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營中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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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營中異變 瞧見小妖被槍擊得一身傷痛的模樣,我的心幾乎在滴血,這情緒傳遞到了肥蟲子身上,它那邊便有一種洶涌奔騰的憤怒沖出來。我不再約束它,而是緊緊地低伏著身子,讓嚇得快要丟魂的他儂朝著回路跑,吸引敵人的視線,讓那些前來搜尋的武裝分子持槍追過去。 前來追擊的差不多有三十號人,都拿著槍,一起朝著他儂逃離的方向追去,腳步錯亂,大呼小叫,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巡查沿途的可疑之處。 瞧見對手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強大,我心中大慰。在這幽深的林子里,我將早就按捺不住的朵朵給喚出來,塞給她陶晉鴻所贈的那把碧落回陽傘,囑咐她小心一些。當最后一批人朝著前方沖過去的時候,我再次深吸一口氣,將鬼劍激發出黑霧,手持著寬闊了整整一倍的大號鬼劍,朝著敵人的尾巴撲過去。 其實在出發前我的心情是無比忐忑的,見識過熱兵器真正威力的人心里面都會有陰影,都會把看到被槍打死的那種血腥場面,不由自主地移植到自己的身上來,從而心中發慌。然而當我提著鬼劍沖入人群中間的時候,看到那些人慌亂的臉容,我才深刻地感覺到,自己是一名真正的強者,對于弱者的恐懼,只是根深蒂固的rou絲心態而已。 此念一起,鬼劍就化作一陣龍卷風,肩部、腿部、臀部……特別是持槍的手腕處,我的眼中根本就沒有整體的畫面,但凡對我有威脅之處,立刻就是一劍劃過,鮮血迸射。 這種戰斗中的詭異寧靜,并沒有被一聲聲的慘叫所打破,鬼劍所指之處,必有鮮血飆射。不過即便是到了生死相搏的這一刻,出于人道主義和我那固有的道德觀念的牽絆,我終究還是下不了死手。能不殺人,便不殺人。 鬼劍一旦灌注勁氣,頓時無可匹敵,倘若運對了旋轉中的氣力和劍勢,便是鋼槍也能夠一刀斬斷,鮮血狂飆間,有一種猛虎入了羊群的錯覺。幾乎在很短暫的時間里,有十余人被我貼身給砍得失去戰斗力,躺在血泊之中。然而到底都是訓練有素的武裝分子,當距離拉開之后,剩余的那一半人全部鉆入了草叢中,朝著宛若兇神一般的我射擊。 我抓起一個因為太過兇悍而被我狠心擊殺的武裝分子,這是一個大個兒,絕對的亡命徒,剛才在右手腕被斬之后,他居然想拉響身上的手雷,與我同歸于盡,卻終究還是被我一刀捅入胸口,勁氣一運,內臟爆出,血腥異常。將這個死去的家伙當作盾牌,我朝著樹林里躲去,身后子彈飛揚,就像歡快的小精靈。當炁場全開的那一刻,我終于明白躲閃子彈,并不會比正面交鋒困難多少,就宛若下圍棋,普通人事到臨頭才知曉,而國手則總能夠先知先覺。 世間萬物都是有聯系的,子彈從槍口射出,到火光四溢的那一秒鐘,我便有所知覺,再聯系自己的方位,下意識地調整姿勢,便能避開必殺的一擊。 我以前所面臨的戰斗,大部分都不是勢均力敵,兩者實力懸殊,要么是閔魔或者楊知修這種神州大佬級的,讓我感覺自己總是在死亡邊緣求生存,根本沒有自信,也沒有依靠自己的能力去奮力拼搏的雄心;要么就是普通人或者會些三腳貓功夫的三流貨色,讓我感覺勝利來得太容易,真正像與乃篷以及當下這種程度戰斗相當的,能夠憑借自己的力量去拼搏,取得勝利的并不算多,所以我更加能夠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進步。 潛入林中之后,我形如鬼魅,不斷地在茂密的叢林中奔走,見到落單的,或者三兩一組的人,便跳出來制服,并且將武器給全數斬斷,與此同時,熊明、朵朵也都在做著同樣的事情。 相對于人來說,朵朵似乎更加厲害,那些槍火對于她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身為鬼妖的她根本不像是麒麟胎體的小妖,必要時可以直接隱去身形,故而對那些出身緬甸山林中的武裝分子來說,絕對讓他們精神崩潰。 戰斗在五分鐘之后結束,我的最后一個對手,是個額頭上面文著三顆星星的青年男子,黝黑的皮膚以及那狼一般狠戾的眼神,讓我能夠知曉他應該和那個馭獸女央倉一樣,都是那個神秘的黑央族成員。他并沒有用火槍,而是雙手各自反提著一把菊紋鮮明的日本軍刀,看樣子是二戰遺物,不過保養得十分好,砍出來,一蓬雪亮。這個青年在追兵中,是身手最為厲害的一個,雙刀如飛,身上還有隱隱黑霧繚繞,口中不斷地高聲喝罵著,也不知道在說個啥。然而鬼劍卻不是普通日本刀所能夠比擬的,我一個前沖,鬼劍以最蠻橫無理的攻勢砸出,叮的一聲響,兩把上等鋼口的日本刀應聲碎裂,而他則被巨大的力道往后砸飛,重重地撞在樹林中,折斷好多小樹。 這時一個身影躥了出來,是熊明,在那人的后頸處雙手一捏,這人便昏了過去。 戰斗結束,他儂和熊明也都跑了回來,朵朵在挨個兒排除隱患,而小妖則捂著肚子,腳步緩慢地從草叢中走了過來,我朝她笑了笑,說,怎么樣,沒事吧?這小狐媚子一臉不快,嚷嚷道:“早知道就不換這副身體了,擱以前多好,小娘早就直接掩殺過去,把這些人都給活活吃了。麒麟胎身孕育而出的這身體,現在連吃人rou都沒有胃口了,這可叫小娘怎么活啊?” 旁邊的他儂上來勸解:“妖妖,你這樣挺好的啊,跟正常人一樣,你別吃人rou了,吃素挺好。” 小妖橫了他一眼,悶聲說道:“小娘我就是素菜成的精,下不去那個嘴!” 他儂睜大了眼睛,結結巴巴地說道:“啊?那、那我以后也不吃素了,就吃三凈rou,好不?” 小妖不理他,說:“你愛吃啥吃啥,關我啥事?”我見大家都沒有受到嚴重的傷,小妖這會兒還有氣力吵架,想來也不太嚴重,便擔憂起軍營中的乃篷,招呼眾人一聲,再次折回。 這次回去,我和熊明都撿起了地上完好的槍支,當作戒備的武器。 回到原路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有一絲不對勁。沿路倒下了好幾個人,我檢查了一下,都死了,尸體完整無損,口張開,雙目瞪得滾圓,仿佛看見了人世間最可怕的事情,而四周突然間靜得可怕,就連鳥叫蟲鳴的聲音都沒有,我瞧著這尸體,心中隱隱有些擔憂,當下也是顧不得太多的戒備,朝著低洼處的那片臨時軍營沖去。 很快,我們就到了軍營外的平地,放目過去,到處都是倒臥在地的尸體,有的交疊在一起,有的則四處分散。瞧見這一副瘟疫般的場景,我心中發涼,放目瞧去,才發現這臨時軍營早已經死氣沉沉,讓人心中壓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是另外殺出來一隊人馬,在這短暫時間里,將此處給踏平了?只不過,這手段也太暴烈了吧,讓剛剛殺氣凜然的我,心中都有些發寒。 正猶豫間,他儂突然急躁起來,說,我師兄怎么了?他顧不得里面潛在的危險,奮不顧身地朝著營房門口跑過去。我擔心有事,也緊緊追隨。我們如風一般越過營前平地,沖進了臨時軍營中,正好看見之前那個身上文著一頭活靈活現猛虎的頭領,這漢子一身肥膘rou,臉上堆積著的蠻橫也都化作了烏有,一邊揚著手中一支五色令旗,一邊大聲地叫嚷著,似乎還在求饒。他從我們前面十幾米處跑過,一身肥rou直晃蕩,似乎瞧見了我們,卻也不敢停留,朝著營中的那片空地跑去。我們正詫異,卻見一道閃耀的金光從他身后射來,徑直逼近他的身后,那人似有感覺,將手中令旗一抖,黑氣涌出,朝著金光罩去。然而那金光只是稍微停止一下,倏然掙脫,射進了他的體內。這壯漢捂著喉嚨跪倒下來,下一刻,轟然倒地。 我瞧見這副情形,感覺到渾身冰涼,大聲喊道:“肥蟲子……”然而我并沒有得到回應,只見那道金光朝著營中間的木樁射去。我們跟隨著沖過去,卻并沒有見到肥蟲子的身影,只是見到小和尚他儂的師兄乃篷,正在慢條斯理地將身上的繩索,給解了開來。 瞧見我們出現,他抬頭望了過來,我心中一冷,這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