)氣得理智全無，指著他叫道：“我要不是考試的時(shí)候滿腦子想的都是你的事情，至于考成這樣嗎！”

    此話一出，教室里一片嘩然。

    顧千染的臉色變得十分古怪，皺著眉頭咬著嘴唇，甚至還抱住手臂縮起身體，那是一副好像嫌棄又好像覺得惡心的表情。

    唐臻也意識到自己說錯(cuò)了話，又是搖頭又是擺手，極力想要否認(rèn)：“不不不，我不是這個(gè)意思！我的意思是、是你那天太奇怪了，我才會一直在意——你你你、你今天也很奇怪啊，態(tài)度居然這么剛！”

    聽了他的解釋，顧千染的神情有一瞬間的詫異，但是隨后恢復(fù)了正常。他攤攤手，說道：“為自己的失敗找理由，是無法進(jìn)步的。”

    “我才沒輸！”唐臻大叫。

    顧千染笑而不語。

    唐臻憤恨地盯著他。

    片刻后，上課鈴響，老師拿著一疊試卷準(zhǔn)時(shí)走進(jìn)了教室：“上課了，都到座位上坐好。”

    唐臻又瞪了顧千染一眼，坐到了他前面的座位上。

    顧千染暗暗咋舌，什么運(yùn)氣啊，前面唐臻，后面孟臣翊，真是冤家路窄。

    “都到了啊。”老師看了看班級里的人數(shù)，“那我們把試卷發(fā)一下，一會兒講解試卷。”

    等到試卷拿到手里，他還沒來得及看上一眼，就被人搶了去。接著就聽到唐臻更加不可思議的叫聲：“顧千染你居然考了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