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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我以為是我的病使我產生了幻覺,我動了動想躺正,但一陣劇痛使我感到世界似乎又要面臨新的災難了。我爬出了濕濕的毯子去找光源。 西南的天空變成了奇怪的紅色,就像是太陽正從相反的方向升起一般,我踮著腳尖搖搖擺擺地走了回去,那紅色的亮光讓我很容易做到這點。 我不住地顫抖著。為了能看得更清楚些,我走到了路上。紅光越來越亮,慢慢地,它的顏色也變成了金色。這時我看到了超光速粒子終端站。 我停住了,恐懼也變成了一種驚奇,那光是從塔的頂端發出的,我的恐懼感有所減輕。我知道尼克和凱莉已經點燃了信號燈,正在向他們神秘的祖先發出信號。 我在那兒站了很長一段時間,太空蛇的嘈雜聲消失了,塔在光的照耀下顯得更近了,觸手可及,山脊的土地沐浴在終端塔那陰森的綠色中,然后又慢慢變成了午夜的藍色和紫色。我站在風中戰栗著,直到終端站又變回到了紅色。 當然真正的信號是看不見的,它以一種奇特的方式傳播著,這些光只是為了引導那些飛船降落而發出的??粗前l光的塔尖,我突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遺憾。 我本可能成為其中的一分子的。我本能夠叫住凱莉和尼克并且跟他們進到球中的,我本可能與他們一起呆在那神奇的塔中的,等著它的制造者的到來,而不是像現在 我痛苦地嘆息著,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山洞。我顫抖著躺下了,看著光線的不斷變化,我差一點決定不走了,就在這兒等著看飛船的到來。 隨著黎明的到來,一陣寒冷的西風帶來一股甜瓜的惡臭味兒。我突然意識到我不能待在這兒。我不知道信號何時能到達尼克他們的祖先那里,也不知道它是否真的能夠到選。就算信號能傳到,飛船要用多長時間也還是個未知數。我只知道那一小塊牛rou干只能夠我吃幾天。 忍著霧氣的惡臭,我強打精神開始了走出山谷的長征,向太空蛇盤踞的山峰和前面的大地進發了。在我出發時,信號燈所發出的彩光仍照亮著我上面的山崖,但隨著天亮,它也慢慢地消失了。我的記憶有些模糊,絕望的我意識散碎成無聯系的片斷。 太陽,光,霜,冰,山和沙漠海市蜃樓。 那些是真正的奇峻的考驗,它們在我的記憶里,以后會陌生的。在其中,艱難的現實似乎混雜成精彩的迷夢,我將回憶起一個沒有目的的夜晚,我躺在高地上,甚至沒有一塊石頭或一片叢林來抵御冰冷刺骨的寒風。我無法入睡,我的眼光跟著星群,看見天邊有顆新星時,我一味地猜想:如果有的話,會是來自這群星的生物,正對超光速粒子信號作出的反應昵。 也許是顆恒星,因為它沒動。是藍色,不同于任何行星的顏色,太亮了,它的顏色慢慢變得讓人難以置信。是比火星更紅的顏色,它是藍紫色的。它以比行星更快的速度升向頂點。在綠與黃的夢境一般的光中,它的陰森給我周圍死氣沉沉的大地蒙上了一層霜般的怪異,太亮了,我怕太空蛇會因此發現我,我失去理智般地發抖。 從頭上劃過,它變成球形,我冷靜下來尋找藏身之地。我站起身來,看見它變化多端地開始加速,我開始注意到一種回響,那一定是超光速粒子信號燈發出的。 從我那里看,終端站在地平線以下,但我能看清它射向遙遠天空的球是紅色的。一陣急流穿過光譜,藍色在黑色山脊處退去,那些光圈不停交替,越轉越快,很刺眼。我看著,直到球形如閃動的月亮,在遠處山峰沉下去,夜色陡然地升起來。 我猜想著那發光物的種種情況,蜷縮回我的毯里,我躺著,等著太空蛇。我睡著了。夢中,太空蛇已找到我,它們散發出霧那令人窒息的惡臭還以凱莉的聲音沖著我唱歌,還撕了我的皮膚。 那個夢至少有部分真實。我看到了霧,在細雨中顫抖的我激勵自己去最后一個山。我發現的不是期望中的柴火和棲身之地,而是一股起伏的白色潮流,不知不覺地往下移動,直到我視線范圍的最遠處。 我睡在路面的一混凝土管道里,噩夢中的霧跑到我上方,它那些剝了皮的生物把我困在管道里,我一身冷汗。我躺著,虛弱得不行,甚至呼吸困難。黎明時我爬了出去,那霧留下黏液記錄它到達的水平高度。我真正地被怪誕夢中虛構的東西蒙繞著,在其中我掙扎著穿越那霧所在的可怖的山谷,伴著那討厭的久久不散的香瓜氣味。我一瘸一拐地越過那血色的垃圾、糞便,我看見它附著在動物的骨頭上,我聽到恐怖的貓叫聲。 一座橋不見了。我努力穿越著這多石峽谷,在那黏液凝成塊的淺河里蹣跚涉水。我聽到金屬螞蟻的尖叫聲,看到一銀色的球朝我這個方向掉下來。 我想用我紅色的帽子把它擋開。當它襲來時,我嘴里有股強烈的苦味。那球掉到了河里。凱莉出現了,我不確定那是否是夢:她裸露的身體迷惑了我。她就好像是金星觸摸過的一塊有著短暫生命的石頭,還沒完全喪失理智的我,舉起了槍。 滾開!我喘著氣說,我再也無法忍受了。 金叔叔,痛苦使她哽咽著說,難道你不認識我了嗎? 你是個太空怪物!我聽著自己沙啞而刺耳的說話聲,十分吃驚,就好像一個陌生的瘋子在說話,奇怪得像那些太空蛇,像那霧里的那些東西,像我血液里的伽馬病菌。