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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也嚷:“狗將領,我說過不要打二寶的主意!” 藏弓掐著眉心,有些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這陣子怎么凈干這種不上道的事情? 他目光瞄向二寶的脖頸,按捺住欲望,說:“對不住了,我一向聽不得別人罵我心胸狹窄,所以一時沒收住脾氣。要不然你扣我薪水?” 二寶說:“那我沒罵你之前你也把我提起來了!” 藏弓說:“這能賴我嗎?要賴也得賴你人太好,太寬宏大量,凡事都先為別人考慮,從不考慮自己。我能看得慣別人欺負你嗎?聽你為欺負你的人辯護能不生氣嗎?” 二寶被他一番話說得云里霧里,懵懵懂懂咦了一聲。不是應該吵架嗎,怎么夸起來了? 松鼠簡直氣得冒煙,跳起來狂踩二寶的腳背,甚至希望二寶的腦子能長在腳丫子里,這樣就能踩醒他。它說:“別信這狗將領!他在耍你!” 藏弓說:“怎么,小老板連鐵匠那樣的壞蛋都能原諒,難道還擔不起這些贊美?你們想想,鐵匠誣告失敗了只需要賠點錢,告成了賠的就是小二寶的一條命了。長此以往,心懷惡念者必然無所忌憚,受害的必然是更多無辜,我主張嚴治有錯嗎?” 二寶摳著手指想,啊,好像沒錯? 松鼠急了,“就算這事不賴你,你把鹵rou鋪砸了,把人打了,還要了十倍的賠償,難道也一點錯沒有?” 藏弓說:“當然沒有。小老板牽自家的黃牛走在大街上,沒招誰也沒惹誰,賣鹵rou的那家伙居然嫌臟臭。做錯了事的明明是他,小老板卻要向他道歉,這是什么道理?我收拾他不僅僅因為他欺負小老板,還因為他那一整鍋羊rou都是假的。你們不吃rou分不清楚,我卻隔著二里地就聞出來了。要是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不知道還要坑蒙拐騙多少年。” “坑蒙拐騙”這四個字咬得重,像是故意刺激松鼠。 二寶的世界觀也因這一席話而顛覆了。他沒想到藏弓是這樣深謀遠慮有大智慧的人。那么剛才冤枉了他,他生氣也是應該的了。 二寶垂著腦袋,“對不起,將軍。” 藏弓抬手摸摸他的腦袋頂,一副慈愛模樣,“沒關系,你喚我一聲小舅,我就真心拿你當大外甥看待,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誤解我才好。” 二寶點頭:“以后不會了。” 藏弓又轉向松鼠,“這頁可以翻了嗎?” 松鼠喘著粗氣,啞口無言。 見松鼠騎上牛背在后院狂奔泄憤,二寶說:“灰老大還需要時間消化,你別怪它。” 藏弓說:“不要緊,只要它是為你好,我受再多委屈都能忍。” “……”二寶好感動。將軍果然是好人! 藏弓見二寶單純得要命,心里又發癢,故意問道:“是不是該回家做飯了?中午就沒吃飽,現在好饑渴。” 二寶望向他,“你是不是傻啦,饑渴是這樣用的嗎?” 藏弓說:“饑渴不是這樣用的嗎?那是怎么用的?” 二寶重新割破手指,擠出兩滴血在新倒的水里,知道他明知故問也就不回答了,說道:“真要饑渴也是該的,看你這樣游手好閑,生前一定還沒娶上媳婦吧。” “嗯?”藏弓干瞪眼。 什么叫沒娶上媳婦? 二寶不知危險,還接著叨咕:“都說淵武帝是個斷袖,到死都沒碰過女人,我看你不比他好到哪里去。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真是沒樹立好榜樣。” 藏弓說:“你信不信我揍你?” 二寶急忙抬手遮住臉,“怎么又要揍我?” 他手指上的傷口還沒愈合,血腥氣又飄了過來。但在藏弓眼里,那儼然就是瓊漿玉液,雨露甘霖。好不容易才壓下的欲望又有冒頭的跡象,他似乎看見自己將那玉白的手指含在了嘴里,還用舌尖細細研磨,輾轉品味。 藏弓深深吸了一口氣,不敢再犯險了。咬傷一個小傻子無關緊要,但他憎惡這種不能掌控自己的頹敗感。他決定盡快找到回王宮的機會,便轉身摔門而去。 二寶被摔門聲震得一哆嗦。 火頭軍又遭了什么瘟? 片刻之后,尤立美子從手術室走了出來,對二寶說鎮定劑的效力快要消失了,臉有點疼。二寶把水遞給她,告訴她“能量彈”已經化在水里了,喝下去就好。 尤立美子照著鏡子,對這次的手術很滿意。臉皮緊繃了,整個人都容光煥發,就像回到了二十來歲跟前夫在后花園幽會的時候。 她說:“小老板的手藝好,以后我多給你介紹客人。來算一下賬吧。” 二寶拿來算盤一通噼里啪啦,說:“手術費五兩銀子,‘能量彈’一兩,鎮定劑和其它藥劑攏共三百文。零的就免了吧,感謝美子姐照顧我生意。” 尤立美子咯咯直笑,“行啦,不缺你這三兩百個銅子兒,按全款,再多給你二兩算小費!” 尤立美子出手大方二寶是知道的,但給這么多小費就有點可疑。果然,下一瞬她就開始東張西望,問二寶那位小舅去哪兒了。 二寶說:“舅媽派人催回家去了。” 尤立美子嘆著氣,“真是沒趕上好時候!這樣,你幫我留意著,哪天你小舅不想再跟富婆了就通知我,我不介意他的過去!” 二寶哼唧著答應,又聽她說:“下午的布告榜你看了沒?圣母娘娘得病了,正在民間征集能人異士呢。你想不想去?我姐夫恰好在此地衙門當差,可以給你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