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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寶兄弟別理這無賴,咱不賺他這幾兩碎銀子,下回接個幾百兩的大單,一次性捐十個牌坊,看他還怎么眼紅。” 二寶算是聽出來了,這要不是提到了捐款,大伙兒怕是還不能這么義憤填膺。 但風向變了,對他來說終歸是好事,便趁熱打鐵道:“要不然咱們去衙門理論,不就耗費點時間么,我這兒十天半個月不做生意也沒啥大不了的,一身清白勝過腰纏萬貫。” “對!去衙門理論,我們都給二寶作證!” 刺青男原本勝券在握,要去理論也不怕什么,反正他一沒打傷人,二沒砸鋪子,就算真查出來他調戲了又怎么樣,調戲的對象是個男人,不算違法。 可一聽要耽擱十天半個月,就知道這小老板鉚足了勁兒要和他死磕,他一個過路的,等著回去辦事呢,還真耽擱不起。 思及此,刺青男吼了一嗓子,叫眾人都別吵,然后攙上滿嘴血的同伴,擠出人群跑了。 聽到這里,藏弓問道:“那二寶為何會被衙門的人帶走?” 豹三答道:“是屬下疏忽了。刺青男跑了之后并沒有放棄,而是去衙門舉報了小老板,說鋪子里藏了從活人身上割下來的器官,懷疑小老板暗地里干那種買賣。” 藏弓道:“還挺機靈。” 豹三又說:“不過屬下已經查到了他的歇腳地,叫豹七和豹九盯著了,只等主君一句話。” 藏弓腳步不停,“先去衙門。” 衙門是什么地方,關押的是哪些人,藏弓不敢細想。 二寶那樣的性子,害人之心沒有,防人之心也不足,萬一被誘導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來,那會被發派到哪間牢房,跟什么樣的犯人同住,吃什么樣的苦? 好人尚且耐不住寂寞,何況心腸歹毒狠辣的罪犯,在那種地方關久了,手癢心也癢,會對二寶做什么,根本猜都不用猜。 豹三的心情并不比自家主君輕松到哪里,甚至都不敢看對方的表情。之前已經因為鱗甲族人之事挨訓了,現在才過去幾天,又出事。連一個小老板都看護不好,他真的沒臉自辯。 他膽戰心驚,亦步亦趨地跟著,試著說道:“主君也不必太擔心,算算時間,這會兒應該還沒開審,只是暫時關押,差役也不會對沒定案的人做什么出格的事。” 藏弓不接這話,只說道:“把人接回來以后,你給承銘去信,叫他多派些人來,要做事牢靠的。還有,今晚隨我出去,把那刺青男釣出來,好好收拾。” 要做事牢靠的。 豹三被這句給臊死了。 他臉色紅了紅,“是,主君。” 心急火燎地趕到了衙門,豹三以腰牌開道,一路暢通無阻,直達嫌疑犯們的關押地。 “二寶!二寶我來了!”藏弓這般叫道,語氣十分急切。 誰知一個清亮生動的聲音在差役們圍困的中央響起:“欸!小舅,我在這兒呢,你稍等一會兒。” 藏弓:“……” 預想中的嚴刑拷打沒發生。 鞭笞、滴蠟、捆紅繩沒發生。 蒙眼、堵嘴、撕衣裳也沒發生。 豹三冷汗淋漓:主君你到底預想了些什么?那都不是嚴刑拷打的內容。 只見小老板一張小嘴叭叭叭,正眉飛色舞地給差役們講解著什么,差役們聽得相當認真,還有人在做筆記。 可好,你這邊擔心了半天,他那邊混得風生水起。豹三偷瞄自家主君,嘶,這臉色活像要吃人了。 藏弓擠進去,二話不說,拉著人就走,“回家!” 二寶:“欸欸,別急啊,我還沒總結!官爺們可記住了啊,預防痔瘡的三大要點,飲食清淡,避免久坐久站,還要注意衛生!已經患上了也別驚慌,停止暴力對待,每晚溫水坐浴——” 小老板犯了職業病,伙計只能暴力對待,把人扛走了。 路上,二寶趴在對方肩頭,沖豹三打招呼:“是你啊好心的大哥,我還沒來得及謝謝你,你的主意很好,只有涉及到大家的利益,大家才會幫我說話。但你們是怎么認識的,怎么會一起來?” 豹三很尷尬,嗯啊幾聲,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藏弓便說道:“你也說他好心了,特意去松柏園通知我的,然后就認識了。他人不錯,可以結交。” 二寶哦了一聲,沖豹三甜甜笑了。豹三心情一美,也跟著笑,心想難怪主君喜歡,這小老板怪可愛的。 二寶又問:“那你跟衙門老爺解釋清楚了嗎?我可沒做黑心的買賣。出了王家姑娘那件事以后就掛牌了,只接受捐贈的,也只收取手術費,根本沒必要暗中奪取別人的器官。” 藏弓說:“不解釋清楚能把你帶出來么?凈問廢話。” 二寶說:“可你速度也太快了,我覺得根本不夠時間去解釋,你是不是走了歪門邪道?” 藏弓無奈,往他腰帶里塞了一塊涼絲絲硬邦邦的東西,又掐了一把小圓屁股,低聲道:“別叫后面的人聽見。這是承銘的腰牌,我靠腰牌把你帶出來的。以后腰牌你拿著,遇見麻煩就亮出來。” 二寶一聽眼睛就亮了,撲騰著翻了個身,變成了仰躺在伙計懷里的姿勢,也不覺得別扭,說道:“他把主帥腰牌給你了?天哪,這得是什么樣的交情,他人也太好了叭!我運氣也太好了叭!” 藏弓失笑,看著他滿眼的小星星,醋也不想吃了,走過街邊小攤販還特意買了根紅繩,叫小老板回去之后腰牌拴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