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四章 不靠譜的茅山道士
書迷正在閱讀:洪荒之稱霸天下、紅樓之黛玉后媽不好當(dāng)、借*******統(tǒng)、美女房東的貼身廚王、魚頭燉豆腐、灌籃高手之一見傾心、我在HP耍大刀、炙情幻影、雨露沾花(NP/古代/簡)、滿門嬌
·第四章· 不靠譜的茅山道士 我聞到了血rou腐爛的腥臭之氣,這女鬼長長的黑色指甲尖已經(jīng)快要抓到我的背上。 我人生的二十一二年里,從來沒有一次像那日一般驚悸,在那一刻心臟都幾乎停頓住。 千鈞一發(fā),無數(shù)念頭涌上了心頭。 這時候,十二法門里面壇蘸中的一門降三世明王心咒,鬼使神差地浮上心頭,同時我已然雙手結(jié)出大金剛輪印,作降三世羯摩會,扭腰、前推,然后將所有的負(fù)面情緒瞬間拋棄,沉氣,猛喝了一聲:“鏢――咄!”這一聲吼叫,集中了我全身的精氣神,頓時間轟鳴若響雷,在整個樓道里面震動。 世界像鏡子一般破碎,燈光昏暗的樓道,閃爍的視覺,紅色的紗裙和腐爛面容、狠戾哀號的厲鬼,都化作了無數(shù)漫天的小碎片消散不見,唯有明亮的燈光在走廊里無言地對我嘲笑――這樣的描寫似乎有些視覺化,好吧,其實當(dāng)時我就是感覺心臟一張一縮,驚悸過了一個點之后,所有的恐懼感都潮水一般退去。 我大概是失神了三秒鐘,聽到樓道里有“噠噠噠”的腳步聲,很急,也很沉重。 我這時候已然回過魂來,想起道行淺薄的厲鬼一般都是用幻覺嚇人,虧得我還是半個專業(yè)人士,沒想到擅泳者溺斃,我自以為可以有金蠶蠱避邪憑恃,卻沒想這娘們竟找上了我來……可恨,當(dāng)我好欺負(fù)嗎?――好吧,之所以這么氣憤,是因為此時我的褲襠,已經(jīng)濕嗒嗒的了。 “陸先生,陸先生……” 下面有人喊我,是樓下遇到的那個胖保安,他跑上來,旁邊還有一個五十來歲的老保安,我也認(rèn)識,老實巴交的一個人。胖保安氣喘吁吁地問我怎么了?我說我遇鬼了,你信嗎?他瞪著眼睛,說你今天也遇鬼了? 我一聽這個“也”,心里面就知道這事鬧大了,就問也有人遇到?胖保安說是,有一位b座十四樓的單身女子也遇到了,現(xiàn)在賴在保安室不肯走呢。我說你們怎么上來的?他告訴我在監(jiān)控室里面看到我圍著樓梯在打圈圈,感覺有點奇怪,然后就來看看,剛剛走到二樓,就聽到我大吼一聲,更加著急。 我說你們等一等,我讓他們在原地等著,我一口氣跑到十樓的家里。打開門來到客廳,發(fā)現(xiàn)黑咕隆咚的客廳沙發(fā)上坐著朵朵,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緊張地看著電視,金蠶蠱在她旁邊飛,嗡嗡嗡,看見我來了,嗖地一下飛到我面前,想從我嘴里鉆進(jìn)去。我一把擋住它,一看電視,是某衛(wèi)視午夜檔播放的香島鬼片《山村老尸》,看著朵朵一副緊張害怕樣,我很無語――都是鬼,而且她是真鬼,那是假鬼,怕個毛??? 朵朵也想來抱我,我攔住了她,跑去浴室草草換了下褲子,出來后讓朵朵繼續(xù)看,拎著金蠶蠱放兜里,然后跑到五樓的樓道口與兩個保安匯合。 在物業(yè)的監(jiān)控室,我看到了顯示屏里自己剛才的那副蠢樣:一個人埋著頭使勁地在四至五樓的樓梯里上下轉(zhuǎn)圈,然后推開樓道門瞅了一眼,退回來,死死盯住樓道的瓷磚,接著又往下跑,然后停住,大喊一聲……“鏢――咄!” 啊,跟個神經(jīng)病一樣! 監(jiān)控室里面坐著一個女人,鵝蛋臉,皮膚白皙,眼睛大而亮,年紀(jì)二十四五,算得上是個艷麗嬌媚的女子,只是臉色煞白,渾身發(fā)抖,顯得有幾分可憐。我看向她,她也看向了我,猶豫了一下,哆嗦地說:“你,你也碰到了那臟東西?”我說是啊,我也遇到了,你什么情況? 她說在半個小時之前碰到一個一臉?biāo)閞ou、身體僵直的女人在追她,嚇得她膽都快裂了,癱軟在地上不敢動彈,幸好碰到保安巡邏,把她帶回來的。我笑了笑,說沒事的,要真有鬼,那她也就只有嚇嚇人而已,還真能把你怎么樣不成?轉(zhuǎn)過頭來問兩個保安,那個七月間死去的女人在哪個房間,住人了沒? 胖保安說沒有,死了人就是兇宅,掛在交易所了,沒見過人來看房。 我心想還好沒人來,要不然買房的人真的要經(jīng)歷比旁人更加揪心的遇鬼經(jīng)歷了。我說我能去看看不?里面有什么臟東西,定是有牽掛的,把那東西毀掉,這棟樓才能平安。胖保安笑嘻嘻地奉承說陸先生你是開公司做老板的,還懂這個?我說我懂啊,你不信?胖保安直搖頭,說他沒有鑰匙進(jìn)屋,去不了。 這時候一個大腹便便的肥人走進(jìn)來,在沙發(fā)上坐著的年輕女子立刻跳了起來,乳燕投林,把自己塞進(jìn)了肥人的懷抱中去,兩人一陣軟語纏綿,女子哭哭啼啼地抱怨著,說自己的見鬼經(jīng)歷。肥人聽完,朝兩保安大吼,兩人唯唯諾諾。肥人罵了一陣,氣喘,臉漲成了豬肝色,摟著女子就出去了,說要去住星級賓館,滾床單去了,還說那費用要找物業(yè)報銷。 我冷汗,看著那女子斯斯文文、瘦瘦弱弱的,怎么能夠承受那近300斤rou的壓迫? 兩保安臉青一陣白一陣,胖保安連忙給上頭匯報。 我站起來,那個老成一些的保安問陸先生你也要出去?他是西川人,說話一口川普,很親切。我笑了笑說不出去,只不過你們上頭要是不處理,以后遇鬼的人會越來越多的,這棟樓恐怕就廢了,能不能打開門,讓我進(jìn)去瞧瞧?胖保安掛了電話,包子臉上有些歉意的笑:“陸先生,不好意思,今天真不行,老板說他明天找人來解決……” 他的說法,有點像外交部的官方發(fā)言。 我沒有再說話,獨自走樓梯回家,經(jīng)過第五樓的時候,我拐到五樓的走道里,借著金蠶蠱的靈性,去看各家的房門,發(fā)現(xiàn)東首第一間的房門有些特別,怎么講――是那種有點淡淡黑霧的籠罩,書里面叫做“陰宅怨地,不加復(fù)生”,是有邪物停駐的典型征兆。 我念了一段十二法門壇蘸中的一段內(nèi)容,持續(xù)地念,然后結(jié)手印。 過了一會,那黑霧淡了一點。 我估計房間里面有些見不得光的臟東西,但是我畢竟是半吊子,樓道里安檢措施又周全,我這種身份也不能夠破門而入,于是對著門口大罵幾句――這是罵魂,有的同志小時候應(yīng)該看見父母做過,兇狠一點,其實也有一些驅(qū)邪的效果。 回到家里,我從書房里面拿出前些日子在香燭店里買來的黃符紙和朱砂、毛筆、香墨,也不管有用無用,照著電腦加密文檔里的十二法門影印原本,將精氣神凝聚,集中精神在腦中模擬了許久,然后一口氣畫了四張“涅羅鎮(zhèn)宅符”。畫完,我感覺一股疲倦之感升到頭頂,我叫來金蠶蠱,讓它噴點血上去。 金蠶蠱不肯,扭著肥肥的蟲軀在我上下左右飛,黑豆眼不時地沖我瞪。 我拉著朵朵的手,跟它溝通:這也是為了朵朵的安全,要是那女鬼沒事跑來這里串門,鬼鬼相吸,把朵朵給害了,以后誰還陪你玩?金蠶蠱停在空中,然后附在朵朵的靈體上,滑梯一樣的溜到地上來,過了一會,自己爬到桌子上的黃符紙上,蠕動,扭著屁股,又過了一會兒,四張黃符紙金光燦燦。 “涅羅鎮(zhèn)宅符”終于完工,我把這四張分別貼在房門口、衛(wèi)生間、客廳窗口和臥室窗口。它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防止外邪進(jìn)入,穩(wěn)定鎮(zhèn)宅。 有件事情值得一提――為什么朵朵也是陰魂靈體,但是卻不受影響呢? 首先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養(yǎng)的小鬼了,心靈上面跟我有一定契合;其次她與金蠶蠱親近,金蠶蠱智慧并不多,但是對親近的人其實非常照顧,所以并不會對朵朵驅(qū)害?!澳_鎮(zhèn)宅符”出自我與金蠶蠱之手(爪),朵朵自然不受其害。 普通金蠶蠱愛干凈,對主人是福星,養(yǎng)蠱的人很少生病,養(yǎng)豬養(yǎng)牛容易長大,更厲害的是把人下金蠶蠱害死后,可以驅(qū)使死者的魂魄干活,使主人致富。但是,養(yǎng)金蠶的人,必須在“孤”“貧”“夭”三種結(jié)局中選一樣,法術(shù)才會靈驗,所以養(yǎng)金蠶的人都沒有好結(jié)果。于是,也誕生了一種叫做“嫁金蠶”的風(fēng)俗,所以勸一勸路過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的同志,地上有金銀,千萬莫撿,切記切記――這是題外話,略下不提。 我這本命金蠶蠱比較老實,對我要求不高,也沒有叫我做選擇題,除了剛開始不聽話、拼命折磨我外,一碗黑茶功德湯喝下之后,服服帖帖,雖然也偶爾鬧脾氣、愛喝小酒,但其他還好,大事從來不掉鏈子――哦,它回住處的方式也讓我不喜,當(dāng)然,習(xí)慣就好。 一夜無事。 第二日我心有牽掛,于是早早地回到家里,時值下午六點,看見一樓大廳里有一個穿著青色舊袍子的男青年,跟《神雕俠侶》里面全真教老雜毛們的穿著一般,大襟大袖的道袍,裹腿,著布鞋,頭上沒戴方帽,挽發(fā)髻,兩縷青須,正在樓下與人侃侃而談。 跟他說話的是物業(yè)房的一個什么經(jīng)理,我見過,但是印象不深。周圍圍了一圈人。 倒是那個胖保安看見了我,叫住我:“陸先生,你來得正好,你昨天不是也遇到臟東西了嗎?跟茅克明師傅說一說。”他昨天晚上值夜班,不過這會兒倒也精神,只是眼睛上糊著眼屎,顯然也是被臨時叫過來的。那年輕道士看著我,作了一個揖:“這位先生,貧道這廂有禮?!彼麤]叫我居士,反而叫先生,讓讀過一些道藏的我有些意外。 而且,這道士沒有個道號,也好意思出門? 旁邊的經(jīng)理給我介紹:“茅道長是上清派茅山宗第七十八代掌門的親傳弟子,玄機(jī)莫測,法力無邊,有了他來為我們超度亡靈,大家都可以放心了……” “失敬失敬!” 我一邊回禮一邊看著雜毛小道――就這鳥樣也號稱掌門弟子,我還真的有些懷疑。 茅山道士長期活躍于各種影視劇里,多是以捉鬼降妖而名聞于世,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我也知道,所謂茅山法門多見于附道外道的民間巫術(shù),殊不知茅山宗的教義精華卻跟這些毫無瓜葛。真正的掌門弟子,自有供奉給養(yǎng),定是在山中盤腿打坐,磨礪心神,哪里會勞累得四處奔波,裝神弄鬼、騙吃騙喝? 我正在疑慮中,那自號為茅克明的道士沖我微微一笑,說:“這位先生印堂發(fā)黑,眼角含煞,定然是沖了晨星、走了北火。無妨,來,來,貧道為你助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