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第十四章 此事既了,雷符藏身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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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此事既了,雷符藏身何處 我第一反應(yīng)是,我中槍了。 劇痛在背部延續(xù)著,我的神經(jīng)都幾乎麻木了,無奈地傳導(dǎo)著痛入骨髓的刺激感,后背處有液體留下來,一直滑到了腰間,量大,且足。眼前的黑暗一陣又一陣,這是自我意識的保護(hù),不讓我脆弱的神經(jīng)再飽受折磨,想讓我昏迷過去。可是我哪里敢昏,現(xiàn)在這一閉眼,再次睜開眼睛,就不知道是哪輩子的事情了。 中槍是什么概念?我心中自有一把秤砣。我可不是抗戰(zhàn)片中身中幾十槍還能夠扛著輕機(jī)槍掃射的“高大全”,也不是香島警匪片中被射幾槍還能夠兒女情長的“怪咖”,普通人,一旦子彈咬到rou,便是一個巨大的創(chuàng)口,血泊泊流出。我仔細(xì)體會后背的疼痛,卻沒有感到彈頭在rou中的火辣guntang。 怎么回事? 沒來得及檢查,就聽到兩個人一邊往這里跑,一邊喊:“蕭克明,下車、下車!不下車就開槍打死你。”腳步漸漸近了,我不敢動,乖乖裝死,生怕被他們發(fā)現(xiàn)我依然還活著,再往我腦殼門子上習(xí)慣性“補(bǔ)刀”。 蕭克明看著我,我沒動,朝他眨眼睛,他一臉不可思議,推開車門下來,舉起手大喊不要開槍,不要開槍,我手上沒武器,莫要開槍啊…… 這聲音,驚恐中又蘊含著些許悲憤,悲憤中又夾雜了難過,真心的演技派,生活奧斯卡影帝的參選人。 我撅著屁股,趴在主駕駛座上,車門半開著,冷風(fēng)灌入,不敢動。我聽到有人叱喝著蕭克明蹲下,然后朝他猛踢了幾腳,蕭克明在地上滾,哀號著別打了、別打了,我身上有傷啊兄弟。有個粗聲音的男人制止了另外一個人的踢打,問人死了沒?去檢查一下! 我感到自己被人硬生生地拽了下來,然后一只大手順著我的背,一直摸到了我的口鼻處。這只手的主人摸到了我的嘴,沒有血,他吃驚地把我翻轉(zhuǎn)過來,我睜著眼睛,起身就給了他一拳,狠狠地砸在這大餅?zāi)樕希哪橆a骨硌得我的拳骨生疼。我并沒有給他任何反抗的機(jī)會,三下兩下,全部攻擊下陰、腦殼等要害位置,最后一下,中了男人的痛感最強(qiáng)烈的部位,他捂著蛋蛋栽倒下去。 時間才過了兩秒多鐘,我連忙返回過來尋找粗聲音男人,只見雜毛小道已然扶著車頭在喘氣,手中還拿著一把黑星手槍。 我踉蹌地走過去,發(fā)現(xiàn)地上已經(jīng)躺著一個光頭男子,一動也不動。 舉起大拇指,我由衷地贊嘆雜毛小道好身手,他坦然接受,并且長嘆,告訴我他從小便練站樁、禹步和五禽戲,早已打通了任督二脈……行走江湖多年,從來沒有閃失過。我給他一個白眼,若他真沒閃失,今天老子未必會這么累了――任督二脈是什么玩意兒? 我全身火辣辣地疼,讓他幫我檢查背上的槍口,他把我的血衣揭開來看,然后說了聲“咦”,他笑了,是羨慕嫉妒恨的笑容,還不住地拍著我的肩膀。 我奇怪,問怎么了? 他說我好福氣,彈頭進(jìn)入rou內(nèi)幾公分,就被彈出來了。誰彈的?你家的金蠶蠱唄!羨慕啊,別人都說好兄弟是可以相互擋子彈的,你倒好,你家的小肥肥居然在這關(guān)鍵時刻出現(xiàn)在那里,幫你擋了一擊火力!好兇險啊,我算看出來了,這一槍,如果擊穿到肚子里,基本你小命就沒有了。 感謝吧少年,以后對你家蟲子好點,別總讓它吃些內(nèi)臟拌酒,你養(yǎng)著也不虧心?你不養(yǎng)給我養(yǎng),別的不說,天天蜈蚣蝎子、好吃好喝地伺候著。 我白了他一眼,小心臟一下子被幸福給填得滿滿的――這肥崽,皮是皮了點兒,但總是能夠讓我感動。 不知道生生承受了這么大的火藥動能,它有沒有事? 我趕緊思念它,開始是沉默,后來它吱吱了兩聲,有氣無力,不過也傳導(dǎo)來一個信息:無事,爺需休息。無量天尊,沒事就好。雖然金蠶蠱幫我抵御了大部分的傷害,但是巨大的震動仍然把我腑臟震痛,氣息散亂,我咳嗽著,全身都感覺難受。回頭看著地上的兩個人,問怎么辦?要不要滅口? 說實話,我真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情,心中很慌。 在我二十多年的人生觀念中,欠債就要還錢,殺人就要償命,無可非議。但是我有些懵了,我現(xiàn)在是正當(dāng)防衛(wèi),但是如果貿(mào)然下黑手,便是蓄意殺人,而且這跟弄死王洛和還不一樣,蛛絲馬跡太多,殺了人,是不是就要亡命天涯了?不逃,那么是不是需要報警?我可以相信報警之后,我們會得到公正的對待嗎? 會得到公正的判決嗎? 法律,是一個嚴(yán)苛的準(zhǔn)繩,還是有權(quán)有勢的人手中的工具?到底應(yīng)該怎么做? 逃出生天的喜悅一旦碰到這個問題,心中就生出巨大的陰影。 段叔一個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身后的巨大黑影。一個人,不管他是誰,都不可能跟整個社會體系做斗爭,哪怕他是內(nèi)褲外穿的超人――強(qiáng)中自有強(qiáng)中手,總會有人能夠遏制你的! 我看向了雜毛小道。 他沉默了一會兒,眉頭緊緊地皺起來,形成了一個很深的川字。他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神情,這表情我哪怕只看一眼,心中都會有著莫名的壓抑和惴惴不安。大概過了五分鐘,他的全身都松弛了下來,仿佛做完了思想斗爭,跟我沙啞地說有沒有帶手機(jī)。我說帶了,他點頭,伸手問我要。 拿過電話,他手在按鍵上猶豫了好久,下定決心,輸入了一串號碼,然后按了撥通鍵。 他并沒有避著我,虛弱地靠在車頭,然后把手中的手槍遞給我拿著,電話通了,我見到他的脊梁骨瞬間繃直,然后低聲地問道:“大師兄……我是小蕭,誒,蕭克明!不好意思,還沒睡吧?打擾了……”他對電話那頭的“大師兄”十分客氣,但是客氣中又帶著很明顯的距離感,一番寒暄之后,他把事情的詳細(xì)過程,一五一十地對電話那頭談起,沒有一絲細(xì)節(jié)的隱瞞。 顯然“大師兄”是一個可靠之人,所以他和盤托出。 這場對話一直持續(xù)了二十分鐘。 我在旁邊聽著,聽到幾個關(guān)鍵詞:“壓箱底的雷光疾電符”“地方上的事情”“師父他老人家”…… 談話到了最后,雜毛小道有些激動,說泰國降頭師雖死了,但是卻浪費了他壓箱底、唯一的一張符,所以,他一定要弄一弄那個段天德,不弄他個身敗名裂、家破人亡,他算是白遭了這一場劫難。我離得近,聽到電話那頭在嘆息,說這個世界上太多的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真實的人生從來不是電影,快意恩仇雖然暢快,但是最后的影響,誰來收拾?人在做,天在看,總會有人收拾他的,這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兩人又說了一下,我扶著腰,去檢查那個蛋碎的漢子,并且把他身上的武器給收了起來。回來時,雜毛小道結(jié)束了通話,緊緊攥著手機(jī),看著昏暗的天空。我拍了拍他,托著兩把黑星,沉重地問地上這兩人怎么辦? 他嘆息,看著我,說陸左,你說為什么這個世界上會有這么多不公,而且還要讓我們安靜忍耐,若有去鏟除不公者,反而要被視為異類,生活無落,飽受唾棄呢? 我沉默,不知道怎么說才好。電影里說得好,能力越大,責(zé)任越大,俠以武犯禁,所以越是亂世,越出豪雄,但是和平年代,卻需要和諧平穩(wěn)。我大概知道了電話那頭的“大師兄”,并不是很贊同我們?nèi)髲?fù)段叔的舉動。具體為了什么考量,我不得而知,也許是為了維護(hù)世界和平吧――以我這種腦子,實在不能夠理解這種高級的政治智慧,也不知道怎么勸雜毛小道,憋了很久,只是說:“想來,最‘壞’的和平,總好過最‘好’的戰(zhàn)爭吧?” 我們沒有說話,靜靜看著前方,遠(yuǎn)處又有一輛車子過來,車前的大燈打到了我們身上,不知道是看到了地上的兩個人,還是看到了我手中的槍,一絲停留都沒有,加速往前方飛奔而去。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雜毛小道被俘,連血玉都被奪了,定然是被剝得光溜溜,哪里還會有什么“雷光疾電符”這濕漉漉的符箓從哪里冒出來?――這個家伙也是十分奇怪,平時看著廢柴得很,然而關(guān)鍵時刻,仿佛圣斗士星矢一般小宇宙爆發(fā)起來,威力簡直不敢讓人直視――泰國降頭師巴頌厲害吧,奇術(shù)迭出,在我面前簡直跟終結(jié)者一樣,然而雜毛小道一張符箓,一聲雷咒,輕松滅之――就是如此簡單。 我把心中的疑問提出來,符箓哪里來的? 雜毛小道含笑不語,死都不肯提及。 我們上了車,雜毛小道說他有一個師兄,現(xiàn)在在有關(guān)部門工作,可以幫我們把這件事情擺平,而且,段叔那里,他也會找人去說和,盡量和解,讓我們?nèi)棠鸵幌缕猓M量不要沖動行事。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太復(fù)雜,不是說快意恩仇就能夠解決的。有時候,成熟的男人便是在不斷的妥協(xié)中不斷成長的。先回去找個地方住下吧,明天等通知。 我點了點頭,沒有多問,啟動了汽車,往江城方向折轉(zhuǎn)回去。 這時候,月亮竟然出來了,掩著半張臉,看著這安靜的大地和蕓蕓眾生。它明亮、皎潔,而且,仿佛如神一般,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