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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南音點點頭,進了雁蘆閣環顧四周。 圓拱門兩側各安了一盞單足銅雁銜燭燈,黃絹燈罩上繪了飛禽圖,墻角種著一簇碧綠喜人的翠竹,小徑上鋪著白色的卵石。 她以前是個設計狗,有著極好的美感,看著這審美相當不俗,且性冷淡風極重的小院子,池南音都要懷疑晏沉淵是不是也是穿書玩家了。 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池南音把阿霧托在掌中,指尖撫著小東西的背脊:我以為這里會是個魔窟的,掛滿了人皮啊骷髏頭啊之類的東西。 你說的是那是海盜船吧?阿霧沒好氣道。 池南音戳了一下小玩意兒的背,戳得它吱地一聲亂叫。 她在此處坐了好一會兒,一直沒來人找她,無聊之下,干脆選了幾粒石頭玩起小時候經常玩的撿石子游戲來。 拿一個往上扔,在石子落下之前從地上撿起另一個,并接住之前拋上去的那個,直到拿完地上的石子為止。 她玩得挺開心的,還玩多了幾個花樣,都忘了自己身險龍潭虎xue。 阿霧:你這心是真大啊! 池南音玩著石子:可惜你不能變成一個小帥哥,不然就可以陪我玩了。 是受你糟蹋吧?我看過你的資料,你是母胎單身狗,一直沒談過戀愛。 我今晚想吃清蒸倉鼠。池南音微笑臉。 吱; 坐在不遠處樹影疏落中的晏沉淵,輕捻著碧玉佛釧,看看身邊的展危,展危先是愣了愣,然后立即吩咐下去:今日晚食給姑娘備一道清蒸老鼠。 當這道清蒸老鼠真的送到了池南音桌上時,池南音當場吐了出來! 尼瑪的!!! 這個下馬威來的這么快這么狠的嗎! 她火速把嚇得炸了毛的阿霧藏進懷里緊緊地捂著,瞪大了一雙眼睛警惕地看著展危,生怕阿霧遭了他的毒手。 展危反倒是奇了怪了,不是你說想吃清蒸倉鼠的嗎?倉鼠不容易找,老鼠不也一樣?你要不要這么挑剔的? 姑娘是嫌味道不好?展危問道。 我嘔!池南音說不了話,捂著眼睛把頭扭到一邊,吐得苦膽水都快出來了,你拿開,先拿開好不好? 展危疑惑地讓人把清蒸老鼠拿下去,再次奇怪地看著吐得死去活來的池南音。 但他到底沒再說什么,只是招了兩個丫鬟過來,吩咐她們侍侯池南音沐浴更衣。 展危不太明白,以前每年送到府上的女子都是陛下挑了人送過來的,他們家國師連問都懶得問,直接搞死了拉倒。 今年這是怎么了? 展危想著這些,回去復命了。 池南音梳洗完,幾乎是被那兩個丫鬟半架著坐在了雕花大床上,又被半押著躺下。 我能問問這是要干嘛么?池南音哆哆嗦嗦的。 這劇情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啊,她怎么感覺自己挺像清宮劇里被包成粽子送到皇帝龍榻上的那些女人? 難不起真要走個色i誘路線? 她就說說而已,系統不用當真的吧? 但那兩個丫鬟一點也不可愛,什么話都不說,只是燃了棧香,放下綃紗帷簾就退出去了。 池南音瑟縮在絲綢薄衾里,一動也不敢動,保持著高度的警覺,生怕自己松一口氣,那殺千刀的閹狗就出現了,自己沒個心理準備。 但她等了老半天,姓閹的也沒來,她心底的那根弦繃著繃著,繃得久了實在累了,樓上的另一只靴子遲遲不落地,她就不受控制地松弛下來。 愛咋咋滴吧。 阿霧,我困了。池南音小聲說。 阿霧伏在被子上蜷著腦袋,恨鐵不成鋼地嘆一聲氣:你知道你現在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么? 知道呀,但他一直不來摘我的腦袋,我有什么辦法? 你現在這情況,好像馬上就要被那個啥了,你怕不怕?阿霧戲謔地調侃道。 不怕,了不起我眼一閉躺著裝死,就當是被針扎了一下唄。池南音撇嘴,她是絕對不會為了所謂的守貞跟小命過不去的。 帳外的男人正欲抬手挑開紗帳,聽到這話,把手收了回去。 被,針,扎了一下? 阿霧笑得吱吱吱,在被面上翻了一身。 突然池南音想到了什么,猛地睜開眼,驚聲道:不對呀,我記得姓閹的是個半身不遂啊! 哈哈哈哈,我還以為你真是個智障,連這么重要的設定都忘了哈哈哈!阿霧幸災樂禍笑得打滾。 池南音又懵了。 書里寫了晏沉淵十五歲那年大病了一場,好轉之后腰部以下就再無知覺,兩腿更是廢了,再不能下地行走,常年出行都是坐輪椅。 池南音合理推測,這人當初應該是得了脊髓炎。 京中恨他的人都在私下說,這是他晏沉淵作惡多端的報應,連老天爺都看不過眼了,降下了這天譴,要罰他這仗著擅衍天道就胡作非為,把持朝綱的亂臣賊子! 池南音此刻倒沒什么心情尋思這是不是天譴,她抓著被子開始瑟瑟發抖,聲音也顫顫巍巍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