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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用上趕著送死,本君沒事,再叨叨一句就不用伺候了,煩得慌。”藏弓輕描淡寫地說著。 承銘眼眶泛紅,掙扎了一會兒還是沒敢忤逆自家主君的意思,訥訥說道:“主君變了。” 藏弓不由嗤笑一聲,“怎么,本君在你眼里就該是個禽獸?” “屬下不是那個意思。”承銘想了想,好像也差不多的意思。 豹五轉過頭來說:“屬下不了解從前的主君,只覺得您是高高在上的神,只能供我等仰望,而不可褻玩……” “你閉嘴!”豹三的臉都綠了。 “我又沒真想褻玩,就是偶爾想引經據典一下而已,你急什么?”豹三咕噥,又轉過來,“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屬下真心覺得主君是個好人,外表冷酷無情,其實很有人性。” 豹五說得掏心掏肺,卻把豹三急得一腦門汗,駕車的同時還得想法子為他找補,到后頭實在找補不來了,只好告誡他如果哪天他被摘了腦袋,到了閻王殿里記得少說兩句。 藏弓倒是很樂意聽豹五說話,不像其他幾個人,句句講究尊卑和措辭,少了點自然相處的親近感。 他懷疑豹五可能就是因為口舌問題才被發派去當火頭軍的,但多出來的這點直白坦誠恰恰能叫他聯想到二寶,一個同樣說話不經大腦思考的小王八蛋。 一想到那小王八蛋,藏弓心里就怪不是滋味兒。說好了再也不分開,說好了能護住他,怎么又叫他被人擄去了? 他本事再大,寶血再靈,放別人那里也就是個沒感情的造血機器,別人能對他好么? 萬一打打罵罵,小王八蛋細皮嫩rou又愛哭,哪里能受得了? 心尖兒疼,被啃成齒輪狀的指甲尖狠狠掐了似的疼。這一疼,藏弓的臉色便又白了幾分,心臟的搏動紊亂,呼吸也隨之沒了章法。 承銘還以為他要昏厥,當即大喊了一句:“主君,您別硬撐著了,屬下舍點血真的不要緊!” “你閉嘴,”藏弓煩躁地睨了他一眼,“別在本君耳邊嚷嚷,像蒼蠅一樣。你的血要是甜的就割來嘗嘗,否則就有點自知之明。” 承銘:“都什么時候了您還挑口味!” 藏弓:“本君就算落魄了也還是天下共主,挑你一個第五軍主帥綽綽有余,就是嫌棄你,懂了嗎?” 承銘:“……” 藏弓:“好了,不必再多說。時間緊迫,你也不用親自送我回南溪村了,先去尋‘九節軟鞭’,再打聽一件事。” 得知主君要找一個沒了狂性的異妖,承銘感到訝異,問道:“主君,被驅逐出境的異妖一般都會被人族抓起來,瘋得厲害的就當場正法了,他真能活到現在嗎?” 藏弓說:“他很特別,非但沒了狂性,還和人族的女子誕下了半人半妖的孩子,父君正是從那孩子的口中得知了異妖族的秘隱。如果他已經死了,找到他的妻子或孩子也行,人帶不來的話就問清楚那異妖消除狂性的辦法。” 承銘明白了。小老板的真實身份就是異妖圣子,主君可能是在防患未然。他雖有些放不下自家主君,但和后援接應上之后還是停了下來,令豹旗軍護送主君回去,自己則帶著人踏上了尋妖征程。 晚上,郞馭焦慮得睡不著覺,在堂屋審問細作,聽見蒸汽車的動靜便趕緊開了門。 “主子!!”見自家主君要被豹旗軍攙扶著才能下車,郞馭有些驚嚇過度。 松鼠從樹屋里爬下來,黃牛也醒了,倆牲畜沒瞧見二寶,互相干瞪眼。 郞馭接了豹五的位置,扶著自家主君進屋,問道:“沒找到小老板嗎?您這是怎么了,受傷了?承銘呢,他不是一起去接應您的嗎,怎么沒跟著回來?他怎么做事的,竟叫您傷成這樣!” 藏弓擺擺手,“承銘有別的事要忙,我也沒大礙,不必罵他。路上遇到了一批鱗甲族的隊伍,我們寡不敵眾,小老板被劫走了。” 藏弓望向跪在地上的細作,“他是何人?”只見這家伙八條上下肢都被捆起來了,正哆嗦得厲害。 郞馭說:“是百肢王派來的細作,屬下正審問呢。得虧瞧見他鬼鬼祟祟在門外偷聽,我們才知道小老板的事已經泄露了。只是沒想到,承銘雖然接應上了您,卻還是沒能救回小老板。對了主君,您真去了那個地方嗎?那詛咒之事……” “此事以后再說,但不必記掛,先顧好眼前的。”藏弓抬了抬下巴,示意郞馭說說審問到哪兒了。 郞馭說這廝知道的很少,已經沒有價值,可以直接殺了——這是在嚇唬細作。 細作果然抖得更厲害,但仍然死咬著不肯多交代,怕極了就撇出一句:“殺了我吧,我只是個小人物,對王的計劃一概不知。” 藏弓無甚反應,說道:“老匹夫是不是也拿下了你的家人,告訴你要是被俘了就自盡,不然就得死全家?” 細作卻反問了一句:“老匹夫?” 郞馭說:“怎么著,五十多歲了還不老?不妨告訴你,自盡也沒用,你的家人還是保不住的。” 細作梗著脖子,顧左右而言其他:“我王老當益壯。” 郞馭冷笑,“你王老當益壯怎么還天天把自己遮在帷帳后頭?難道不是皮松rou贅,羞于見人么?” 細作又不吭聲了,閉著眼睛一副求死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