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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弓捂住了二寶的眼睛,說道:“要證明可以,但先說好,今天你鬧也鬧了,罵也罵了,我全人雜貨鋪的名譽被你損了個七七八八,待會兒要是能證明你的腎確實被摘了,那我們認罪,要是不能,你得給出個說法。” 劉郎腦筋活絡,拍著胸脯道:“要是誤會了二寶老板,我甘愿鞠躬認錯,給你們磕頭也行。” 王老板卻說:“你還真是塊做生意的好料,當人渣可惜了。之前鐵匠誣告案才過去多久?剛半拉月吧。衙門老爺特地張榜告誡大家要誠實誠信,不能信口誣告別人。今天官爺們在這兒,可由不得你重抬輕放。” 劉郎道:“你要我怎的?” 王老板說:“道歉就該做出實際行動來,不值錢的玩意兒少拿出來顯擺,什么鞠躬磕頭,直接賠償二寶兄弟的名譽損失!” 官兵之前也提醒過這一點,見劉郎有意投機取巧便有些不快,催促劉郎表態。 劉郎心知釣大魚須得用香餌,權衡之后,滿口答應了。 可等他準備揭紗布時又被攔住,大高個兒的伙計居然要求先規定好賠償的數額,簡直不撞南墻不死心。 王老板提議按照他誣告的二百兩來,劉郎覺得數額太大,但官兵們不管這個,令他們雙方快速協定。 他一咬牙,又答應了,還把自家宅子押上,說那四間大起屋加上寬敞院落怎么也值個五十兩,另外他還有朋友可以借幾個,不必擔心賠不起。 ——就是這般有底氣,畢竟紗布底下有沒有傷疤他最清楚,這一把他贏定了。 外頭又是一陣驚雷,雨水倒是小了些,襯得屋里有些安靜。劉郎冷冷一笑,揭開紗布,朝向眾人露出了紗布之下的皮膚。 一道紫色閃電劃過天際,悶雷響了少頃,就此,雨水算是徹底停歇了。 二寶扒開火頭軍的大手,就著微弱的天光眼巴巴盯著劉郎的肚皮。 大手再次覆上來,被他重新扒開,之后他杏眼微睜,憨憨地“啊呀”了一聲。 劉郎胸有成竹,嘴角帶笑。二寶的反應叫他很滿意,他現在就擎等著看大高個兒伙計和那討人厭的王老板的驚愕反應了。 誰知他想得太美。和二寶的反應不同,他等來的是搖頭嘆息和嗤笑,就連官兵們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他忙低頭檢查傷口。 可是,傷口呢? “不對,不對啊,怎么會這樣?!”這一瞬間,劉郎的臉色慘白如紙,扶著柜臺都險些站不穩了,之后在二寶被人掐了似的嗷叫聲里提上了自己滑落到膝蓋的褲子。 哪里還有傷疤? 紗布下的皮膚簡直平整得礙眼。 “劉郎,你鬧著玩呢?”幾個官兵的刀身出鞘了半寸。 “不是,沒有,我不知道!早上還有的,我還感覺到疼的!”劉郎張口結舌,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來,但現在稍稍按下那塊肚皮,確實已經不疼了。 他懂了,便又把矛頭指向二寶,“是他,肯定是他搗的鬼,他能讓人快速復原傷口,設定好復原的時間必然也不成問題!” 二寶心想,你說得對。 但誰承認誰是傻狍子。 “哎,你現在連傷都沒有,紅口白牙就說我勒索你,我的冤屈該去找誰訴啊……”二寶好冤枉,二寶好可憐。 幾個官兵早已經往全人雜貨鋪跑疲了,之前的事件無一不是烏龍,因此對劉郎的話更是信少疑多。 為首的說道:“現在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證明你沒有誣告二寶老板,否則就以誣告罪和妨礙公務罪逮捕你。” 劉郎:“……”嘴唇都嚇紫了。 “有了!”危急關頭潛能無限,劉郎還真就想出了一招,信心滿滿地說道,“這條街往南就有一家新開的藥鋪,官爺們可隨我去找大夫檢查,能證明我的腎被摘走了一半。” 官兵一聽,也有理。 把這道理講出來,為首的官兵問二寶意見如何。二寶面現為難表情,說道:“雖說憑這一點就認定是我真的很牽強,但我愿意配合。只有一個條件,如果證明劉郎在撒謊,我的嫌疑是不是就完全洗清了?能不能就此打住,別再來阻我做生意了?” 不等劉郎答應,官兵們先滿口允諾了。這是個不平等條約,全人雜貨鋪已經做到了這一步,誰也沒資格再得寸進尺。 二寶和藏弓都陪著一并去往姚記藥鋪,王老板心氣兒不順,也跟著去了。 在這期間松鼠功德圓滿,拖著真正的銀袋子回到了店鋪,蓬松的大尾巴都被淋成了禿毛的雞毛撣子。 但迎接它的只有雨棚底下的老黃牛。 而且老黃牛一邊悠閑地嚼著干草料,一邊問它:“你為什么不把石塊倒出來,直接拎著布袋子去?哪兒少得了石頭,三叉巷口再撿幾塊不就得了。” 松鼠:“!!!” 為什么不早說,為什么不早說?! 松鼠委屈,松鼠沒人疼。松鼠的智商頭一次被蠢牛壓制了,便把那心腸歹毒的火頭軍罵了七七四千九百遍,“藏”字和“弓”字在它嘴里顛來倒去都嚼爛了。 而在姚記藥鋪,藏弓已經連續打了好些個噴嚏。二寶疑心他著涼了,替他站在了擋風口。 第一次和姚老板打照面就是這樣一番折騰,二寶感到很抱歉,話還未說就先給人家鞠了一躬。 劉郎立即質問:“干什么,這是在對暗號還是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