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第九章 懷璧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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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懷璧有罪 人群一陣sao動,發(fā)出了巨大的聲響,而我旁邊的一堆人都朝著對面涌過去,紛紛問:“怎么了,怎么了?”我沒有擠過去,而是心中猛然跳了一下,感覺有一股兇戾之氣從前方?jīng)_天而起,接著驟然收縮,消失不見,一種莫名的驚悸從我的尾椎骨爬上來,然后有淡淡的腥甜之氣傳到了鼻間來。 這氣味,似乎是血的味道,但是又很淡薄,尋常人肯定聞不見。 我扭頭看向了雜毛小道,而他則小聲地跟我說,白虹沖天上,兇煞在人間,這是大兇之象。 人太多,主辦方有人來維持秩序,這才散開一些,突然有人指著李秋陽手中的石頭喊流血了,流血了。我看過去,果然,那被切成足球大小的不規(guī)則石頭上,剛剛被開了一個口子,結(jié)果從那個口子里面暈染出一絲鮮血一般猩紅的顏色,而透過那口子,能夠看見一汪夢幻般的翠綠,碧波蕩漾,宛若千古深潭。 這料子,絕對是帝王玻璃種。 李秋陽喜不自禁地和旁邊的枯瘦老頭急切地談了幾句,然后叫來了手下的馬仔,將這塊解到一半的原石給收了起來,朝四方拱手,說諸位,今天到此為止了,如果有喜歡這塊玉的朋友,可以跟我老李聯(lián)系。散了吧,散了吧……旁邊的人也都很激動,紛紛叫嚷著讓他解完,讓大伙兒開開眼界,以后也好跟人吹噓一番;也有人出價了,比他之前中標(biāo)的價格又翻了一番。 李秋陽只是拱手,告饒,說得罪了,得罪了。 我有些著急,低聲問雜毛小道,說這里面到底是不是麒麟胎?雜毛小道說不知道,感覺這氣場,真有點兒像,但如果能夠把石頭剖開的話,就能夠確認(rèn)了。這個家伙真狡猾,切一半,然后讓別人來跟他交易,果真是賭得大,不知道他到底多少才肯賣?只不過,他這么一來,肯定是要招惹麻煩的。 我問旁邊的小叔,說虎皮貓大人那廝呢,它應(yīng)該認(rèn)得的。 小叔來回看了幾眼,說剛剛說去拉屎了,誰知道又跑哪里去了?我一陣氣苦,奶奶的,這可是大好機會,沒想到虎皮貓大人這肥母雞一到關(guān)鍵時刻就溜號……唉,這家伙已經(jīng)溜成習(xí)慣了。 時間來不及了,這個李秋陽就要走了,我再不動手,他到別處去,我可找尋不到了。 我緩步走上前去,心中默默喚著金蠶蠱的大名,準(zhǔn)備給李秋陽身上留一個蠱毒,讓他將這塊疑似麒麟胎的東西,能夠轉(zhuǎn)讓給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種手段本來是預(yù)計給那日本小子的,可惜這家伙也是鐵公雞一個,讓我唯有找這個黑胖子下手了――不知怎么的,心中就是有些內(nèi)疚。 一步一步,我走向李秋陽,只要到達一定距離,我就能夠隔空下蠱。這便是所謂的靈蠱,以靈性為聯(lián)系,將蠱毒散播。 突然,我停住了腳步,感覺身后一陣涼意。冰寒,就像是有毒蛇在背上游動著,伸出細長的紅信子,嗤嗤作響。這是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我緩緩地回過頭去看,只見昨天早上見到的那個在臺下跌坐的黑瘦男人,氣勢強盛,正邁著大步朝我這邊走來,而他的身后,有四個黑衣男人,面目僵冷。我心中一緊,背部的肌rou立刻繃得僵直,他是這里鎮(zhèn)場的,定是發(fā)現(xiàn)了我,所以要出手對付我,維持秩序。 這個男人手長過膝,走起來像是一個人形猿猴,臉上全部都是枯樹皮般的皮膚,眉毛幾乎沒有。 他走到了我的面前,然后與我擦肩而過。 我有些愣了,緊繃的肌rou有些用力過度,酸疼,視線跟著他的方向看去,于是我見到了日本小子。那個娘娘腔的小白臉兒,狹長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正謹(jǐn)慎地看著走近的黑瘦男人。終于,黑瘦男人停在了一個黑胡子的本地人面前,說道:“吳楚(緬甸人有名無姓,‘吳’是指該男子有一定的社會地位),你不應(yīng)該來這里搗亂的……”他說著,手一揮,兩個黑衣男人就把這個黑胡子給拖走了。 然后,黑瘦男人雙手合十,向四周嘰里呱啦說一堆,旁邊的翻譯給我們旁邊繼續(xù)解釋:“他說,很抱歉給諸位帶來困擾,這個人給會場秩序帶來了不便,我們已經(jīng)處理了,請大家自便……” 知道這人不好惹,眾人都各自散去,不再在這里糾纏哄鬧了。黑瘦男子把李秋陽拉到一邊,解釋幾句后,雙手合十,沖著他念了幾句經(jīng)文,然后掏出一根兩寸長的黑色鐵針,在李秋陽的十指指頭處各扎了一個針眼,針眼扎破后流出來的不是鮮血,而是乳白色的膿汁。隔得不遠,我看得清楚,但是卻不知道兩人在嘀咕什么,最后,李秋陽帶著山羊胡老頭、幾個隨從匆匆而去。 我剛想跟上,便感覺剛才的那道陰寒又蔓延上來,回轉(zhuǎn)過去看,只見黑瘦男子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我身體僵直不動了,跟旁邊的雜毛小道扯著話聊天。 過了一會兒,我感到那人離開了,這才轉(zhuǎn)過頭去,果真離開了,而那個日本小子加藤原二也不見人影了。我們無心在此處停留,匆匆出了會場,走出門口,發(fā)現(xiàn)李秋陽已然不見蹤影。 我回過頭來,看著雜毛小道和小叔苦笑,說這可如何是好?雜毛小道打量著四周的車子,然后說他在過來的時候,他大師兄曾經(jīng)交待,說如果遇到麻煩的話,可以聯(lián)系一個人。那個人是本地的地頭蛇,他們的人,可以幫我們查詢一些資料。要不然,打個電話咨詢一番? 小叔也點頭,說那人既然是建福的,自然也是要回國的,這里實在不好下手,我們便跟回去,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讓他將麒麟胎先借給我們便是。只不過,我們都不確認(rèn)那塊石頭,到底是不是麒麟胎――剛才那一下虹光沖天,兇光溢出,而且還有血腥味飄散,確實有點兒像麒麟胎的感覺。真神奇,這樣一塊在地底下深埋幾千萬、上億年的石頭,居然能夠孕育出生命,大自然的造化,果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雜毛小道去打電話,我和小叔則在旁邊等,我疑惑,說虎皮貓大人這肥鳥兒又跑哪里去了? 小叔苦笑,說虎皮貓這廝腦子活泛得很,長有一雙翅膀,便到處飛啊飛,向來都是自有主意,來去無蹤。放心,它又不是小孩子,自然會找回來的。我恨恨地罵那家伙,果真是個不靠譜的家伙,要是它能帶手機就好了。總是搞失蹤,讓人好頭疼。 這時許鳴、雪瑞和她的女保鏢一起出來,過來找到我們,問怎么都出來了? 我們都搖頭,說賭石太驚險,不適合我們這些窮人。許鳴笑,說我知道你們在想什么。那塊105的石頭我其實也有投標(biāo),只不過少了一些,才被拍走的。不過你們也不要擔(dān)心,李秋陽是有名的攬客,做的都是投機的生意,他出手買石,并不是為了公司的生意,而是為了過一道轉(zhuǎn)手費。他的聯(lián)絡(luò)方式,雪瑞的爸爸、顧老哥都是有的,到時候我們再去談?wù)劚闶恰?/br> 他這么說,我們都很驚喜,談交易這東西我們并不關(guān)心,也沒有財力去翻倍購買。 我們關(guān)心的是,那破石頭,到底是不是麒麟胎? 雪瑞問我,說陸左哥,你們?yōu)槭裁磳δ菈K105號石頭那么上心,而且還有志在必得的架勢?我的感覺就不是很好啊?那塊石頭有一種大兇的樣子,好像有一頭老虎潛伏在里面,在擇人而食呢。之前我們談事一直避開她,雪瑞并不知道我們要找尋麒麟胎的事情,現(xiàn)在有一個女保鏢在,也不好解釋,只得說是因為小道家人有病,事關(guān)生死,聽聞那塊石頭有治療的功效,所以才需要。 雪瑞沒有說話,反倒是旁邊的女保鏢忍不住插話了,說有病還是上醫(yī)院好一點兒,玉石哪里能治病呢? 這個女孩子并不算大,應(yīng)該是與小道同齡的樣子,英姿颯爽,長得不算漂亮,但是眉目之間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英豪之氣。我記得她的名字,好像叫作崔曉萱。 我們都笑了,也沒說實話,都說是啊,這不是病急亂投醫(yī)么,不過聽別人說得玄乎,所以就信了。 女保鏢聽出一點兒意思,便沒有再問了。 一分鐘后,雜毛小道打完電話回來,然后跟我和小叔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我們也不問,跟許鳴、雪瑞一同返回交易會場。等人少了的時候,雜毛小道告訴我和小叔,說那人同意幫我們查一查李秋陽的具體情況,會盡快出結(jié)果,不過讓我們不要亂來,要進去了,到時候他不好撈人。 我笑,說沒事的,看那李秋陽同行的幾個人,沒有真正厲害的角色。 小叔卻不同意,說怕就怕幾個賊把手伸進一個兜里去。你沒看到那個降頭師抓的人?盯著那貨的人不少,并不只有我們這幾個。雜毛小道也跟著笑,說狹路相逢勇者勝,這就看誰的手段高明了。 下午結(jié)束的時候,許鳴告訴我,說他堂哥李家湖聯(lián)系上李秋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