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敦寨苗蠱,海外分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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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敦寨苗蠱,海外分支 聽到這個消息,我連臉都沒有洗,披著一件衣服就朝神婆家里跑去。 經(jīng)過昨天的勝利,寨子里出門的村民也多了起來,瞧見我,都紛紛笑著打招呼,簡單的苗話我也會講,與他們揮手致意。熊明家在寨頭,而神婆家則在中間的位置,我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那里,進(jìn)了堂屋,一頭古怪發(fā)髻的蚩麗花正坐在椅子上面,跟雪瑞聊著天呢。 見到這個令人尊敬的老人,我恭聲問好,老人家并沒有起初的那種冷漠神態(tài),而是慈祥地朝我笑,說,好,來了就好。 我問她什么時候回來的,她說今天凌晨四點(diǎn)多的時候,沒有驚動誰,知道的人也不多。 我問她,在外面還好吧?這老神婆臉色有些轉(zhuǎn)冷,說:“回來時碰到好多帶槍的丘八,鬼鬼祟祟。事情我已經(jīng)聽黎貢說過了,王倫汗這個小家伙,得勢便猖狂。當(dāng)年薩庫朗如日中天,也沒有來惹過我們,現(xiàn)如今他們得了黑央族的助力,竟然起了這歹心,三番五次地來撩撥我們,實(shí)在可惡啊。” 我說,這世界上認(rèn)不清自己的人多的是,多一個他不多,少一個他不少。野狗在睡夢中的雄獅面前狂吠,以顯示自己的存在,殊不知恰恰暴露了自己的無知。 我這話是在拍馬屁,蚩麗花婆婆聽得舒服,心情也好了許多,說:“昨天我不在,多虧你在這里撐了場面,不過那個黑央族的那個小女孩過來,倒也沒有什么壞心眼,只是簡單地想著用最和平的方式,解決問題。我早上見過她了,得到一個消息,黑央族這次之所以跟王倫汗合流,并不是因?yàn)樗麄儾⑷肓送鮽惡梗且粋€消失很久的人物重新出現(xiàn),然后說服了他們的頭人,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消失了很久的人物?我愣了一下,想起一個人來,下意識地問道:“你說的莫非是薩庫朗的二號人物,許先生?” 聽我直接道出,蚩婆婆顯得有些意外,古怪地打量了我一眼,說:“你已經(jīng)知道他是你師叔公了?” “什么?師叔公?這什么跟什么啊?” 聽到蚩婆婆的這番話,我腦袋如遭雷轟,心中頓時一陣大亂,思緒停滯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問,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師叔公? 蚩婆婆見我的表情不似作假,略微有些驚訝,說:“北邊那個薩庫朗,當(dāng)年其實(shí)也就是一個二流的小教派,勉強(qiáng)在山區(qū)里混口飯吃。后來許應(yīng)智,也就是現(xiàn)在的許先生,被你太師父逐出師門之后,心中憤憤不平,認(rèn)為自己一定可以比洛十八還要強(qiáng)大,于是來到這降頭術(shù)的發(fā)源地。他是個絕頂聰明的人,拜訪了許多功成名就的降頭師,在短短的一段時間里,就闖下了偌大的名頭,而且在老撾和泰國的邊界森林里創(chuàng)立了一個專門研究降頭術(shù)改進(jìn)的試驗(yàn)營地,獲得了巨大的成功,好多名動一時的降頭師都被他打敗,然后納于麾下。薩庫朗當(dāng)時的領(lǐng)袖倉差拿是個雄才大略的人物,邀請?jiān)S應(yīng)智加入薩庫朗,才有了后來的強(qiáng)大。四十年前的神山一戰(zhàn),薩庫朗和契努卡雙方都打殘了,首領(lǐng)或死或遁,要么隱姓埋名,我們本以為他已經(jīng)死了,沒想到這個時候,他居然又出現(xiàn)了。果然是應(yīng)劫而生的人物啊!” 聽得蚩婆婆這般娓娓道來,我渾身不由得感到冰涼,我便是有再強(qiáng)大的想象力,也實(shí)在想不到那威震東南亞的許先生,竟然就是我太師祖洛十八當(dāng)年逐出門墻去的棄徒,而就是這位棄徒,不但一手鑄就了東南亞20世紀(jì)地下勢力的版圖分布,直至21世紀(jì)的今天,他居然還活躍在此地,展示出了恐怖的影響力和威懾力,讓達(dá)圖這些契努卡骨干,惶惶不安。 這位傳奇人物居然是我的師叔公,想到這一點(diǎn),說實(shí)話,我的心情十分復(fù)雜,既興奮自豪,又忐忑不安。他當(dāng)日被逐出門去,心中自然是有一股怨氣的,今日會如何對待我這許邦貴一脈?說實(shí)話,我心里面沒底。 從般智上師之死可以看出,許先生是一個做事不擇手段的人。他的徒弟巴頌,當(dāng)年要不是雜毛小道那一張傳承自李道子的雷符,只怕我早就尸骨滿地了。更加讓人蛋疼的事情是,對于很多人來說,我所有的《鎮(zhèn)壓山巒十二法門》只是一堆廢紙,但是與我?guī)煶鐾吹脑S先生,他倘若知道我的身份,自然會逼迫我交出來的…… 如此想著,我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快要脹開了。 蚩婆婆見我一時之間難以消化,也不多言,說她要進(jìn)屋去,跟她jiejie聯(lián)系一下,看她倘若能夠蘇醒,便給雪瑞解降。 這老神婆慢騰騰地朝著后屋走去之后,雪瑞抬起頭來,一雙明亮的眼睛直瞅我,說,沒想到,你和許先生還有這么一層關(guān)系。我哭笑不得,說,倘若可以選擇,我寧愿我們一點(diǎn)兒關(guān)系都沒有。 想到雪瑞要解降,我也沒有再多想,出了房門。瞧見小和尚他儂也跟了過來,正在門前不遠(yuǎn)處的小樹下跟熊明聊天,便招呼他過來,問昨天讓他準(zhǔn)備的藥都找好了沒有。他說都有,沒問題,就等吩咐之后,開始熬藥了。我點(diǎn)頭,說好。 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蚩婆婆精神抖擻地從房間里走了出來,然后跟我們說道:“她醒了,你們跟我來吧!” 我指著旁邊的小和尚他儂,說,他知道給雪瑞解降的法子,可能要帶著他一起去。 蚩婆婆盯著這小和尚好一會兒,他儂被看得渾身毛骨悚然,不由自主地低下頭來。差不多一分多鐘的樣子,她才開口說道:“可以,不過他只能在外面等著,不可以進(jìn)去。” 他儂不清楚狀況,下意識地問為什么。我連忙攔住他,代替他答應(yīng),然后拉著不情不愿的他,低聲說道:“一會兒到了地方,不管是見到了什么樣的東西,都要保持鎮(zhèn)定,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別說,小心行事,不然我就不帶你回中國了,知道嗎?” 聽得我這番威脅,小和尚終于明白了重要性,小雞啄米似地點(diǎn)頭。 來到鼓樓祠堂,依舊是上次的通道,我們下到了地底密室,當(dāng)初我們所瞧見的那蟲子:馬蜂、蜥蜴、蜘蛛、蟋蟀、金蝎、蛤蟆、馬陸、桑蠹蟲、斑蝥、僵蠶、烏梢蛇、金錢白花蛇、水蛭、九色蜘蛛……一應(yīng)之物,天花板上、墻壁上、地面上,密密麻麻,諸般毒物依舊還在。 瞧見這幅場景,當(dāng)年最為排斥的雪瑞早已習(xí)以為常,我是養(yǎng)蠱人,又有著心理準(zhǔn)備,所以勉強(qiáng)還能夠面色如常,倒是苦了他儂,雖然也經(jīng)常與降頭毒蟲打交道,但是哪里見過這番場面,看著這密密麻麻、不斷蠕動的蟲子,想象著倘若這些蟲蠹失控,爬到自己的身上來,那種密密麻麻的酥癢感,讓他渾身不寒而栗,緊緊抓著我的衣袖,哆嗦著問:“陸居士,這怎么回事啊?什么個情況啊?” 我瞪了他一眼,說,在上面的時候,不是說得好好的么,不要說話。 聽得我的訓(xùn)斥,小和尚終于不敢開口了,但是整個身子都在哆嗦,顯然是害怕極了。 緩緩行走,小心地避開腳下那時而爬行而過的長蟲,我們來到了第二扇門前,蚩婆婆突然轉(zhuǎn)過身來,指著小和尚他儂說道:“他留在這里,不能再進(jìn)去了!” 一聽這話,他儂的整個身子都酥軟了,差一點(diǎn)兒都站不住了,眼淚都快急出來了,緊緊拉著我,哭訴道:“陸居士,可別拋下我啊,我要是被這蟲子給咬著了,可怎么辦啊?” 我瞧他這狀態(tài)都快要崩潰了,當(dāng)下也是求救似地看了一眼蚩婆婆,她毫不留情地?fù)u頭,說,不行,她不喜歡見生人。胳膊擰不過大腿,我只有好言勸慰陷入崩潰中的小和尚。他一直哭,抱著我的腿不肯撒手,到了最后,無奈的我只好喚出小妖和朵朵來。也是奇怪了,瞧見這兩個粉雕玉琢的女孩兒,這小和尚立刻站起身來,擦著眼淚裝沒事人兒樣。 我讓朵朵和小妖留在這里陪他,然后我和雪瑞跟著蚩婆婆再進(jìn)了兩道門,一直來到了有蟲池的那個房間。還是原來那個地方,所有的擺設(shè)也都沒有什么變化,然而我總是感覺有不對勁的地方,過了好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那蟲池里面黏稠的黑色液體,似乎淺了許多,原本可以覆蓋住整個卵型巨繭的蟲池,此刻僅能覆蓋住一小半了。 當(dāng)我們走到蟲池跟前來的時候,那白色巨繭漂漂蕩蕩地朝著這邊過來,最后大頭朝下地立住了。穩(wěn)定住了之后,白色巨繭上面的黑色黏液開始消退,而面對著我們這邊的繭絲,rou眼可見地解開來,沒有幾秒鐘,上方便褪去了一小半,顯露出了那凝若牛乳的雪白肌膚、鴉色如云的秀麗長發(fā),接著那明媚動人、璀璨奪目的雙眸、月兒彎彎的眉目、完美到了極致的臉龐以及粉嫩欲滴的紅唇,也都一一顯露出來。 我再次看見了一個傾城傾國、絕代風(fēng)華的大美人兒,只是讓我遺憾的是,這次雖然蚩麗妹顯露出了艷光四射的容顏,可惜那蠶繭抽到了她脖頸下的那一片雪白之后,便停止了。 不得不說,蚩麗妹是我見過的女人中,除了小黑天之外,最美麗奪目的一個。 她出現(xiàn)之后,美目掃量了我們一番,淡淡地說道:“魔羅來了!”聽到這曼妙若仙音的話語,我的雙眼瞪得滾圓――什么,她,居然開口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